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吴氏同楚父驱车去往李府,而李家早有准备,李家夫妇并未辩解,好言好语赔了不是,然后许诺只要楚二姑娘能容下王女冠和那孩子,他们愿出双倍彩礼。
不提双倍彩礼,楚父或许还能维持那点体面,他一听李家竟想靠金银打动自己‘卖’女儿,顿时火冒三丈,大呼你们这是把我楚家当成什么了?当场撕碎定帖拂袖而去。
楚、李两家退婚一事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虽然大多明眼人都说李三公子人品不济,辜负人家姑娘,但也有些与李家亲近的人乱嚼舌根,说恐怕是楚家二姑娘无才无貌,才惹得李三公子另寻他人。
这话传到蓝珠耳朵时,惹得她怒摔了针线篮子。
她家姑娘明明就是美人坯子,满腹医书,无才无貌四个字落在谁头上,都不该落在二姑娘头上!她生了一肚子闷气,反倒还是楚钰芙宽慰她,别人爱说什么便说什么,反正也不会掉块肉。
外头传的那些胡话,楚钰芙听着都想笑。男人在外头拈花惹草,和屋内正妻是否优秀貌美,究竟有何关系?那该在外头偷腥的,就算娶回个天仙,也禁不住偶尔想吃清粥小菜。品行好不愿偷腥的,就算妻子不完美,也照样专一,情人眼里出西施。把错处都往女人头上推,算怎么回事呢?
正是因为有这些人、这些话,才让这世间许多女子,不断严苛要求自己,认为自己只有足够好足够优秀,就会得到夫君始终如一的爱,却殊不知一开始便想岔了,情爱一事,本就是各花入各眼。
退婚之事尘埃落定,楚钰芙开始琢磨下一步计划——编撰一本可供军队使用的医药指南,为找机会投入镇北大将军麾下做准备。
她在房中闷了三日,把脑中想法捋顺,一一誊写到纸面上。
内容分为三卷。
卷一:四时节气与环境,例如夏日炎酷,急行军易患暑热,可用青蒿绞汁滴鼻,缓解头痛。若遇明火灼伤,可用地榆、炭粉、香油敷创面,若没有以上材料,可将车前草捣烂,敷之。
卷二:金创急救,如遇开放性创伤,可用浓盐水浸泡纱布清洗。如遇伤口化脓,用蒲公英捣碎外敷,三日一换。
卷三:疫病防治,若观察到兵将舌苔白如积雪,需要警惕疫病,用大青叶加板蓝根煮水防治。
编写医药指南时不仅要考虑行军的环境,还要考虑有限的资源,短短几天她只能想出大致的书籍框架,其中内容还需一点点丰富完善,想起什么再往里添。
她在自己院里足不出户看书写书,外头的人却都以为她是经此一事大受打击,不得不闭门休养,半个月后,事情的风浪渐小,陆嘉安复才登门找她闲话。
竹玉院里,陆嘉安坐在铜镜前,往头上比划自己带来的几支发簪,示意楚钰芙帮忙挑挑哪支最好看,同时嘴巴也没闲着,脆声道:“二妹妹,我今日有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是什么?”楚钰芙走到近前,低头看簪子,边问道。
“李悯的孩子没了!”
楚钰芙闻言惊讶道:“是怎么回事?你从哪听来的?”
“是好几天前的事儿,下人们都传遍了!听说那李悯青天白日地跑去喝花酒,喝醉后去寻那王女冠,也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那女冠寻死觅活,李悯失手推了她,血流满地他方才醒酒,慌里慌张找人将王女冠送医,孩子没保住,他自己也摔了满脸淤青,成了满京的笑话!”陆嘉安气哼哼。
楚钰芙微微耸肩,这还真是她没想过的后续。
“好了,不说那厮了,你快帮我瞧瞧,这几支簪子那支适合我戴去消寒会?”陆嘉安手中捏着三支玉簪,分别是莲花形、兰花形和月牙形。
楚钰芙认真看了看,伸手点向月牙簪:“这个。”
岁暮萧条,为打发时光京中贵族们喜欢办消寒会,赏梅赏雪赏冰雕。礼部尚书家的罗夫人最爱热闹,年年都邀好友同聚,日子一久,罗家消寒会倒成了众人冬日交际的必要雅集。
今年的消寒会因为时疫耽误了,十一月中旬罗夫人才发来帖子,邀请楚家人月底赴宴,但估计嫡母思及她刚退婚不久,不想叫她出去惹人言,便没告诉她,那意思也就是不带她去。
楚钰芙乐得清闲。
原书里,陆表姐前段时间与赵世子在街上偶遇,赵世子送给她一支金簪,两人之间正暧昧朦胧。消寒会上,楚锦荷主动与赵世子攀谈,并吟赏雪诗一首,引得满堂喝彩,原书中楚二姑娘在嫡姐授意下,捧嫡姐,踩表姐,将气氛闹的十分僵硬,眼下嫡母不让她赴宴,倒是正好,她可不想往修罗场里凑。
想到书里写的,陆表姐被嫡姐奚落的面红耳赤,有些不忍心,思忖片刻道:“消寒会上大家定是要作诗助兴的,表姐不如提前想两首备下?”
陆嘉安苦着脸摆摆手:“要我编故事行,写诗还是算了吧!”
楚钰芙哑然,只能作罢。
陆嘉安又道:“要不我们一起去吧,你若主动去找舅母,碍于面子也不会不带你。”
楚钰芙摇头:“还是算了,我本也不愿去。”
陆嘉安还想再劝,却被敲门声打断,云穗走进来:“姑娘,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楚钰芙同表姐对视一眼,应道:“知道了。”
吴氏鲜少主动找她,送走陆嘉安后楚钰芙收拾齐整,便急急忙忙往云熙堂走去,走过垂花门,刚靠近正院,便听见一阵吵嚷,听声音是嫡母和三弟弟。
“娘,你好狠的心!儿子腿还痛着,您非要逼死我不成?”
“腿痛?昨儿玩蛐蛐儿时不见你腿疼,嚷着出门听评书时不见你腿疼,今儿让你读书,你就腿疼了!整日里鬼混,你读书难道是为我读的不成!”
“怎么不为您?您不就指着我出人头地,给您长脸面?”
“你、你!”
当着云熙堂丫鬟的面,楚钰芙忍不住抬袖掩唇,轻咳一声,缓步走进屋内,冲吴氏福身:“母亲。”
屋内,楚钧泽歪坐在书案前的太师椅上,一身靛青绸衫皱似腌菜,见二姐进来也不打招呼,单手摆弄紫毫笔,梗着脖子偏头盯着窗台上的文竹看。吴氏站在书案对面,手执戒尺,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恼意,对楚钰芙招招手,怒声道:“二丫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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