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农场隶属兵团,里面都是军人。
他们给犯人最严重的惩罚也不过罚站,和做俯卧撑。
唐天佑才26岁,体能正强,一口气能做二百个俯卧撑,把惩罚当健身的。
因为上级交待,他都没下过地,更不懂什么是肥料。
但此刻他满头肥料,脸紧贴马屁股,被只大掌碾来搓去,肥料都进嘴巴了。
下意识的反抗,他大吼着幹你老妈朝后狠狠一撞。
但魏摧云可是土匪都怕的,最擅长的就是打架,他借力松手,任由唐天佑跌跌撞撞向前跑,再抬脚一踹,不偏不倚,把唐天佑踹飞进那堆热乎乎的马粪中。
以为这就完了?
唐天佑艰难抬头才要骂人,却见头顶就是黑洞洞的**。
魏摧云呲牙:“给我们的飞行员偿命!
林衍也举枪,声厉:“魏科长,有话好好说,快把枪放下。
魏摧云怒吼:“因为他,一个战斗机飞行员,21岁的小伙子被烧成炭了!
拉**再吼:“还有西路军五千人马,就是他爹害的!
林衍身体堵枪口,再说:“魏科长,上级有令,唐天佑只能降,不能死。
魏摧云一脚踏出去,林衍被他当场踹飞。
**再抵唐天佑,他问:“你爸就是如今的军统老大,唐明?
再呲牙:“给青海王马芳出主意,**我西路五千人马的那个唐明,对不对?
事实证明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唐天佑埋头在粪堆里,不说喘气,屁都不敢放。
他爸唆使马芳杀五千**的事还有人记得,他感觉到了,黑脸汉子是真要杀他。
赶在魏摧云扣**前,陈棉棉大声说:“就这么让他死,岂不便宜了他?
再说:“他要**可就是国党烈士,他爸凭他还能加官进爵。
她不了解解放前的历史,也不是知道唐军座和马芳俩合**西路军的事。
如果知道,她会提前跟魏摧云沟通一下。
也幸好她急中生智,一席话让他松了**,不然唐天佑已经被爆头了。
魏摧云可算松了**,但问:“组织打算怎么处置他?
语气森寒,又说:“这种狗杂碎,如果只是**,老子可不服。
林衍试图抢人,魏摧云打的砂弹乱溅:“找死吧你!
……
妞妞被妈妈安置在婴儿车里,放在远处。
车里有安全带绑着,她看着远处的热闹,急的直颠屁屁。
还好刚刚跑掉的曾叔叔又回来了,该怎么形容他呢,眉飞色舞容光焕发。
妞妞指直挺挺趴在粪堆里的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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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说:“xuxu吃粑粑啦。”
当发现自己真有可能死时唐天佑都恨不能钻粪堆里。
他一蠕一蠕的在妞妞看来就是主动吃粑粑。
至于**在基地夜夜听放炮妞妞很习惯都不带怕的。
曾风抱着个陶罐此时将它砸到地上磕成两半从中提溜出一串东西来。
妞妞回眸看还得想一想:“唔葡dao!”
西北的五月只有零星的早熟桃葡萄一般要到九月才上市。
但曾风捧的是一串鲜葡萄用衣服擦干净一枚他问:“像不像你的眼睛?”
紫黑色的大葡萄亮晶晶的恰像孩子圆圆的大眼睛。
妞妞接过葡萄想起来了:“妈妈爱吃。”
曾风笑:“你妈虽然爱吃但现在她应该没心情吃葡萄啦嘻嘻。”
陈棉棉在和魏摧云在交涉林衍抽空把唐天佑抢走带到水槽边洗脸冲头。
然后带上卡车民兵们枪一扛带着回民兵队了。
魏摧云就好比一团烈火想要借火伤人还得要小心引火烧身。
也不知陈棉棉怎么哄的半晌后他一声口哨所有手下齐上马驮着枕木离开了。
但出门不久他又策马回折说:“你们要不惩罚那姓唐的我早晚自己动手。”
等他离开曾风才推着婴儿车上前笑呵呵打招呼:“主任。”
妞妞举葡萄呢:“妈妈吃吃。”
这个月份居然有鲜葡萄?
