热闹的人群突然自前方如逐渐平静的涟漪般噤了声,沈莳在假山旁抬头,只见前方并排走过来两人。
一人身着橙黄刺绣锦袍,腰上别着一枚黄玉制成的盘龙玉佩,面容有些苍白,眼睛却发着亮。身旁另一位一身赤红袍,腰束乌金带,狭长的丹凤眼,挺拔的身姿,傲然的面容,绝世独立、睥睨一切的姿态。
能在公主府如此目空一切的人本就没有几个,其中几个沈莳已见过,没见过的便只有那个“病恹恹”的太子楚言邕和号称诗酒玩乐无所不精的景王楚言麟。
看着他们所经之处众人无不噤声弯腰行礼,便更能确认。
两人带着侍卫一同来到假山处,接了众人行礼,太子轻咳一声,微微抬手,“不必多礼。”声音确实还带着虚浮,但内里中气却很足。
沈莳在一侧静静盯着这两位,景王一脸笑意左右摇晃着,眼睛转着似乎在找寻什么,突然,那双丹凤眼和沈莳来了个四目相对,眼底幽深,带着千丈寒潭的冷气。
眼睛微弯,掩了冷气,显了笑意。
景王迈着悠闲的四方步走到沈莳面前,惊笑道:“这是谁家的贵女,本王怎么此前从未见过?”
沈莳垂着头,轻声回道:“民女只是一介平民,不敢污王爷的眼。”
景王向前一步,笑意更甚:“美人如花,怎么能是那种污本王眼睛的腌臜物呢?”说着就要搭上手去。
沈莳后退一步,依旧微垂着眼,与此同时,一个身影突然挡在她面前,那人动作来的快,带来一股轻微檀香。
楚胤笑道:“景王兄,别开玩笑了,这位是公主特意请来的,胆子小的很,你别吓到人家。”
他站在沈莳面前距离不过半尺,身子不似军士般魁梧,却正好能将沈莳牢牢挡在身后,那股檀香不受控地钻入沈莳鼻腔,清幽冷冽却有安抚人心的功效。
楚言麟顿了一下,不由失笑:“难道这位也是你的红颜?”
他看了眼楚胤淡然的神色,“阿胤还是如此会心疼人,不知你外面其他的红颜知己得知后会不会吃醋?”
楚胤笑了笑:“我自然是比不过景王兄,听说月前景王兄寻了位了不得的箜篌手,也不说请我们去听听,金屋藏娇不太好吧?”
景王大笑两声:“不过一个箜篌手,你要想要,稍后就让人给你送到靖安王府,”他伸手轻拍了下楚胤的胳膊,“不过你可得藏好,莫让婶娘知道,否则她定要拿柳条抽我。”
楚胤笑了笑,不置可否。
说着话,似乎已经忘了身后沈莳所在,沈莳垂着眼,眼中佯装的惧怕早已消失,而不知何时,钟伶已站在沈莳身旁。
景王笑道:“等着啊,等本王见了朔宁,一定试试你的投壶是不是准了些。”
太子早已进了秋阁,景王也阔步走过去,两位“祖宗”走了,众人才又恢复叽叽喳喳的热闹。
楚胤转过身,眼睛盯着面前人,含着笑:“沈店主,好巧啊,我替沈店主解了围,沈店主打算如何谢我?”
沈莳屈身,平色道:“多谢王爷。”
楚胤:“没了?”
沈莳:“王爷直说,想要如何?”
楚胤:“要不请我吃顿饭?”
沈莳顿了下,点头道:“好,王爷若有空,来花锦阁就是。”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迈出一步又突然停住,开口:“王爷这种管闲事就讨赏的做事风格很有意思,但下次还是看看使用对象比较好。”
楚胤嘴角裂开一抹苦笑,他竟然不想反驳。
沈莳和钟伶走到另一侧池塘边,池塘内金红锦鲤在里面肆无忌惮的游着,鱼在水中,确实比较自如,她也只能在江湖,才能像鱼一样自由自在。
钟伶疑惑道:“没想到太子和景王竟然一同来了,朔宁公主这个生辰礼比我想象的要重的多。”
沈莳:“毕竟是归国第一年。”
钟伶点点头:“太子和她一母同胞,倒能说得过去,景王竟也来了,有点意外。”
江南琵琶圣手在哪都会成为一种焦点,自从进了游园,便不时会有人上前搭讪,钟圣手游刃有余,含笑应对,沈莳在一旁也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沈莳玩味叹道:“小生久慕圣手风采,今日一见,如沐春风。”
真是东风吹罢西风起,刚刚她还在调侃沈莳,没想到也轮到自己被调侃的时候。
青黛和芳兰在一旁“咯咯”笑着看戏。
钟伶弯着嘴警告几人:“回去不准乱说话,听见没?”
