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15日,北京,金唱片颁奖典礼后台,防弹少年团的待机室气氛有些微妙。田柾国因为临时的签证问题,遗憾地未能一同前来。金凯安能清晰地感觉到,缺少了忙内那如同小太阳般活跃的能量场,整个团队的氛围都沉静了不少,连带着哥哥们身上的情绪也掺杂进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遗憾。
“柾国不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金硕珍整理着演出服的衣领,叹了口气。
“希望那小子自己别太沮丧。”金南俊语气里带着兄长的关怀。
金凯安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柾国平时爱吃的零食从背包里拿出来,放到桌上。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团队的完整性是如此重要,缺失任何一个人,防弹少年团的拼图就不再完整。
2015年春天,首尔的空气里开始有樱花的味道。但对于防弹少年团的成员来说,他们闻到的只有练习室的汗水、工作室的咖啡和打印机油墨的气息。《花样年华 pt.1》的企划如同一座大山压在每个人心头。
方时赫在制作会议上敲定概念时:“这次我们要彻底转型。从‘少年反抗’到‘青春疼痛’,从外在的呐喊转向内在的剖白。我要你们把骨头敲碎了,把骨髓里的东西掏出来,做成音乐。”
会议结束后,八个人坐在会议室里,久久无人说话。金南俊率先打破沉默:“这很难。不是难在技术,是难在......要我们把自己最脆弱的部分展示给人看。”
闵玧其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我早就是空壳子了,还有什么能掏的?”
“哥......”朴智旻小声说。
凯安静静听着,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他能“尝”到空气中弥漫的复杂情绪:南俊的压力、玧其的疲惫、号锡的焦虑、柾国的不安......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无形的大网。
那天晚上,凯安回到自己新租的工作室。这是他第一次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挑高的一室户,40平方米,客厅被他改造成工作室,二楼是简单的卧室。最奢侈的是那套顶配设备,花了他年末结算的大半。
他坐在设备前,试图按照方PD的要求“从骨头缝里切开自己”。
凌晨三点,首尔的灯火在落地窗外明明灭灭。凯安盯着屏幕上的空白音轨,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却按不下任何一个键。
“感受青春......”他喃喃自语。
然后,如同闪电劈开混沌,一个残酷的真相击中了他。
他没有青春。
或者说,他没有“属于自己”的青春。他的每一次心跳加速,是因为吸收了柾国的兴奋;他的每一次眼眶发热,是因为承载了智旻的敏感;他的每一次创作冲动,是因为柾国、南俊或玧其的痛苦流经他的身体,被他翻译成旋律。
他是情绪的翻译机,是感受的寄生虫。
“原来我是个寄生者。”凯安轻声说,声音在空旷的工作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窗外的天空开始泛白,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凯安站起身,走到窗前。阳光照在他银白色的头发上——这是为回归新染的颜色,象征着花样年华的纯洁与脆弱。
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下来。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嫉妒。他嫉妒成员们拥有真实的痛苦、真实的快乐、真实的爱与恨。他嫉妒他们能真正“拥有”自己的青春,哪怕那是痛的。
“我也好想......拥有什么啊。”他对着初升的太阳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抹去泪水,凯安做了一个决定。既然他是寄生者,那就寄生在最浓烈的情感上,将其转化为艺术的养料。他买了早餐,走向闵玧其的工作室。
闵玧其的工作室在地下,永远见不到阳光。凯安敲门时,里面传来一声沙哑的“进来”。
推开门,浑浊的空气扑面而来。烟味、咖啡味、外卖食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闵玧其瘫在椅子上,头发凌乱,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手里夹着的烟快要烧到手指。
“哥,吃早餐。”凯安把温热的粥放在桌上。
闵玧其抬眼看他,眼神空洞:“没胃口。”
“那也要吃。”凯安罕见地强硬,把勺子塞进他手里,“你昨天就没怎么吃。”
闵玧其机械地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咀嚼的动作缓慢得像慢镜头。凯安静静坐在旁边,开始整理散落一地的乐谱纸。他能“尝”到闵玧其身上散发的能量——那是深不见底的抑郁,像黑洞一样吞噬一切光亮。
“新歌写得怎么样?”凯安问。
“写不出来。”闵玧其放下勺子,“感觉所有话都说过了,所有情绪都耗尽了。方PD要青春疼痛,可是我......”他顿了顿,“我的青春早就烧成灰了。”
凯安走到他身边,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低头吻了他一下。
闵玧其的身体微微颤抖:“你......”