陈棉棉抓了一把拧开自来水洗干净迫不及待尝了一枚感叹:“真甜!”
曾风再从包里掏出个泥罐:“北疆特有的葡萄保鲜技术送妞妞的。”
又说:“主任我又回来了准备跟着你干。”
陈棉棉请他上车笑着说:“万一我被唐天佑祸害了你正好接管河西的工作?”
又说:“而且要我猜得没错你已经被唐天佑腐蚀的差不多了吧。”
准确来说唐天佑给曾风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他语调含酸:“据说湾岛和香江泔水桶里的的东西都比咱的伙食好。”
陈棉棉说:“你可以偷渡啊虽然干**你不行但抢泔水吃你应该很行吧?”
开车的马继业却说:“他就是个软蛋要论抢泔水他可抢不过我。”
陈棉棉故意又说:“但香江遍地黄金就算捡钱都能暴富的。”
马继业纳闷:“咱大西北一坨驴粪都有人抢香江咋回事啊黄金都没人捡的?”
陈棉棉说:“所以那是骗人的鬼话可架不住有傻子愿意相信。”
曾风当然知道虽然香江遍地黄金
偷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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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也得吃苦才能赚到钱,而且经商毕竟是下九流。
但在大陆,只要是国家干部,就陈棉棉这种小虾米,混得好都能有专车坐。
他有钢厂老总的外公,他爸还因**保全了资源。
他是很羡慕唐天佑的奢靡生活,但他要放弃了**资源,那他可就是真傻了。
五月的河西走廊,**晴空下一片绿意盎然。
车疾驰在公路上,天宽地广。
曾风笑嘻嘻:“主任,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坏嘛,我可是坚定的**主义斗士。
再递投名状:“以后你说啥就是啥,我只唯你,马首是赡。
其实祁嘉礼当初故意整他,就是为了帮陈棉棉收伏,叫他能从此忠诚于她。
效果也很不错,曾风比原来乖多了。
转眼车到红旗农场,他再感慨:“我的农场,真亲切啊!
邱梅和俞老,江老等人坐在农场的碌碡上,一边搓着麦仁,一边在闲聊。
而于妞妞来说,妈妈的出差,是她最愉快的旅行。
妈妈跟人聊天,一群老爷爷给她一碗绿绿的小豆豆吃,还要抢着抱抱她。
她吃的那个叫嫩麦仁,刚刚上浆,一咬就会爆甜甜的汁水。
曾风也馋,就趁大家不注意去偷吃。
邱梅一声厉吼:“曾风同志,你都多大了,跟孩子抢东西吃?
河西是把麦子当成命的地方,妞妞能吃到嫩麦仁也是因为她妈,别人可不行。
曾风只好又把麦仁放回碗里。
邱梅看陈棉棉,商量工作:“加三成麦子,万一收成不好,可就要饿**了。
但俞老说:“只要沤肥技术跟得上,增产三成不是梦。
邱梅又说:“但麦子成熟只有一周,咱河西的劳动力也不够收割,万一烂地里呢?
俞老说:“祁嘉礼去了兵团,他说了,想要啥支持尽管找他。
江老也说:“兵团有收割机,让他来支持咱们。
想吃白面就得改种,但是万一小麦产量提不上去就要闹饥荒。
而且如果兵团不支援收割机,再下一场暴雨,成熟的小麦就得烂地里。
邱梅还在犹豫,一直没说话的陈棉棉这时才开口:“赶年底咱的水利工程就能完工,明春开始浇灌,咱就告别靠老天爷赏雨了,只要再把施肥搞好,提三成的产量,咱们河西工作组就能登上《人民日报》,我觉得咱们该拼一把。
邱梅还是不愿意:“太冒险了吧。
曾风举手说:“你要怕你就退出,全权交给我们革委会。
他总喜欢打小算盘:“等丰收了你也别来抢功,我们革委会全员登报。
邱梅忙说:“那不行,咱是一个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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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工作得一起干。”
她看曾风:“那沤肥的事,可就要辛苦你了。”
江老起身,揭开捂着粪的秸秆堆,臭味顿时四处弥漫。他说:“我陪曾风一起干。”
妞妞当场被熏的小脸黄黄:“呕,好qiu!”
