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陈哥,你去哪儿了?叫我们好找!这头还等着你呢...”
“小李哥!”
那汉子才看见还有旁人,惊喜道:“咦,渭水妹子,你也来了!等等......这位郎君是?”
“是我夫君。”
小李哥笑道:“噢噢!哈哈哈...真是仪表堂堂,上回你们的喜酒我还没喝上呢!”
小李哥是李大伯的小儿子,常年在外地跑生意,帮着卖自家的稻花鱼。
萧几重夹着拐抱拳:“幸会。”
“不客气不客气!”
小李哥摆摆手,正欲再说什么,这时后头急匆匆又来一人。
那跑来的船手神色焦急:“不好了!”
陈天应攀住那人的臂膀,沉声道:“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就是。”
他声调平稳有力,不过一句话就稳住了人,萧几重不免抬眸看他一眼。
那船手前后望了望,俯身压着嗓子道:“大牛方才闹了肚子,已给他喝过药了,但瞧着模样今日都未必能下床...”
大牛是他们其中一个桡手,少一个桡手划船,简直就是致命打击。
小李哥想了想:“没事,我来替上。”
“那怎么行?!你是鼓手,若没人敲,难道要咱听人家的鼓么?”那船手摇摇头,转而看向陈天应,“大陈哥,你快拿个主意吧!再过一刻钟,比赛就要开始了!”
陈天应也在深思,这会儿能上哪儿去寻人?就算寻到人,还少不了练习配合,也非一日之事。
况且这龙舟竞渡关系重大,并非只是村子的荣誉,还关乎到另一件重要的事......
就在众人拿不定主意时,后头传来一道阴恻恻的笑声,引去了他们的注意。
“呵呵...我瞧是谁,原是渭水家的瘸子赘婿......怎么,也牵来这儿遛遛了?”
这话说得阴损,将人贬如畜生分文不值。
萧几重朗眉深蹙,闻言望去,见是个白净俊秀的男子。
这男子一身缟杏劲装,料子不俗,身上也挂着船手的红绸。穿的挺正经,但脚步虚浮,不似会武,倒像个纨绔公子哥。
这公子哥身后还跟了两个窃窃私语的女子,一是路旁见过的苏寡妇,另一个,则是那日被他打掉牙的郑媒婆。
萧几重正欲开骂,渭水已拦在了他身前:“付良生,我的夫君岂容你玷污!”
付良生闻此耷着眼皮,将萧几重从上至下打量了个遍。故意掠过他的脸,却不想这人不仅脸生的好,处处都生的好,身量都比他长出一截,实在碍眼得很!
只得尴尬转过脸道:“水儿妹妹...你宁愿选这瘸子,也不愿选我,眼下可有后悔?你若后悔,我倒不介意娶二嫁妇。”
“你无耻!”渭水毫不客气冷声斥道。
付良生炸了:“我无耻?风渭水,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
听到这对话,萧几重露出玩味神色,低头看了眼身前女子:怎么回事儿,情债?
渭水似有感应,回头与他对上了视线。然而他从她的眼中,却只看出了对此事的不耐。
“什么狗屁真心!明明是见色起意!”陈天应也骂。
“你!”付良生气得指尖颤抖。
“哎哟,付少爷!是渭水她不知好歹,您消消气啊~”郑媒婆少了两颗牙,讲话还漏着风,一双媚眼都快黏在萧几重身上了。
付良生闻言冷哼一声。
那些目光令萧几重愈觉身上沾满爬虫般,心中恶心不断,正要出手给这些糟心人点教训。
这时,那付良生忽然恢复理智,嗤笑道:“陈天应,听说你这儿少一个人?啧啧,那还真为你们感到可惜,今年的头彩我们东村可就笑纳了哈哈...场上见吧!”说完便与郑媒婆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面上胜券在握,仿佛已经知道了结果。
苏寡妇见人走也不喊她,狠狠瞪渭水一眼,一跺脚,赶紧跟了上去。
“那娘们真是个叛徒!”小李哥看他们远去的背影啐道。
何来的听说?付良生这般明显示威,众人怎会看不明白。
陈天应冷静道:“大牛的事估摸着也是这付衙内做的手脚,今年的‘彩头’恐怕真要没了...”说着,他深叹一口气。
“什么‘彩头’?”萧几重问道,先前没来得及动手,此时心中甚是不快。
原来,这附近几个村落旧时就是以稻花村的位置为中心分布开来的,其中有一大片种肥粮的风水宝地,恰巧连接着所有村的辖区。
各村对此虎视眈眈,但由于没有地契,几村的主事人便商议以每年龙舟竞渡来分配。胜者,便可用地一年。而产出的粮食换来的银钱,就可充以自村修缮改造等用处。
是以年年端午,每个村子都会派出青壮好手来争夺此地。
“唉...就是这样......”
听完陈天应的话,几人都垂头丧气。
萧几重不过略作思索,上前一步:“大哥,不如我来替上?”
“这敢情好哇,解决我等燃眉之急!”小李哥喜道。
陈天应却一怔:“可是五郎,你的伤...”
“不碍事,用不上腿。”他浅笑着摇摇头,伸出手掌,“大哥或许不知,在下手上还有几分功夫。”
陈天应顺眼望去,见那双大手长而有力,瞧着竟像是练家子,不禁讶异道:“原来五兄弟会武!”
“只略懂拳脚罢了...”
“欸,你的‘略懂’,我可是不信的!”
听这话,萧几重略有几分无奈,点了头。
“哈哈哈...”陈天应一得他的肯定放声大笑,拍拍他手臂道,“走,你我兄弟直接上头桡去!待会儿可要跟好我的拍子!”
“大陈哥好会吹牛噢,明是我敲的拍子!”小李哥撅嘴道。
“是是是!”陈天应又揽上了他的胳膊。
几人正准备去岸边,这时萧几重却道了声“等等”。
他回身微微弯腰,对那愁容不展的女子轻道:“娘子,我去了?”
渭水柳眉轻蹙:“五郎,你要去我不拦你,可是划舟并非只用双手,亦会牵动全身。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萧几重垂下眼睑,面部线条也柔了几分,与她保证:“我知晓了,会听你的话的...你莫要担心了。”
渭水也知多说无益,只得点了点头,再次嘱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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