“哥,分给我一点。”凯安说,“两个人分担痛苦,重量会减半。”
从那天起,凯安成了闵玧其工作室的常客。他不再只是旁观者,而是主动介入这片情绪的泥沼。当闵玧其沉溺于黑暗循环时,他会关掉音乐,递上温水,或哼一段无意义的轻盈调子。有时,他会直接“吸收”那些过于尖锐的负面情绪。
“你这样会生病的。”一次,闵玧其抓住他的手腕。
“不。”凯安摇头,“哥的痛苦是真实的,真实的情绪就不是错的。”
闵玧其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松开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合作在沉默中深入。某天深夜,闵玧其播放了一段压抑的beat——沉重的鼓点像是心跳,扭曲的合成器音效如同噩梦中的呓语。
“太暗了。”凯安闭眼听完后说。
“青春不就是暗的吗?”闵玧其自嘲地笑。
凯安坐到键盘前,手指在黑白键上游走。他从那段扭曲的旋律中捕捉到一个几乎被淹没的高频——像是星尘闪烁,像是泪水折射的光。他将其剥离、放大、拉伸,变成一段空灵缥缈的旋律线。
闵玧其原本半闭的眼睛睁大了。他走到调音台前,开始调整。两段截然不同的旋律交织在一起——黑暗与光亮,下沉与上升,毁灭与新生。那种矛盾的美感让两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里保留。”闵玧其指着那段星尘般的旋律,眼底泛起微弱的光,“它让青春疼痛有了轻飘飘的翅膀。”他看向凯安,眼神复杂,“你总能找到那个缺口。”
四月的某个雨夜,录音棚里的气氛达到了临界点。为了一个音色的细微调整,两人已经争执了两个小时。
“这里需要更尖锐,像玻璃碎裂。”闵玧其坚持。
“太尖锐会刺耳,需要一点湿润感,像泪水划过脸颊。”凯安反驳。
“泪水?哼,青春哪来那么多泪水?”
“没有泪水的青春才是假的。”
争执升级,空气紧绷到一触即发。最后,凯安赌气地按下一个随机预设——那是一个他们从未试过的效果器组合。
奇迹发生了。
监听耳机里流淌出的声音,既有玻璃碎裂的锐利,又有水雾氤氲的湿润。它完美地表达了那种“心碎却美丽”的矛盾感。
两人同时愣住,然后对视。
长时间的沉默后,闵玧其极其疲惫地、几乎无声地说:“有时候觉得,只有在这种时候,制造出这种东西的时候......我才感觉自己活着。其他时候,都像行尸走肉。”
凯安的心被这句话狠狠攥紧。他能“尝”到这话里巨大的空洞和孤独,比任何愤怒或抑郁都更让人心慌。他走到闵玧其面前,挡住了他看向机器的视线。
闵玧其这才抬眼看他。在屏幕微光的映照下,凯安的脸庞显得异常清晰——银白色的头发,专注而带着痛惜的眼神,还有因为长时间工作而略显苍白的嘴唇。
那一刻,某种积累了太久的东西终于决堤。
不是欲望,更像是溺水者抓住浮木的本能,是两颗在黑暗深海中共振的孤独星球,终于无法抗拒相互吸引的引力。
闵玧其猛地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甚至有些踉跄。他伸手,不是拥抱,而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扣住凯安的后颈,指尖微微发颤,将他拉向自己,然后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毫无预兆,且与温柔无关。它粗暴、急切,充满了绝望的气息,混杂着烟草的苦、咖啡的涩,以及长期睡眠不足带来的那种独特的金属般的味道。它不像亲吻,更像是一种确认,一种坠落的共谋,一种试图通过疼痛的接触来证明彼此尚且存活、尚且能感知的濒死挣扎。
凯安在最初的震惊后,闭上了眼,没有退缩,甚至生涩地尝试回应。他“尝”到了这个吻里包含的一切:创作的痛苦、自我怀疑的深渊、无处安放的才华、对温暖的渴望,以及一种深埋的、连闵玧其自己都未曾明确意识的吸引。
唇齿分开时,两人呼吸都凌乱不堪。闵玧其没有退开,额头用力抵着凯安的额头,闭着眼睛,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刚经历一场搏斗。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破碎,带着一种凯安从未听过的、近乎乞求的脆弱:“如果......我是地狱,你也愿意......跳进来吗?”