曾风屏息靠近,看了一眼也弯腰吐黄水:“**,也太臭了吧。”
他还得确定一下:“主任,你不会耍我吧?”
当领导也不能只画饼,陈棉棉诚言:“只要明年产量提上去,我保你登报。”
要是能登上《人民日报》,曾风的前途就稳了。
但粪太臭了,熏的他的心又在疯狂动摇。
妈的,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哪怕吃泔水,都比在农场沤大粪好呀。
……
已经赶不上回基地的火车了。
因为有小汽车,陈棉棉也可以回城住宾馆。
但她还是选择住在农场,干部下乡,就必须深入群众。
被褥一铺,点上蜡烛,安静的林中小屋。
妞妞只跟妈妈俩人,蜷在一起听外面的风声和鸟鸣,可太好玩了。
孩子开心的不愿意睡,还说:“妈妈,不,fei家啦。”
陈棉棉问:“那爸爸怎么办,也不要啦?”
妞妞有点惆怅,她虽然不想回家,但爸爸当然舍不得丢。
在惆怅纠结,孩子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第二天,陈棉棉喊了陈苟和他手下们到农场。
关于沤肥一事,需要红小兵们搭乘火车跑遍河西各农场,先去发宣传单。
俞老昨晚写了大半夜,单子已经写好,他们拿走即可。
再过一段时间,曾风就得一个粪坑一个粪坑的去检查沤肥成果。
因为农家肥一旦沤不好,PH值不标准,就有可能没效果,或者是把庄稼烧死。
必须有人盯着,在最恰当的时间施到地里。
陈苟带了十几个红小兵来,陈棉棉也正好让他们帮老头们锄锄地。
因为这个时间段土豆正在出苗,但土地因为下雨而板结,就需要人手动松土出苗。
人多力量大,红小兵们帮帮忙,老头们就可以少干点。
妞妞不是爱转圈圈嘛,红小兵也不爱劳动啊,尤其女孩子们,发现她在转圈圈,就把她架到脖子上,一个个的换着转,妞妞都开心的乐不思蜀了。
陈棉棉还得跟老头们私下讨论一下他们的个人情况,看有没有可能再帮谁**。
转眼中午,因为好半天没见妞妞了,她于是出来找孩子:“妞妞?”
陈苟正在磨锄头,起身说:“姐,妹妹有人带呢。”
这小伙子就是年龄太小,读的书也太少了点。
否则的话,指哪打哪,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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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一员良将。
陈棉棉又问:“见我那手下,曾风同志了嘛,他在干嘛?”
陈苟也瞧不起曾风,他说:“那申城来的小白脸,要我看就是个小汉奸。”
又说:“昨晚有人悄悄偷麦仁,我怀疑就是他干的。”
曾风要负责整个河西的沤肥,可他一看到粪坑就会呕吐,还怎么工作?
但也必须得他来,因为他读过大学,懂得如何科学测量。
可他也是真不省心,麦仁那么精贵的东西他都能偷,万一他要偷渡去香江了呢?
可能还挺大的,因为唐天佑描绘的花花世界,陈棉棉都会动心的。
曾风当然不劳动,躲一堆麦草后面,晒着太阳睡懒觉呢。
陈棉棉回看陈苟,笑问:“你知道香江吗?”
陈苟说:“那能不知道嘛,咱的国土,被清政府租给老英了,咋啦?”
陈棉棉再问:“作为**战士,要让你去香江,你会怎么去?”
陈敬今年17岁,为闹**都放弃了参军的。
他手高扬,学着样板戏里的军**声说:“我要扛着红旗去,把它插上香江。”
陈棉棉故意说:“有些人不肯扛红旗,却要偷偷过去抢泔水呢。”
陈苟挠头:“谁啊,找头驴日他!”
