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人分明只是通知，哪里是征询意见，下一秒，柔软的唇瓣落下。
何若楠忘了闭上眼睛，眼前这个喜欢了五年的少年，与当年趴在后排课桌上睡觉时的模样在眼前重合。
他的碎发遮住了额头，露出的部分细腻白净。眉毛又黑又密，但却并不杂乱。他的鼻梁不算高，右侧长了一颗小小的黑痣。
而此刻，他闭着双眼，饱满红润的双唇，在亲吻自己。
脑子里炸开了五彩斑斓的烟花，何若楠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原来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是这样令人欢喜的一件事情。
这个吻很生涩，两人唇瓣贴合，但是谁都没有动。
季凌希的呼吸逐渐粗重，带着点温热的清甜，拂过脸颊时，那阵痒意，顺着脸颊，淌过脖颈，直到四肢酥麻。
要不是外头有人遛狗经过，小狗不太合时宜地叫了几声，何若楠多希望时间能够在此刻停下。
季凌希轻笑一声，将何若楠的脸按进胸膛，遮住她的害羞，他的声音带着刚接过吻之后的暗哑，“对不起啊，我也没忍住。”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中，闷闷道：“季凌希，我还没答应呢，你这是占我便宜吗？这是我的初吻！”
人被稍稍带离怀抱，季凌希眼里是温柔的缱绻，他理了理何若楠前额有些凌乱的头发，不要脸地说：“要不你占回来？咱俩就扯平了。”
说着指了指自己湿润的双唇。
何若楠垂下头，脸颊绯红，绞着双手，小声道：“那你把眼睛闭上。”
季凌希乖乖闭上眼睛，何若楠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这人却突然睁开眼，偏过头，宽大的手掌托在她的脑后，狠狠吻了下去。
这个吻与方才那个不同，它虽生涩，却带着侵略性。
唇瓣被一片片含在嘴里，细细品尝。
她被吻得失去了所有力气，不得不攀上他的肩膀，才能堪堪站稳。
从脊柱蔓延出来的电流顺着血管流遍了全身，让她忍不住哼哼了几声。
后腰的双手收紧，唇瓣动作停下，两人额头相抵，季凌希用鼻尖蹭了蹭她，轻声说道：“若楠，我也喜欢你。”
说罢弓起背，将下巴垫在何若楠肩窝处，“你都不知道，刚才你说要和别人谈恋爱时，我心跳都要停了。”
季凌希的声音继续从耳际传来，“所以宋思宇真的在追你？”
何若楠脸埋进他的怀里，吃吃笑着，“应该是吧。但其实那次你在留言板治了他之后，收敛了些。再后来分了文理科，他留在原来的班级，我去了文科班，好像就没什么交集了。也就高考前来找我问了问志愿。”
季凌希有些愤愤，环着她的手收紧了些，“这小子心里肯定还惦记着你。”
何若楠微微推开他，仰起脸有些好奇地问：“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我去市一中后？”
季凌希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他盯着她看了好久，终于叹了口气，重新将她拥入怀里，“早就开始了。只是当我自己发觉时，你已经在我身边做朋友很久了。曾经有一次我冲动过，想要告诉你的，可是发生了变故，后来想去提，就再也没有了那时候的勇气。”
“我害怕你只是把我当做朋友，害怕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害怕自己发作的时候吓到你。”
耳边气流涌动，温热的呼吸将发梢吹向脖颈，痒痒的。何若楠呼吸一滞，曾经想要告诉我？
“哪次？”
季凌希望向小道的入口处，手指将何若楠耳廓处碎发挽到耳后，“就是你爸找到你那次。那天我说想带你去个地方。”
何若楠想起来了，那晚她觉得季凌希有点奇怪，好像没了平日里的机灵，不是走反了方向，就是台阶踩空了一个，带着一股子傻憨劲儿，让她忍不住想笑。
“后来你就住校了，心里只有学习，眼里哪还有我？”季凌希笑着打趣，接着抿了抿嘴，“所以我更加不确定，我退缩了。”
何若楠小小的手掌敷在季凌希宽大的手背上，脸颊贴过去蹭了蹭，“以后不会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这一点你可以确定。除非你不要我了，我会自己走。”
季凌希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十指交扣拉着她往外走，“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我究竟哪里值得你喜欢。”
“我知道有很多女生喜欢我，但她们只是喜欢我的皮囊，喜欢我符合世俗的一切，而不是真正喜欢我这个人。”
“可是你为什么？我那时就告诉过你，你看到的只是我的躯壳，是我扮演出来的样子。真实的我，没有人会喜欢的。”
何若楠低下头，用手指轻触季凌希左手那道三年前留下的伤疤，说道：“没有人能永远带着面具生活的，我能透过你的伪装看到你真实的底色。季凌希，我喜欢你，便是喜欢你的全部，好的坏的都喜欢。”
她抬起头，笑得明媚，指尖从疤痕处划过，指向天上悬挂的明月，“我说过了，你是我的月亮。我不会让我的月亮再被乌云遮住了，就算真的有那样的时刻，我也会钻进云层，替你将乌云赶走。”
握着的手更加紧，像是想从中获得力量，季凌希摇摇头说道：“不会的，我们会一起到南大读书，一起毕业，一起工作，一起生活。我会慢慢好起来，我已经在慢慢好起来了。”
“只要你在，只要让我知道你会在我身边，我不会伤害自己的。若楠，我会信守给你的承诺，因为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只要未来能每天见到你，我会慢慢好起来。
两人确认心意后，牵着手慢慢在热闹的街上走着。
季凌希将何若楠送到了一中旁边的小旅馆外，久久不肯放开手，“今天真的要住这里吗？其实不麻烦的，铺个床就好。我妈已经找人提前打扫过了。”
“替我谢谢凌老师，没提前说，我不好意思提前住过去的。明天我早点过去，我还给你爸妈带了礼物的。”
“行，那明天我早点过来接你。早上七点行吗？”季凌希晃着手，好像在撒娇。
“……七点？季凌希，都毕业了，能不能让我睡个懒觉。”
“那……八点？”他小心翼翼问。
何若楠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十一点吧。你爸妈这两天期末改卷挺忙的吧？明天我把行李先放过去，咱们中午在外面吃。”
说好了，季凌希才不舍得地一步三回头，朝何若楠挥着手。
旅馆老板娘吃着西瓜坐在门外的竹椅上，笑道：“小姑娘，男朋友啊？”
何若楠愣了愣，有些不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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