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宝走近时,一眼便看见两个模样惨兮兮的少年,脸上都带着几分“我被人欺负了”的温恼,怔怔地望着她。
她脚步不由得放慢,目光在他俩之间来回打量。
“若是舒云霄泼你,该是自下而上,呈喷溅状才是,”
他指向展念安的衣襟,没等他辩解,又转向舒云霄,指向一旁放着文房四宝的盒子:“若是展念安推你,你应当倒在那儿。”
她这话音落下,两个少年都不约而同讪讪一笑。
“是他先说我!也是他先抢玉壶要泼自己!我才学他的!”展念安抢先一步,委委屈屈凑上前:“可不能跟他一块玩,他净会带坏人。”
楚若宝抽出手帕塞进他手里:“擦擦。”
随即转身望向已站起身的舒云霄,轻吐二字:“幼稚。”
两个绿茶男!
舒云霄被她这话一噎,抿紧唇瞪向正朝他坏笑的展念安:“宝儿姑娘,可别被他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骗了。”
楚若宝刚想说什么,却猛地弯腰,双手紧紧捂住小腹,闷声道:“肚……肚子疼。”
两个少年顿时慌了神!
“我方才就觉那葡萄汁太过寒凉……”舒云霄两步上前,却不敢碰她,只低声问:“可能走动?”
“我去寻府医!”展念安收了嬉笑模样,看了眼舒云霄又道:“我脚程快,你莫要欺负她。”
“啊……”楚若宝小声哼唧着,缓缓直起身,手指颤抖地指向地上那空玉壶:“有…有毒…”
两人皆是一怔。
那壶葡萄汁,他二人都喝了……
再凝着眸子看向她,见她面色红润……
“好玩么?”
楚若宝揉了揉因弯腰太久有些充血的脸颊,轻笑一声:“两个小屁孩。”
说完,也不再看他们,迎向正来寻她的瑄瑄,蹦蹦跳跳地小跑出去。
谁知前脚刚迈出门,后脚便是一软,整个人跌坐在门槛前!
一手仍捂着肚子,整个人半趴在地!
瑄瑄吓得松开芳沁,快步冲上前将她扶起:“哪里不舒服?芳沁!快去寻少将军!莫惊动他人!”
芳沁立即转身朝外庭疾步离去!
厅内两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此番情景,却不像装的。
楚若宝有进气没出气的倚在瑄瑄怀里,双手死死按着小腹,小脸煞白,连原本淡粉的唇瓣也失了血色。
“宝儿?宝儿?别吓我。”
瑄瑄慌乱地看向展念安:“你骑马回将军府,速将此事禀明大将军与长公主!”
展念安俯身,半蹲在她身前:“我抱她上马,一同赶回?”
瑄瑄立即摇头:“不可,她在发抖……”
展念安点头,几个起落间,身影已消失在水榭。
舒云霄回眸瞥了一眼地上的玉壶,人命关天,也不再避讳:“郡主……县主可是葵水期至?她方才饮了不少冰镇葡萄汁。”
瑄瑄闻言低头看向怀中人儿,轻轻摇着头。
宝儿曾说过,她身子底子弱,虽已十三,却至今未曾来过葵水……
“瑄瑄!宝儿!!”楚怀瑾人未到,声先至!
“哥哥!”瑄瑄见他冲来,吃力地将已疼至昏迷的宝儿扶起,眼泪这才落下:“快回将军府!”
楚怀瑾一把将宝儿抱起,安抚道:“你先去席上简单交代,大公主尚在,宾客还须送离。莫急!”
说罢,径自抱紧人沿小路径直离去。
瑄瑄接过舒云霄递过来的干净帕子,将眼泪拭去:“多谢。”
“郡主宽心。”舒云霄向欲言又止的楚卿瑄行了一礼,缓步离开。
—— ——
珍宝阁外屋,楚项寒与楚怀瑾如两尊门神般立于门前,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另一尊“门神”——展念安,则静立院中。
里屋床榻上,墨慈安靠坐内侧,以棉布轻拭宝儿额角的汗,强忍泪水,焦急地望向庄清。
庄清取出两枚银针,在她人中与合谷各下一针。
又取来前两日二小姐所提炼的薄荷油,轻置其口鼻处。
不时,楚若宝便睁开了眼睛。
“宝儿?”慈安含泪俯身,轻抚她的耳侧:“你要吓死为娘不成?”
楚若宝忍着疼,举手擦了擦慈安的脸颊,又扭过头看向隔了一层纱幔的庄清:“…什么……病。”
“二小姐脉象沉紧,应是寒凝血瘀之症。”
庄清见她意识清醒,便起身向后退了两步:“脉位深,需重按才摸得到,主病在里。”
楚若宝将手搭在脉上,点了点头:“怎么治。”
庄清站直了身子:“不会。”
屋子里静了一瞬。
“庄清,你先退下吧。”墨慈安接过话:“芳馨,去备红枣姜汤,再将热水灌入水囊,外包软布,一并拿来。”
“别走。”楚若宝撑着坐了起来:“我这种情况,不是葵水期,应要备,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
庄清即刻自腰封内侧取出小册与炭笔,又退两步,俯首记录。
“当归、桂枝、芍药、细辛各三两,通草二两、大枣十枚、炙甘草二两、吴茱萸二升、生姜半斤……速去速回。”
楚若宝撑着将药方说完,直接栽进床里,拉过慈安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闭着眼睛喃喃着:“妈妈…给我揉揉……”
墨慈安未听清她的呓语,只将人揽入怀中,掌心隔衣轻揉她微凉的小腹:“宝儿乖,待会儿就不疼了。”
芳馨动作极快,先将裹着软布的热水囊递来,又从身后丫鬟所端托盘中取过那碗红枣姜汤。
墨慈安将那水囊放在她小腹的位置,又去接那碗汤,却见楚若宝不安地扭身搂住她的腰,喃喃着:“别走。”
“母亲不走,宝儿乖,先喝姜汤可好?”慈安顺势将人抱在怀里,却不想宝儿仍是抱着她腰身,窝在她怀里。
墨慈安刚想将人扶起来,就感觉……自己怀里,宝儿脸颊所倚之处……隐隐传来湿意。
她怔了怔,挥手命人退下,半拥着宝儿,一手轻拍她的背。
哄了好一会儿,怀中人儿才渐渐松手。
轻柔的擦去宝儿眼角还挂着的泪珠,墨慈安小心翼翼的将被子拉到她肩膀,又蹑手蹑脚的从床尾下了床榻,轻声走了出去。
“如何?”楚项寒见人出来,立马应了上去,关切的拉起慈安的手:“身上这是?”
墨慈安将人拉到塌前,坐了下来:“轻声些,方才睡着了。”
说罢低头看了看自己腰腹那块被泪水浸湿的衣裳,心疼的皱了眉:“大将军,宝儿……当真吃了太多苦,她这身子,怕是唯有南星方能调理妥当。南星可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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