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安,玉青竹在最末位挨着赵静莲坐下,小声问道:“孩子们睡了吗?”
赵静莲点点头。
主位之上玉老太爷低沉开口:“圣上下这一道封官的圣旨给商户,实是前所未有,表面看来是因为玉氏出了赈灾款给予官职奖励,但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儿也这样认为,”玉常润眉头紧锁,“岁前咱们才因雪灾捐了二百万两白银,这才多久?只怕那二百万两还没入京,这道圣旨就已下达,算起来,这旨意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半个多月才能到常州。如果圣上不是惦记玉氏的财富根本不会把玉氏放在眼里,可见,咱们这些年虽不在朝为官,却还是被盯上了。”
玉青峰也道:“圣上连年征战,急需钱财,何况这几年天灾人祸不断,世家大族不好动,就只先拿咱们看起来根基浅的玉氏开刀。”
“只怕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玉青城担忧,“我却怕惜儿被卷入其中。”
玉常润点点头:“还好年前给惜儿订下了婚约,若真是躲不过去,那便让她和修远尽快完婚。”
玉老太爷叹一口气道:“只可惜,我们辛苦为恩人攒下了巨财,却从不曾见他来讨要半分……也不知这份承诺还要再背负多久……我只怕……有生之年无法兑现这份承诺——”
玉老太爷慢慢环视一圈,分别看向玉青峰、玉青城、玉青竹和赵静莲:“……只怕……会累及儿孙。”
“祖父,”玉青峰郑重对玉老太爷道:“玉氏的承诺自有孙儿担,恒儿和惜儿不用背负这些,孙儿能护好弟、妹和妻儿。”
玉老太爷闻言,眼中不禁浮起些许水气,又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对玉常润和玉青峰道:“这些年,你们父子二人背负的最多,这次你又要带惜儿上京,吉凶未知,为父年事已高,再没体力如此长途跋涉,无法远上京城再为你父女斡旋,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了,生死关头,切记舍财保命。”
“是,父亲。”玉常润应诺。
玉青峰道:“我可以送父亲和惜儿上京。”
玉青城却道:“不,大哥,我护送父亲和惜儿就行。”
玉常润拒绝道:“不,忱儿,你祖父年纪大了,身边不能没有人,更何况莲儿要照顾家中事务,还要照顾三个孩子,实在吃力,而且,常州是玉氏的根,你在这里坐阵才不会乱。”
又对玉青城道:“恒儿,南海学艺的机会,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若是有一天,真发生什么不可预料之事,你是玉氏最后翻盘的机会,明日你按时启程,陪承文仙长探亲后立刻回南海。”
玉常润又对玉老太爷道:“我和惜儿带上我院子里和她院子里的护卫北上即可,其他院子里的人都不用动。”
见玉老太爷还想说什么,玉青竹立刻安慰承诺:“祖父,修远走的时候,把他的人留给了我,若论功夫,咱们玉府里没人是他的对手的。这次我带他上京,祖父可以放心。”
“诶?”玉青城奇道,“你怎么没和我说这事?”
“你也没问啊!”玉青竹理直气壮。
玉青城:“……”
一家人坐着商量到夜深,各自回了自个儿院子。
青竹居里。
“小姐,”玉容手里拿了个拜贴似的花笺递到玉青竹手里,“秦公子派人送来的,说会一直等亥时。”
玉青竹接过花笺打开来看,笺中用清隽的瘦金体写了两行字——
闻卿不日赴京,崇于安溪楼设宴,为卿饯行,卯初静候卿音。——秦崇
花笺没有秦府请柬的式样,单以秦崇的名义送来的,内容简单朴实,玉青竹不由好笑:这个人不是克己复礼的吗?现在以自己的名义给一个姑娘下贴子,他这是完全忘了之前怎么遭人非议的了?
“小姐要去吗?”玉容问。
玉青竹想了想道:“秦崇入冬入后身体会变差,我这一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到他了,容儿,帮我磨墨,我写个几方子,你今晚让人备好药材,明日让嫣儿陪我出门,你留在府里打点行装,另外,如果忙不过来让玉秋帮忙。”
“是,小姐。”
第二日,卯初。
玉青竹带着玉嫣、玉羽立在安溪楼前厅,厅内一桌客人都没有,掌柜见玉青竹到了,小跑着亲自招呼玉青竹:“玉姑娘新岁吉祥!”
玉青竹看着老板不由奇道:“没想到您这安溪楼真的开门了,往常不是初六?”
掌柜笑容满面,解释道:“秦公子特意上门找到鄙人,鄙人哪里还能坐得住!连夜让人备好食材,今日好让姑娘品尝。”
玉青竹笑道:“辛苦了!”
掌柜一边说,一边引路:“玉姑娘客气,还请这边慢行,秦公子已在三楼等候多时。”
“多谢掌柜。”
到了三楼,玉青竹见那叫'桑辽'的府兵正立在雅居门前,正对玉青竹行礼:“玉姑娘,公子在里面。”然后轻轻敲响门:“公子,玉姑娘到了。”
不多时,那门从里面打开,竟是秦崇亲自开了门。
掌柜见状,默默退了下去。
“玉惜——”秦崇那双日常疏离的眼睛里,笑得很温暖。
“秦崇,”玉惜也叫他,“这不是刚卯初?我还以为我来早了,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秦崇侧身,引玉青竹入内,待两人都坐定,秦崇道:“昨日午后才听家父说起你要随玉伯父上京,怕你这几日就要启程,不得已昨日下了贴子,今日就邀你前来,时间仓促,万望勿怪。”
请贴要提前下,秦崇这贴子下的匆忙,难怪要解释一下。
玉青竹点头表示理解,但她也不在乎,慷慨道:“既是朋友,咱们之间也无需这般客套,有事让人给我传信就好了,我若有事会让人给你回话,我若无事定会前来,只是以后也没机会,毕竟,我就要随家父上京了。”
听到玉青竹说'即是朋友',秦崇眼中几度闪烁明媚,那日久疏离的眸中似是有小溪涓涓流淌,半晌,他开了口,语气真诚期待——
“白头如新。”
玉青竹将他的神色收于眼底,一双桃花眼明媚灿烂,接着秦崇的话道——
“倾盖如故。”
秦崇为玉青竹添上一盏茶,道:“峨眉竹叶青,你尝尝可还喜欢”。
“伸手。”玉青竹没看那盏茶,直接命令道。
秦崇瞬间了悟,玉青竹这是要为他把把脉。他依言而行,随意卷起袖口,也不用脉枕,直接放在桌子上。
玉青竹搭上秦崇的脉。半晌点点头:“果然和我想的不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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