青黛挑着钟堂主最致命的地方问:“跟谁说?”
钟伶一口咬死:“谁都不准说。”
青黛:“你又没做什么,为什么不能说,你之前不是还说什么‘我有能力,有美貌,男子承认,女子艳羡,我引以为傲,为什么不能夸?’还说让我学着点,怎么刚过没多久,话头就变了?”
钟伶:“......”
她看向沈莳,讶然说道:“近朱者赤,这丫头跟在你身边学的太精明,这话连珠炮似得,我都不知该怎么回答。”
青黛挑了挑眉,权当钟堂主在夸她。
秋阁内,楚言熙躺在软榻上,榻上铺着上好的貂绒长毯,楚言邕坐在她面前的茶桌旁,正精致悠闲地品着茶。
楚言麟大步跨入阁中,人未至,声已到,音中带着朗朗笑意:“朔宁,王兄来看你啦。”踏进屋,对上楚言熙同样弯笑的眉眼,“看到王兄,开不开心?”
语气就像是自家兄长手上拿着糖在哄要糖吃的小妹妹。
楚言熙笑道:“小小生辰,景王兄前来,自然是开心的。朔宁身子懒,就不给王兄行礼了,请坐。”
楚言麟浑不在意摆摆手:“自家人,见什么外,要不是父皇说你多休息,不让打搅,王兄早就应该来看你的。太子身子不好,今日不也来了。”
楚言邕面容平静,并未说什么。
楚言麟道:“之前还听说你回来时遭遇了流匪,真是让王兄担心啊。”
楚言熙被慢慢扶起身:“朔宁福大命大,如今不还是好好的。”
楚言麟点头承认:“你自小福气就好,寒冬腊月,别的孩子经常发热生病,你身体强壮的如同牛一样,福气自然是最好的。”
楚言熙慢慢起了身,下了软榻:“两位王兄也别在这屈着了,我也憋了许久,一齐出去热闹热闹,景王兄怕不是已经按捺不住,心早就飘出去了吧。”
楚言麟大笑两声,眨了眨眼:“还是朔宁最懂我。”
程罗珊口不能言,她以为是嗓子出了什么问题,身体倒未感到难受,如今也不好直接离去,故而便忍耐了下来,不说话就行,却对那位比她出风头的人莫名生了怨气。
几人走过池塘路旁时,突然有人扭动着身躯猛地撞向钟伶,钟伶不经意间侧脚转过,程罗珊收力不及,掉入池塘时准备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千钧一发之际,她根本也没看到一旁的救命稻草是谁。
她猛地伸手抓向沈莳手臂,沈莳被拽的向前倾身,若是普通女子被如此用力一拽,定然是与池塘半空中那人一齐双双落水。
与此同时,一声“小心”突然出现在沈莳身后,青衫男子瞬间出手拉住沈莳,他只全心顾得这头,却忘了另一头,不料过来时被身旁的人绊了下脚,身子失力正要连带着沈莳向池塘栽去。
就在这时,沈莳被抓的那只手轻向上一弹,程罗珊手腕吃痛,惊呼一声,被迫松开手,扑通一声,落入池塘。
沈莳身影定在池塘边,向后微侧一步,出手拉住男子手臂,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男子站定后似乎还心有余悸,恍然回神,却对自己的鲁莽生了羞愧。
男子急忙收手,弯腰赔礼:“在下冒昧,姑娘没事吧。”
沈莳笑道:“无事,公子没事吧?”
寒钊略带尴尬,点头致歉:“在下能力不精,贸然出手,差点害了姑娘,还劳烦姑娘相救,真是惭愧。”
公主府的小厮动作迅速,今日来的都是洛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看见有人落水,便忙跳下去将程罗珊捞上来,侍女服侍着到后堂去换衣服。
事情发生只在晃神间,池塘旁的闹剧完完全全、一丝不落地落进了几丈外正在投壶的靖安王眼中,本来还百发百中的靖安王竟然突然连着投空两次。
真是失策。
闹剧还在继续。
寒钊身后有人低声耳语:“楚小姐,这位是不是此前拒了你婚事的那位新科状元啊?”
楚静姝声音冷冷:“那都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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