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静默地流逝,安霜栖在这家旧物店住下来已经有三个星期了。
这是一个星期五。安霜栖在店里坐着,屋内不断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
从傍晚时分开始,老板娘杜太太就一直是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似乎有什么好事。
她在店铺的仓库里试一些老式的花裙子,因为她身材比较宽大,差点撑碎了几条。
“栖栖,快来帮我——”忽然,她提着气喊安霜栖。
“要不…还是穿得舒服一点?”
杜太太看起来快要被裙子勒得不行了。
“不行,我今天要美得惊人……来,帮我把这个扣子系上。”
“有什么好事吗?”安霜栖帮她系上扣子,用力时候泥巴都差点从指尖冒出来了。她淡定地揉了揉指尖,好奇地问。
“我家的远房亲戚开着一间小餐厅,最近生意很兴隆,邀请我晚上去吃饭。我决定带你一起去!”杜太太憋着一口气,终于套进了一条浅粉色的裙子里,“你自从来了之后,总是有好事发生。连我的亲朋好友都跟着有好运气。”
“吃饭?”安霜栖愣了一下,找理由拒绝,“没事,你去就行了。”
泥巴不用吃饭。扮演人类吃饭同样非常麻烦,所以她一般都说自己喜欢单独吃,不和店主夫妇一起。并且,她也不太想看到什么美食……残留在记忆深处对美食的渴望和不能吃饭的现实,令她非常心碎。
终于知道小说里的幽灵看到人类大快朵颐吃东西,为什么总是那么羡慕了。
“你就是吃太少了,才总这么瘦的!说真的,我们应该均匀一些。”杜太太怜惜地看了安霜栖一眼,“听我的,一起去吧?就我们两个?”
安霜栖还是摇头:“我不太喜欢人多的环境。”
“哎,这样啊。”
杜太太从来不勉强安霜栖。所以她没再劝什么,只是在镜子前,又来回试了五双鞋和四个缝缝补补但看起来都差不多的包,花了不少时间。
等到她一抬头注意到钟表的时候,她发出了一声惊叫,“我的天,怎么这么晚了——我要迟到了!”
她风风火火地冲出门,最后还是穿得第一双试穿的鞋子。
耳畔又清静下来。安霜栖继续看手中的一本书。她几乎要把旧物店货架里的书全部看完了。
就在她走出去没多久的时候,店老板从他俩的卧室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纸袋子。
“她已经出门了?”他左右环顾,寻找杜太太的身影。
“刚走没多久。”
“啊,真是没辙,她这人,天天就是丢三落四的。”老板小声说,当面是绝对不敢的。他抬了抬手中的袋子,抱歉地问安霜栖,“能不能麻烦你跑一趟?这是她给她那个远房亲戚带的礼物,忘拿了话……她回来得叫唤一晚上。”
老板还有个对账的活,暂时走不开。安霜栖答应了。
“给我吧。”
她带着东西走出门。
她打开屋门。屋外有一股浓郁的潮湿气味。安霜栖抬起头,看屋外黑云卷天,瞬间,她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该不是要下雨吧?
想到上次被洗手池里的水淋过的恐惧,安霜栖脸上的表情不太好。
她伫在原地,扭头想回到店里。可转念又一想,现在再回去恐怕太令人生疑了。
为了掩饰自己不吃饭不喝水的行为,她已经避免了很多接触了。但如果每一个雨天,她都躲在屋里……那也不是办法。
“总是回避也不行的。”
“肯定要迈出这一步。趁着还没下雨,我买足够多的雨具保护自己就行了吧?送了东西我就速速回来,也未必赶上下雨。”
安霜栖这样对自己说。
于是她先去了这条街上的一家商店里,用她在旧货店赚的钱,买了许多样东西。
几分钟后,她手里拿着一把红色的大雨伞,穿着塑胶雨衣及雨靴重新出发。
目的地老板给她写了一张纸条。餐厅在泽光城北侧,走路大约需要半小时。
穿过了泽光城内一片片宛如堡垒一样、钢筋混凝土坚硬却古老的建筑,安霜栖终于来到了城北的道路。
滚动的黑云在天上流转,总有种悬在头上的剑一般的不安感。
安霜栖也说不出来,这种感觉究竟是不是仅仅因为马上要降雨。
在就差一个拐弯就要到目的地的时候,安霜栖一抬头,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老板娘杜太太穿着一条粉色的裙子,喘着气、按着膝盖在路边靠着休息。
“……”安霜栖愣了一下,“杜太太?”
