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贺临家中。
看着贺临望着盆子里的面默不作声。
黎尚解释了一句:“我还没和好。”
贺临一言未发,嘴角抽动。
黎尚在一旁又问:“是不是面又少了?我觉得有点黏手……”
他作势又要把干面粉往盆子里倒。
贺临一把从他手里将面粉袋子夺了过来:“我来吧,粉尘也挺危险的,等会别炸了。”
见他要接手,黎尚松了口气,他准备去水龙头下洗手。
贺临却又是心里一动,一把拉住他:“先别洗,你这全身都是面的,等下都和成泥了。”然后他又喊了一声,“别动哈!”
黎尚立在当场,不知道贺临准备用什么法子来解救他。
下一秒,贺临掏出了手机:“来,比个ye。”
黎尚:“!”
你大爷的!小狗崽子反了天了。
黎尚冷着脸,额头血管突跳,薄唇一抿,没和贺临客气,直接一招擒拿手,伸手就去夺贺临的手机。
贺临护着手机往后一躲,他单手迎敌绝对不是黎尚的对手。
黎尚脚步上前,第二招又至,伸手照贺临就去了。
贺临脸一侧,终究还是没躲过去。黎尚也没使劲儿,指端故意在他的脖颈处扫过,落了几个雪白的指头印。
贺临一边笑一边躲。
黎尚对着贺临又是几招,搞得眼前的人一头一身也是白的。
直到贺临收了手机求饶:“别闹,别闹,我不拍了。”
黎尚这才停手放过了他。
“站好别动。”贺临说着走过来,噼里啪啦地给他拍身上的面。
黎尚:“……”
被从上到下拍得还挺疼的,以至于他开始怀疑贺临是不是故意想要借机报复。
行吧,刚才都粘在身上的面被这一掸都飞散到了空中。
一时两人都被呛得咳嗽。
贺临憋着笑看向黎尚,黎尚的头发上也沾了一些面粉,就像是染了一头银丝。他连长睫上都落了一层白,只有眼瞳还是黑黑的。
贺临知道,现在的自己也没比他好上多少。
他看了看面前的黎尚,又看了看自己,贺临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这算不算是共白头了?
.
把黎尚掸完,贺临才放他去岛台洗手。
贺临提醒他:“脸也洗一洗。”还没等黎尚打开水龙头,贺临想了想,又推着
他往洗手间里塞,“你干脆洗个澡吧,等你洗好了,饺子也就做好了。”
黎尚手一摊:“没有换洗的衣服。”
贺临去卧室里拿了几件出来给他:“先凑合穿下我的。”
他去洗手间,给黎尚开了浴霸又拧开了热水。
黎尚抱着那堆衣服,站在洗手间里,衣服是贺临的,洗发水,沐浴的东西也都是贺临的。
光是想着这些,他就心跳加速了。
黎尚正在发呆。
门又刷的被贺临推开,他塞给他几条干净毛巾:“快点哈,别我饺子都做完了,你还没洗完。”
洗手间的门被关上了。
黎尚这才去锁上门,换了贺临的拖鞋开始洗澡。
水热热的,冲去了下午紧张时的一身汗,黎尚多冲了一会,洗完澡他感觉身体也舒服了不少。
贺临的衣服有点大,黎尚穿上以后有点逛荡。等他擦着头发出去时,贺临果然已经在煮饺子了。他甚至连客厅里也打扫了一遍,再也不像是刚刚打完雪仗一般,到处都是面。
黎尚看了看放在一旁的盆子,里面还有半盆子面团,被贺临盖了块湿的笼屉布,他问贺临:“面做多了吗?”
提到这个贺临就想笑,他勉强把笑意压回去:“没事,加了酵母发上了,等会晚上我蒸成馒头。”
“嗯。”黎尚闻言点了下头,刚准备出去等,就听见贺临又在他背后悠悠地补了一句。
“蒸的馒头都够我再吃半个月的了……”
黎尚身体一顿,随后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厨房,身后终于还是传来了贺临忍不住的放肆大笑声。
黎尚装作没听到,冷着脸坐到了餐桌旁。
过一会,热气腾腾的饺子就端上来了,贺临把一盘摆在了他的面前:“尝尝我的手艺。”
黎尚问:“你这里有什么蘸料?”