凡事都换角度来看,天天沤肥,还不如上香江抢泔水吃呢。
但只要曾风肯好好沤肥,他有资源的,将来能到首都当大领导的。
香江必然会回归,那时说不定就是他扛着红旗去。
到那时,香江首富在他面前都是孙子!
这不算洗脑和诱惑,而是理性分析,曾风也是一点就透。
他爬出麦草垛,还特地揭开秸秆闻臭气:“主任,我已经准备好干工作了。”
他还不忘排除异己,说:“昨晚有人偷麦仁,我怀疑是红小兵们。”
陈苟一个蹦子跳起:“你放屁,麦仁是你偷的。”
曾风指他鼻子:“是你!”
陈苟大叫:“明明是你,你贼喊捉贼!”
陈棉棉大吼:“行了,不要吵了,都给我去锄地。”
但又喊曾风:“我知道麦仁是你偷的,你给我过来,我要好好批评你一下。”
陈苟以为曾风真的会挨批,高高兴兴去劳动了。
但陈棉棉从田里找来浑身是土的妞妞,却对曾风说:“开车,咱们进城去。”
曾风接过车钥匙,摇身一边当司机:“主任,请上车。”
进了城,陈棉棉又是直奔国营饭店。
她自己吃不下了,但只给曾风要了一碗羊肉,并给妞妞要了半碗汤来泡馍吃。
古丽见了陈棉棉,迫不及待讲八卦:“昨晚民兵队**啦。”
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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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服务员也说:“林队长的头都被人打破了大半夜的往医院跑呢。”
曾风先吸溜一口鲜美的羊汤这才笑着说:“林衍挨打就对了。”
又指头皮:“看到这个疤了嘛就是他给我的见面礼。”
……
唐天佑从出生就被他爹捧在掌心的。
还在吃奶时他就已经能参加军统的特务会议了。
因为太宠溺他从小就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脾气也暴躁的厉害。
要杀他不过一颗枪子但上面不让杀下面的人就很难办。
曾风跟他头一回见面就差点被他用脚镣给生生绞死第二次被他打破了头。
后来曾风主动帮他洗衣服喂饭捶腿捏脚他才停止攻击的。
而且唐天佑特别喜欢背后搞偷袭。
你瞧着他乖乖的但你只要一转身他就暴起用镣铐伤人。
而曾风在北疆的几个月不但要帮唐天佑劳动还动不动挨揍苦不堪言。
他无数次怀念河西的美好岁月巴望着赶紧回来。
要他猜得没错昨晚他突然变乖林衍以为他转性了没防备就被偷袭了。
但林衍可是带过独立团的将军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陈棉棉他们正吃饭呢外面呼啦啦跑过一群人还在喊:”快去看热闹啦!”
曾风端着碗跑出去也去凑热闹了。
陈棉棉当然得陪妞妞吃饱还得把小手小脸都洗一洗这才去。
热闹就在民兵队的院子里好多市民和红小兵们全骑在围墙上正看得兴起。
陈棉棉抱着妞妞挤进人群已经听到喊声了:“林衍我斡你妈!”
一个红小兵挪了点位置陈棉棉一踮脚看到里面了。
林衍头上裹着纱布脖子上一圈淤青而唐天佑的镣铐是解开的。
他正觑着打林衍呢但一拳出去林衍就会闪开并拽住他然后摔到地上。
唐天佑爬起来再打边打边骂:“林蕴是表子她妈也是表子她妈的她妈……”
他一拳头挥出去林衍躲开再一反手又将他摔到地上。
他扬起一把土来林衍也躲开再一甩手还是把他结结实实甩到地上。
林衍也怒极了吼:“阿佑给你妈道歉!”
唐天佑四仰八岔的躺着咧嘴赖笑:“一个瘾君子烂女人……”
以为林衍没注意他窜起就跑却又被扯回来再重重掼摔:“给你妈说对不起!”
唐天佑非但不说还骂:“狗东西
见围观的人多他又喊:“林衍老婆给他戴绿帽子孩子全是别人的种哈哈!”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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