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转暗,夏忱的画布依旧是空白如初,调色盘和画笔却沾满各色颜料。
她轻叹一口气,看了眼手机,收到许枣发来信息。
「没有,你走后陆老师没说什么」
上一条消息是她发给许枣的,让许枣帮忙看看陆予章的反应。陆予章没反应大概是今天最好的消息吧,但夏忱还是没由来的觉得憋屈。
这条消息后面还跟着几条,她接着往下看。
「帮你跟王老师请假,王老师也没说什么,就是让你好好休息」
「讲座讲完了,你在寝室休息吗?好点没?」
「想吃什么我帮你带」
最后一条消息也是一个小时前发来的,许枣应该已经回到寝室,于是便回复:
「我在后山呢,吹回风感觉好很多,刚才都睡着了」
「有你帮我请假太好了!亲亲~」
「我自己去吃饭就好,马上回来~」
等回完许枣消息,她又接到顾临的电话。电话那边的环境有些吵杂,一听就不是室内。
"忱忱你在学校吗?"
“在呢,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我刚好有事到你学校附近,一起吃个饭吧。”
顾临和夏忱的学校大概隔着20分钟的车程,不远也不近,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但夏忱对顾临的行程和人际了如指掌,一时居然想不到有什么事情和人会让顾临这个时间来她学校附近。
难道顾临身上有什么超出她预期的事情?
想到这里,夏忱嘴角上扬,即使对面看不到,也挂上明艳的笑容。
“是不是有朋友和你在一起?”
“呃…算是吧…”
顾临吞吞吐吐的反应,成功触发夏忱的雷达,她装作不在意,用上轻柔放松的语气。
“是我认得的朋友吗?不如叫上人一起吃饭吧。”
“…好…”
居然没有正面回答,夏忱喜欢掌控主动权,紧接着问。
“餐厅定了吗?不如我来定?”
“不用,都定好了,你直接过去就行,就在渔舟,包厢名等会发给你。”
渔舟的全名是渔舟唱晚,是家淮扬菜,她和顾临去过几次,人均消费不便宜,包厢更是需要提前预订的。
夏忱把顾临的朋友都过了一遍,也对不上这号人,是新朋友?看来这位朋友不简单。
她暗暗打探:“你定的吗?好巧哦,怎么知道我也想吃渔舟的。”
“你喜欢就好,我这里还有点事,先挂了,大概30分钟后到。”
顾临的态度怪怪的,没有正面回答,但马上就能见真章,夏忱也不着急,压下那点微妙的情绪,并体贴回复:“你们慢慢来,不用着急,我过去还要点时间。”
挂断顾临的电话,夏忱给许枣发去信息,告诉许枣她临时有事出去,会晚点回,等晚上回来会给许枣带好吃的。
许枣没有立刻回复,她没再看手机,对着镜子确保形象完美。
渔舟就在学校西门附近,她可以顺路把画箱放到画室里,不用绕一圈回寝室,走路过去的时间也差不多。
临时的约会,让她对空白的画布消了些怨气,把用过的画笔放入洗笔筒中清洗,脑袋里想着事,手中的动作也不快。
一抹斜影照在她身上。
在意识到有第二人存在后,夏忱像只惊弓之鸟,飞快转身,迅速地挡在画布前,洗笔筒里的松节油都差点荡出来。
做完这一切后,才看清来人。
“陆老师!”
陆予章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正垂眼看她。
“吓到你了?”
夏忱的脸色一下涨得通红,是被气的。
半天画不出画,而导致她不能绘画的罪魁祸首之一,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就站在面前。这能不气吗?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带上甜美的笑容,把身后的画布挡得更严实。
“陆老师您突然出现真吓了我一跳。”
陆予章目光扫过被挡住的画架,又看向夏忱红彤彤的脸。
“在这画画不热吗?”
“还好啦,树荫下有点风,很凉快的。您怎么会来这里?”
“不能来?”
陆予章没有刻意去探究夏忱背后的画布,依次走过几颗树下。
夏忱非常警惕,跟着陆予章的步子挡住身后的画布,为了显得动作自然,很快就接上话:“当然能来,只是有点意外,陆老师应该很忙吧。”
陆予章个子高,夏忱背后的空白画布和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移开目光,没有点破,摸起树干。
“再忙也有空闲的时候,这棵树和十几年前比几乎没有变化。”
在发现陆予章不是冲她来的后,夏忱暗叹自己倒霉,早知道就不来这边,放松下来,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更为真诚。
“陆老师以前也经常到这里来吗?”
“只是偶尔来。”
“好巧哦,这里很偏僻,都快出学校了,我还以为就我知道呢。”
夏忱在心底默默盘算着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收拾好画具,早点离开去见顾临,或者干脆想办法让陆予章滚蛋。
陆予章几步就靠了过来,和夏忱隔着一个画架。
夏忱心被吊起,紧张地扶住画架。
“陆老师…”
“这就是你离开我讲座的原因?”
“!”
陆予章没有碰画架,只是向下瞥了一眼。
看到了吗?
陆予章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他肯定知道了吧。
夏忱再次涨红了脸,心里对陆予章的愤懑更上一层。就算看到她的空白画布,就非要提出来吗?
她的笑容也变得勉强,手指紧紧抓住画框,把画布按得都有点变形。
“我只是刚好没有灵感…陆老师您没有过类似的情况吗?”
“没有。”
“……”
巧言如簧的夏忱难得被人噎住。
怎么可能没有?!
一定是他装的!
反正她不信!
心底再不相信,也不影响夏忱拍马屁,几乎脱口而出:“那您也太厉害了吧,不愧是陆老师!真羡慕您…”
陆予章轻敲被支起来的画箱,发出清脆的“咚咚”声,成功让夏忱闭上嘴巴。
“不该解释下昨天没来的原因吗。”
“啊。”
夏忱少见地慢了半拍,不是被吓的。
而是她发现,陆予章根本不在乎她能不能画画,只是想问她为什么缺席。
更不爽了。
越是不爽,夏忱就笑得越明艳动人,并立刻卖惨起来。
“陆老师,您是不是很介意我从讲座上离开?我不是针对您的,只是最近身体刚好不太舒服。昨天也是,顾临可以作证的,我在家躺了一天,也不是故意要放您鸽子,实在太难受,恶心反胃吐了一天。”
话说得真诚又漂亮,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甚至还拉出顾临做认证,如果不是她此刻面色红润,那可信度还能更高一点。
陆予章眉头微皱也不说话。
夏忱可不怕他,奉献着“你强我弱,你弱我强”的生存哲学,又接着解释。
“今天刚好一点,但礼堂里面人多,空气闷,待一会就受不了,我怕吐里面就请假出来透气。出来后我也没有偷懒哦,想到有这个地方,就干脆搬着画箱过来画画,虽然没能画出来…”
越说话陆予章的脸色就越冷,眼神也变得更深。夏忱思考着自己有没有说错话的地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停下来。
“陆老师您…”
“怎么不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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