贺临给他拿了香油和醋,还专门拿了鸡精和盐,他告诉黎尚:“告诉你个独家的秘籍,用香油加鸡精和盐当蘸料,配上饺子,味道特别好。”
黎尚嗯了一声,自己开始调配蘸料,他不喜欢蘸醋,胃不好的话吃点酸的就烧心。
贺临吃饺子却是无醋不欢,甚至就着饺子能够喝下去小半碗的醋。
过去在基地时,贺临觉得容倾光沾香油吃没有味道,后来专门为了他发明了这种吃法,当时可把小狗得意坏了。
黎尚趁热夹起来了饺子吃着,饺子裹上了浓浓的香油,
只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就顺着舌头充盈了整个味蕾,这一个瞬间,黎尚就确定了,和过去的味道一点没变。
贺临做的饺子得到了**真传,真的非常好吃。
每一口饺子都承载着他和贺临过去的点点滴滴,只是吃着饺子,他又开始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以前的事,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两个人面对面安静吃着,贺临看黎尚一言未发,问他:“还合你的口味吗?”
黎尚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没有走出来,只是随口回答道:“挺好吃的。”
贺临以为他还在为之前和面的事过意不去。想起来自己刚刚笑得也实在有些太过分了,于是想要开导开导他:“你别多想啊,第一次和面和不好很正常,多练练就好了,我刚才也不是笑话你,就是觉得,挺好玩的。”
他想了想又说:“有的人那是真的不会做饭啊。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叫我去他家吃饭,非要给我露一手蘑菇炒饭,然后没炒熟。”
黎尚并没有被贺临的解释安慰到,硬邦邦地随口问:“哦,那你见小人没?”
他知道很多蘑菇没熟的话吃了会出现幻觉,最常见的就是见小人。
“不是那种蘑菇。”贺临咬着饺子道,“也没到那种程度,但就是我都不用尝,都能看出来还没熟。”
黎尚听着这话,手猛然一顿,他想起来了什么。
贺临说兴奋了,丝毫没有注意到黎尚千变万化的脸色和逐渐僵硬的身体,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那人当时没给蘑菇焯水,直接切完了就扔进锅里扒拉,饭都要炒糊了,蘑菇还是生的。后来那顿饭是我用剩下的材料重新给他炒的。那样才叫不会做饭呢,哈哈。”
黎尚的脸越听越白,他抚上了额头。
安慰得挺好的,但是下次别安慰了,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那事好像也是他做的。
大概是他第一次让贺临去公寓里帮忙干活,错过了饭点儿,那蘑菇还是一个老队友送来的,他实在是不想吃外卖,家里又有现成的食材,就给贺临做了。
最开始容倾觉得只是做饭而已,能有什么难的,可在厨房忙活了半天,饭都炒干巴了,蘑菇还是不大对,看起来硬硬的,色泽也和他印象里的不太相同。
再炒下去锅就要冒烟了,容倾觉得时间上来讲应该是差不多了。
他当时把饭用两个盘子盛出来,超硬气地把盘子往桌子上
一放扔给了贺临一双筷子冷冷道:“吃吧。”
他对食物的口感和味道一向不太挑剔。
容倾现在也想不起来当时他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是为了鼓励贺临。总之在贺临看着盘子里的炒饭满脸一言难尽的目光里就在他的对面淡然坐下夹起来一口就要往嘴里送。
贺临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一把将他手中的筷子抢了过来语气有些后怕地试探着问他:“等等容队你不会是……没做过饭吧?”
在沉默中贺临任劳任怨地站起身端着他亲爱的容队精心给他做的“断头饭”
容倾略显尴尬的同时倒是意外地发现了贺临的厨艺不错。
再后来贺临就过去给他做饭吃了。
黎尚想着说不定多聊聊贺临就能再想起来一些什么了他继续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那人是谁啊?”