这话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最后的警告和交付。
凯安看着他眼底深不见底的黑暗和那丝摇摇欲坠的微光,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又松开。他感受到了那股复杂难言的能量——如今它有了新的名字,叫做“爱”,却沉重得带着血的铁锈味和泪的咸涩,依然灼热得烫人。
他伸出手,抚上闵玧其紧绷的脸颊,指尖感受到细微的颤抖,然后缓缓下滑,抚过他紧抿的唇。
“哥,”他轻声回答,眼神清澈而肯定,没有丝毫犹豫,“我早就......在里面了。而且,”他顿了顿,声音更轻,却像锤子敲在闵玧其心上,“或许,我也是某种地狱的一部分。”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闸门开启。
接下来的纠缠激烈得近乎凶狠,充斥着控制与挣脱、疼痛与抚慰,仿佛要将彼此骨血里的孤独、恐惧、创痛与那点残存的、不肯熄灭的温暖,都碾碎、融合在一起。在这间充满音乐与痛苦回忆的地下室里,某种新的联结以最原始、最疼痛的方式建立了。
凯安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体验并确认:爱,原来也可以如此痛楚,带着毁灭气息,却依然真实灼人,让他无法放手,甚至甘之如饴。
四月底,团队前往庆州海边拍摄专辑封面和画报。这是他们几个月来第一次离开首尔,见到广阔的天空和海洋。
大巴车上,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田柾国趴在车窗上,兴奋地指着路边的樱花树:“看!全开了!”
“柾国啊,坐下,系好安全带。”金硕珍无奈地说。
金泰亨拿出相机,开始抓拍部分成员们的睡脸:“这都是黑历史,以后可以用来威胁你们。”
“你敢!”朴智旻笑着去抢相机。
凯安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他的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淤青——是昨晚闵玧其抓得太用力留下的。不疼,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安心感,像是某种烙印,证明那段疯狂是真实的。
他悄悄看向前排的闵玧其。后者戴着耳机,闭目养神,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柔和了一些。似乎是感觉到了视线,闵玧其突然睁开眼,通过后视镜与凯安对视。
只是一瞬间,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但凯安“尝”到了——那是一种混合着愧疚、不安和某种更深沉情感的波动。
到了海边,海风凛冽,带着咸湿的气息。工作人员忙着布置设备,成员们则被允许自由活动一会儿。
朴智旻跑到礁石边,探头去看下面的海浪。金硕珍从背后抱住他:“小心点!”
另一边,郑号锡已经张开双臂摆好了姿势:“凯安!来拍泰坦尼克号!”
凯安笑着跑过去,站在他身后,环抱住他。海风吹起他们额前的头发,那一瞬间,真的像电影画面。
“我跳下去你会救我吗?”号锡开玩笑地问。
“不会,”凯安也笑,“但我会跟你一起跳。”
“呀,这情话......”号锡耳朵红了,转身去追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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