“诶,栖栖?”杜太太满脸通红,抬眼看着安霜栖,被她的打扮吓了一跳,“你来做什么?…等等,你怎么穿成这样?”
其实这两人谁也没资格说谁。
一个把好像自己塞在了一条粉色的套子里,让一切都像是快要炸开;一个又在还没下雨的时候浮夸的拿着雨伞穿雨衣和雨靴,在大街上都是奇行种般的存在。
“我不太喜欢雨天。”安霜栖指着手里的袋子,“我来给你送东西,你忘了这个。可是你怎么才走到这里?”
“哦,天啊,谢谢你栖栖,我竟然忘了这个!差点就麻烦了!”老板娘感动地接过袋子,同时气一短,又开始猛喘,“哎,别提了,衣服太紧了,我几乎透不过气,走走停停,真是要了命……还好你在,栖栖,扶我一把,扶我到店里吧。”
她伸出汗津津的胳膊,而安霜栖也格外淡定地伸出了一只手给她搭,老板娘愣了一下,发现安霜栖竟然连手上都带了超长的橡胶手套。
“……”她看了看安霜栖的脸,欲言又止。
这姑娘哪都好,就是偶尔有哪根筋不太对劲。
安霜栖搀着杜太太,走到了那面前街巷的最深处。在这个什么都显得冷冰冰的黯淡的城市,一盏红色的霓虹灯勾勒出少有的娱乐氛围。
那里就是他们要去的餐厅。而在还没有走到店门的时候,就有不少欢呼雀跃的声音响起来。
“听起来生意不错?”安霜栖说。
“其实也是最近才好起来的,之前也半死不活的……但就是最近一个礼拜,听我那个远房亲戚说,生意忽然就好起来了。那天之后来的客人…几乎每天都要接着来,他也跟做梦似的。”老板娘提着气,费力地说完了这段话。
“是这样吗。”安霜栖对餐厅不感兴趣。她准备把杜太太送到门内后立刻找借口回去。
走得愈来愈近了。关闭的大门附近,嬉笑声也更响了。
听起来……有人贴着门在嬉闹。
“哎,终于到了。”
杜太太被搀扶到门口,抬手要拉开店的推拉门。
渍渍渍……
指甲在挠门的声音。
“……等等,我感觉有点不对。”忽然,安霜栖的目光一顿,想要挡掉杜太太开门的手。
但晚了一步杜太太已经拉开了大门。
“老陈,我来了……”
滋啦——
一道飞溅的血液从空中喷过来,落到了杜太太的脸颊上。
门缝之后,一对贴在门上的男女以近在咫尺的距离盯着她们。
男女几乎缠绕在一起,眼眶都是青紫色,两人在互相啃食……物理意义上的啃食。
男人的脸颊皮肤少了不少的肉组织,露出了空荡荡的口腔,以及颧骨的白色骨头。
而年轻的女人抬着几乎没有眼白的眼睛,表情如痴如醉,牙齿缝里带着些血肉。
安霜栖呼吸静止了。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酒的香气。
“———走,快走!”
安霜栖喊出来,转身要推杜太太离开这里。可这会儿,杜太太却忽然一把拎起她后脖领子,把轻飘飘的安霜栖整个人提了起来。
安霜栖一时震惊,根本不知道她打算做什么——侧过脸,却见杜太太面露红润。
她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好奇妙的味道!”
“——美酒配佳肴!无比美好的奇妙晚宴,我们狂欢到尽头!”
“你……”
被什么控制了精神?
安霜栖愣了一下,杜太太已经凭借那大得惊人的力气,带着她一起跳进餐厅内。
门口那对男女笑了一下,阴森森地跟在她们后面,关上了门。
进入了屋中,才发现这间黑洞洞的小餐厅原来里有许多人。他们大多数都背对着他们,坐在一个个桌子旁边的椅子上。桌子上的菜肴都是……黑红色的生肉。
也有一些,盘子里不剩下东西的座位。原本坐在那里的人已经离席,他们拥在地上、扭打成一团,不少人都在互相撕咬,和门口那对男女的状况差不多,地板上淌着的……是鲜血……
“呕……”
安霜栖捂住鼻子,一边后退,躲避地上淌着的血迹。
要不是前世玩丧尸游戏玩得太多,安霜栖就要吐了。
可身边的杜太太却一脸兴奋。
而见到杜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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