贺临就直接说了:“我们队长容倾。”
就算是黎尚已经做好了一些准备知道他想起来点什么了可猛然听到这个名字从贺临嘴里念出来他还是身体一抖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
他记起他的名字来了。
贺临并未发现黎尚的异常他继续道:“我们基地有名的克系菜厨子是能凭一己之力放倒整个基地的容倾容队长。”
黎尚的脸变绿了真想吐槽一句。
介绍我不用加那些title谢谢。
他用一个饺子堵住了自己的嘴生生忍住了。
那件事不就是一次春节留守基地的人一起包饺子调馅儿的时候时支队长让他去取点调料他最后想拿包盐给错拿成了食用碱了吗?
那纯属是个意外化学都学过他怎么可能不认识那两样东西?
只是当时他在想着节后的训练计划一时走神了而已。
而且这事后来被何垣发现了食用碱又没放进去。
当时所有人都在安慰他……
黎尚的饺子吃得咬牙切齿。
那些家伙表面上都在安慰他原来背后是这么蛐蛐他的?
贺临继续道:“他还给我煮过咖喱面那东西怎么说呢……我都不好形容就像是谁刚吐的一样。”他顿了顿说“其实想弄死我可以直接动手不用这么麻烦还请我吃饭的。”
黎尚想起了那件事。
好吧那次是他做得不太好十分
对不起贺临。
当时贺临感冒发烧在宿舍里请了假他好心地去宿舍里探望。
快走时贺临说嘴里没味道想吃咖喱饭。
他后来回到公寓看到厨房里有包咖喱料就试着做了家里当时没有米饭就给他煮了点挂面。
他还贴心地放了切好的香肠片给他放在保温盒里带到了宿舍去。
当时为了鼓励他贺临全都吃了一点也没给他留。
原本是个照顾病人的举动
他后来一直怀疑那包咖喱料可能是放过期了也没怀疑过是自己厨艺不精现在看来有些事不想承认也得承认。
如今坐在餐厅里黎尚再回想起来总觉得当时贺临全吃了的这个行为可能不是出于鼓励而是一种保护又或者说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至少他一口没吃还能给贺临叫辆救护车要不然两个人都得交代在那儿。
又吃了几个饺子。
黎尚盯着贺临看这人是想起来了还是没想起来呢?
怎么有时候说的这么精准但是这些事总是有哪里不太对?
他忍不住试探着问贺临顺便给自己挽尊:“你队长就是厨艺不佳这不是对你还算挺不错的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你们队长啊?”
这么一说贺临还真的回答了:“我最近想起来一点了。”
黎尚抬起头准备听他的答案。
“也不是很清晰我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那些梦也是零零碎碎的我自己没有办法串联起来但可能是因为连贯不起来所以总是会反反复复地陷入梦魇。”贺临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同时放下筷子坐直了身子道“我希望能够有个信任的人帮我分析一下这些事而这个人只有和我同处过天宁基地的你才合适。”
黎尚听到这里也同样放下筷子正襟危坐起来。他压下心里微微的悸动既欣慰于贺临愿意把他当成信任的人又开心于他的记忆终于有了更多复苏的迹象更因为看到贺临的脸色现出了少有的困惑而严肃起来。
“我怀疑我的队长……”贺临对黎尚一脸严肃道“他想要我死。”
听到这句话犹如耳边打了个惊雷黎尚的心跳停了一拍刚刚的悸动烟消云散他的瞳孔猛然一缩一时震惊到嘴唇都在发抖。
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又问
了一遍:“你说什么?”
“不是刚才开玩笑说的那种是真的。”贺临格外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或者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贺临也是思考了很久寻找了很久的缘由才找到了这么一个答案。
想通了这一点大概就想通了症结所在。
为什么他会莫名讨厌那个人为什么唯独忘记了那个人为什么厌恶的情感强烈到一听到他的名字就会应激吐血。
可能是因为那个人想要他死。
他对这个答案并不太笃定可他又没有其他更好的更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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