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柒闻声抬眸，没有出声。
罗寒被这一声惊得差点灵魂出窍，枪头直指老人，一个劲儿往凌柒身后躲。
到底是3D投影还是真实发生的啊！真的要疯了！
罗寒觉得自己心脏一直噗噗跳，没个停下来的意思，坚定的唯物主义就要缴械投降。
老人被人拿枪指着也不害怕，和平年代，他不信大白天的有人敢杀人，再说了，他与人无冤无仇，这两个陌生人也没理由杀他。
老人左顾右盼，似在思考他们从哪儿冒出来的。
忽地一声地动山摇，老人“哎呀”一声，一拍大腿，顾不上询问他们来历，牵牛往家赶。
“山娃子，你又乱搞啥子？家都差点让你炸没得喽。”老人操着一口方言问。
不远处木屋二楼未倒塌的那边窗户大开，窗边站着一个约莫十五来岁的少年，指挥着手里操控器激动地跟老人分享好消息：“爷爷！飞了飞了！我自创的模型飞机飞起来了！”
天空响起螺旋桨转动的嗡鸣，凌柒与罗寒仰头，看见一架由废弃物品简易拼装的小型直升机，身长一米，外观简陋，但该有的部件一个不少。
直升机在少年的指挥下越飞越高，少年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手上操作飞快，直升机还能转弯，兀的加速，不受控制，一头撞向屋顶。
“我的飞机！”少年急呼，半个身体扑出窗外。
好端端的屋顶被撞坏一道木窗，老人心疼地直“哎呀”，栓好黄牛，仰头冲少年道：“你能不能省点心不搞那些什么科技创新？”
少年心虚挠手，默默把操控器藏在身后。忽的眼尖看见两个陌生人，手往凌柒和罗寒方向一指：“咦？爷爷，他们是谁？”
老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来。
一时无言。
罗寒汗如雨下，举不动枪了，把枪给到凌柒。
“你们有事吗？”老人问。
罗寒小声问凌柒：“他们是真能看见我们还是在走剧情说台词？”
凌柒也捉摸不透。
还剩三发麻醉弹，尚不知老人与少年是否真人，也不知道这山里藏有多少污染物，假使老人与少年都是污染物，那真是完了。
老人和少年对枪无知无畏，少年反倒对他们穿的隔离服很感兴趣，趴窗边问：“你们是科学家吗？是宇航员吗？还是来这里探索未知生物的神秘生物学家？”
凌柒和罗寒还是不搭话，静观其变。
老人察觉异样，感觉他们不怀好意，沉声道：“山娃子，进去，别说话。”
而后自己后退进屋，关门。
门刚合上，踉踉跄跄往楼上跑，要按住孙子藏好。
少年在这乡野山村野惯了，不相信世上有坏人存在，没得到回应，又问：“你们怎么不说话？”
老人气得跑更快，三两步靠近，按住孙子脑袋往下藏，小声道：“别说话了！哪个知道他们好人坏人！”
少年疑惑，不信邪地悄悄探头，两只眼睛来回打量凌柒和罗寒。
罗寒已经要撑不住了，精神濒临极限，腿软得厉害，一张脸全是汗水，觉得自己受到了精神污染。
太真实了，不像3D投影。凌柒试探性回了一句：“这里还是覆阴山吗？”
得到回应的少年很是开心，不顾爷爷阻拦，露出个脑袋积极回应：“是的是的！这里就是覆阴山脚下，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和爷爷住！”
爷爷气得敲打他脑袋，求他别搭话了。
凌柒麻醉枪还在举着，继续问：“附近有多少污染物？”
“污染物？什么污染物？”少年好奇，继续回，“垃圾污染吗？我们的垃圾都没有乱扔哦，有专业处理！”
牛头不对马嘴。
凌柒再问：“你这里有信号吗？能联系到联邦吗？”
“联邦？科幻电影里的联邦吗？怎么联系？”少年更感兴趣，“信号有哦，我能在家看电视，还能打游戏呢。”
电视。自从新纪元新居民植入智脑科技，“电视”一词就成了古老的陌生词汇。
智脑右下角模糊一片，像被打上马赛克，那里原本是显示时间地点与日期的地方，凌柒直觉不对，继续问：“现在是什么纪元？”
少年说：“现在是3359年呀，电视上说生物科技创新，能实现细胞更新，长生不老！”
没听说过。
凌柒简单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过这么一段历史事件，3359年生物科技创新，但实验在3360年失败，病毒横行，天灾降临，蓝星一度沦为炼狱。
“现在是3359年？”凌柒不可思议问。
“是啊。”少年说。
罗寒倒吸一口凉气：“凌柒，我是在做梦吧？我一定是在做梦！”
3359年。
凌柒不禁打量这片绿色土地，这是未被污染过的净土，有生命力勃发旺盛的花花草草，绿树成荫的连片森林，生命在这片土地延续。
这是末日前的土地，可以长粮食，可以种植瓜果蔬菜。这一年的动植物还没有受污染，更没有变异。
凌柒尝试取下头盔，做足心理准备，头盔摘下，呼吸新鲜空气的瞬间，心肺为之一颤。
天然无污染的空气。
“你不要命了！”罗寒厉声道。
“我能联你家网吗？”凌柒问少年。
少年慷慨道：“可以啊，你进来吧。”
“不能进不能进！”老人猛拽少年手臂，使劲使眼色，“你这糊涂孩子！怎么还能让陌生人进来！”
那边罗寒也劝凌柒：“不能进！”
凌柒道：“在外面也能联网，我不进。”
缓步靠近木屋，按照少年方法连上网络，智脑显示信号满格。
凌柒尝试联系梅玉，但得到的依旧是机械空洞的信号无法连接。
再尝试联系指挥中心，依然如此。
“没信号。”她回头对罗寒说，“你呢？”
罗寒惨白着脸，结果不言而喻。
不知道梅玉和0317怎么样了，梅玉还把麻醉枪给了凌柒，她自顾不暇，还得找同样无法动弹的0317。凌柒越发担心，心里始终不安稳。
凌柒问少年：“你接入智脑了吗？能帮我联系个人吗？”
少年笑着一张脸，问：“什么是智脑？电脑的升级版吗？怎么接入？”
两人谈话隔了好几个世纪，科技发展不对等，少年根本不知道智脑是什么东西。
凌柒换了个方式问：“现在的纪元能通过脑电波方式跟人交流吗？”
“脑电波？这么神奇？”少年更来兴趣，“你们是来自未来的人吗？未来已经能实现人体穿越了吗？未来我会成为顶尖科学家吗？我叫乔黎，记入史册的科学家里有我的名字吗？”
他爷爷乔顺安无可奈何地拽他蹲下，叹息劝道：“山娃子，你听爷爷一句劝，不要再搞这些破烂了。”
“这可不是破烂，我研究的是能让东西上天的东西，爷爷，我未来是要干大事的。”乔黎认真解释。
罗寒就没停止过联系指挥中心。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凌柒稍显不安。
假使他们真的穿越回过去了，又是怎么穿越的呢？
想回到3865，该怎么做呢？
“呜——！”
这熟悉的低频震颤音！
地面震颤，树影婆娑，重物落地。
不是地震！是大型动物的脚步声！
众人望向脚步声方向，青草繁密的拗口，一只变异湾鳄正加速爬来！
凌柒拔枪调转了个方向，一连射出两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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