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之挺胸抬头,望向刘大人时满眼鄙夷,“凭你也配?”
刘大人面色铁青,当初在御史府邸时他对着眼前人点头哈腰,虽心有不舍,却忍痛割爱,将重金买下的美人送与他梳拢,态度堪称谦卑。
想他横行官场数载,也算是见多识广,临老却被一个无名少年戏耍,落得个人财两空,百姓耻笑的境地,简直是老脸不保。
如今这少年脚带镣铐,公堂之上却依旧狂妄自大,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刘大人怒火攻心,甚至忘了今日升堂审案应由知府曾闻仕主导,下意识去抓邢签,手却扑个空,他没来得及细想,怒声训斥:“你无功名傍身,凭什么不跪?来人,给我打!先打他个三十杖,杀杀他的锐气!”
“谁敢!”衙役拿起杀威棒,就要上前制住燕绥之,谁知燕绥之一声厉和,“待我问你,我前来赴任之时,携带的官凭是真是假?”
刘大人此刻才稍稍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越俎代庖,心有余悸地望向坐在上方的知府曾闻仕,只见曾闻仕轻轻启唇,“官凭是真。”
燕绥之冷哼一声,“既然官凭为真,又为何说我假冒巡察御史,可有何凭证?”
刘大人和王大人听到曾闻仕说官凭是真时,一时慌了神,同时开口询问:“知府大人,这......”
将人抓捕归案后,羁押审问案犯,查封御史府邸,皆由知府大人及师爷许仲宏一手包办,没人告诉过他们这人带来的官凭是真的呀!
见曾闻仕冷着脸不肯说话,王大人在刘大人的示意下慌张解释:“吴老爷和裴家乃是故交,常与裴家走动,怎会认错裴大公子!圣上任命的巡察御史是裴舟望,你既然不是裴大人,岂不就是冒名顶替,犯下死罪!至于这真官凭从何而来,许是你从裴公子那里偷的也不一定!”
前来作证的吴老爷撑着拐杖站在堂前,在刘大人的示意下连连点头附和,中气十足:“没错,我绝不会认错人,你根本就不是裴公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冒牌货!”
吴老爷的作证大大增强了王大人的信心,他慷慨激昂,越说越快:“再者说,哪个巡察御史会傻到与逃役的河工沆瀣一气。若圣上追究起来,岂非自寻死路。你这宵小,先是偷盗官凭,冒充官员出入府衙,随后又混进河工队伍鼓动河工逃役,件件桩桩皆是死罪。说,你究竟姓甚名谁,是谁派你来宁州招摇撞骗的?”
眼见王大人将事情捋顺,刘大人的脸色稍缓,冷声道:“证据确凿,你如何抵赖!来人,给我打!”
云潋紧张地抓紧静梅的手,焦急低语:“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衙役们再次拎着杀威棒蠢蠢欲动,紧要关头,只听得人群中传来一声疾呼:“且慢!”
原本还等着看打板子的百姓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月色衣衫的俊俏男子缓步走到人前,扯下身前令牌,高举在堂前几位大人眼前。
裴舟望的声音顿挫铿锵:“在下裴舟望,新晋宁州巡察御史,如约前来赴任。特来求见宁州知府曾闻仕,曾大人。”
一句话宛若惊雷,在堂前炸响,人群中瞬间爆发出阵阵议论声:“难道这就是乙未年的那位状元郎?”
“怎么又来了一个裴大人,这个是真是假呀?”
刘大人与王大人对视一眼,立刻起身,凑到近前辨认,见应声望去的吴老爷激动地唤眼前的男子为“裴郎”,皆神色大惊,赶忙上前迎接。
“裴大人,久仰大名!”
“吴世伯。”裴舟望携听枫进入大堂,率先拱手同吴老爷行礼问安,随后才转身应承刘大人的问候,说明来意,“下官今日刚一入宁州城,便听闻府衙现下在审一桩与在下休戚相关的案子,便闻讯前来一观,多有叨扰,望众位同僚海涵。”
曾闻仕亦紧随其后,走过来与裴舟望寒暄两句,“裴大人远道而来,稍后本官命人备下酒席,为大人接风洗尘。”
裴舟望拱手致歉,“怎敢劳曾知府破费,望大人莫要嫌弃下官来迟便好。”
曾闻仕神情平和,语气平淡:“怎会。”
刘大人终于见到这位政坛新秀,赶忙抓紧机会讨好,谄媚道:“大人来的正是时候,离赴任之期还有三日呢。裴大人此次来宁州赴任,离故乡贺州如此近,自是要先归家探望,在大长公主跟前尽孝。倒是我等粗心,让这偷盗官凭的贼人钻了空子,惹出诸多祸端。如今大人已经就任,一切水落石出,那这贼人便押解入狱,秋后问斩吧。几位大人觉得可好?”
王大人赶忙附和:“下官觉得甚好。”
曾闻仕与裴舟望均不表态,摆明是想高高挂起,不想出面做这个恶人,刘同知心领神会,主动替知府背下这桩丑闻,只为借此博得两位贵人的欢心。
刘大人伸手唤衙役羁押燕绥之与王大勇,“来人,压下去。”
裴舟望却抬手制止衙役上前,饶有趣味道:“这人能瞒天过海,想必是有些神通。不如让我见上一见,问问这官凭从何而来。也好让我这失主,来日跟陛下与上司有个交代。”
刘大人赶紧劝道:“大人何必如此费时费力,丢官凭之事,我等自会守口如瓶,绝不会给大人惹出祸端。”
王大人佝偻着腰,连连附和:“没错,大人英明神武、爱民如子,宁州百姓皆盼着您来呢,自是不敢有人胡言乱语。”
“哦?”裴舟望睨了刘大人一眼,故作犹豫,“可来日刑部复核,陛下勾决时看到案卷,终归是......不妥。”
刘大人瞥了曾闻仕一眼,见他没有异议,笑着回道:“案卷上自是不会有偷盗官凭一事出现,胡乱给他换个罪名,并入逃役一案,刑部那边自然能搪塞过去。”
裴舟望神色越发冷峻,口中却尽是感谢之辞:“初到宁州就承几位大人如此厚意,下官实在惶恐。”
刘大人以为裴舟望已然同意他的提议,笑得畅快,“同朝为官,自是要和光同尘。区区小事,裴大人不必挂怀,日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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