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我那缠绵病榻的少师大人 觅芽子

7. 菩萨蛮

小说:

我那缠绵病榻的少师大人

作者:

觅芽子

分类:

穿越架空

孟知微把院子里扫得干干净净的。

接下来,她就没什么事可做了。她甚至学着从前从玄学星象古籍里看到的那样夜观天象,希望明日起来雪又过膝,也好过她无事可做。

但雪却在融化。

好在观展给她带来阿姊安好的消息,只是国公府防备森严,怕阿姊被母家所累,所以软禁了她的足。

这也好,孟家诸事,总是与她安胎无益的。

孟知微微偷偷下过几次山,她混在市井里打听消息,朝堂上为了他父亲的事争吵不休,孟家虽满门落狱,但最后的处决一直未出。

连阿姊身边都遍布了眼线,与父亲交好的几个官宦叔伯断然不可妄去,所以孟知微也得不到实际的消息。

她心中着急,可解孤山的日月却是静止一般。

山中最近来学堂入学的人都是平民家中子弟,孟知微着男装被安排在其中授课学习。

之乎者也里,她满心都愁于心中之事,神游太虚。

课后,学生解散,温先生却独独把她留了下来。

他虽眼蒙轻纱,却似乎什么都看得到。戒尺落在她的桌面,惊起细密的尘埃。

“抱歉,先生。”

“你不愿意读书。”不知道是疑问还是肯定句。

孟知微实话实说:“女子读书,本是无用的,不说女德女训迂腐规矩,哪怕四书五经全都读完了,女子又不能科考做官,更不能称王做帝。蝼蚁长了翅膀还是蝼蚁,毫无助力,反倒是异样。”

温先生一直端坐在对面,外面融雪如落雨,滴滴答答让人心烦,但他却岿然未动,脊背笔直:

“若是因为女子不能科考做官,不能称王做帝,世间女子都不再学四书五经,政治法理,那岂不是永远都不会有女子去破这千古桎梏。”

他的声音明明不高,语气也还是那般平淡,但这句话,却如同一道惊雷一样,撕破她心中总是晦暗的那些夜。

她猛然抬头看他,他依旧坐在那儿,因为常年养病,他的身躯偏瘦,下颌线分明硬朗。

她第一次生出一个念头,她想看看轻纱下面,到底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他却起身,背身而去,进入雪融而构筑的虚幻春雨里。

——

不知是不是因为不想强人所难,后来的课,温先生一次都没有再让观展来叫过她。

她每日都来往于山上山下,雪停的某一日深夜,她回到山中,本该灭灯的前院却灯火通明。

孟知微一到,观展就过来说,温先生在等她。

孟知微匆匆掸了掸身上的雨丝,入了前厅。

孟知微作揖:“先生您寻我。”

烛火盈盈,儒雅的人端坐在茶塌的菖蒲上。不知为什么,他明明不是让人生畏的人,却每一次与他接触,总觉得他们之间隔着难以跨越的山海。

“这些天孟三小姐来山上山下来往,可探得什么?”

他知道这事并不奇怪。

孟知微想到这儿,有些沮丧地摇摇头:“朝廷对于孟家如何处置还未传出消息来。”

“今日早朝,圣上已经下了诏书,孟大人与弥伽族联合,罪同谋逆,男丁不满十八戍守边关,女丁发卖为奴……”

“不。”孟知微蹭地一声站起来,“我父亲不会谋逆,不可能谋逆。”

“三法司会审,罪证昭于朝堂。”

“我父亲可有认!”

“孟大人不认。”

“那便是了!他从未认下这莫须有的罪状。”

“大昶律法,人证物证俱有即可。”

“人证是何?物证又是何?”

“南海都尉抓获过一个弥伽细节,他口供中里提到他们手上有一个大昶兵库司出船的时表。禁军从孟家搜到了孟大人和弥伽大臣来往的信件,里头就聊到了‘定时通贸,以达四通’。”

“可……”孟知微翻着泛白的嘴唇,“可若那些都是假的呢,都可以伪造的啊。”

“大昶律法严格。”

“律法难道就是用来草菅人命吗?”

“即便孟大人是无辜的,你又能如何?”

这一句如同把孟知微扔进冰窖里,她原先因为愤怒而沸腾的血液一下子凝固在一起。

是啊,哪怕真的父亲是冤枉的,她又能怎么办。

她能改变这一切吗?她能阻止这一切吗?

她当时能眼睁睁看到禁军入府,就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证据确凿。”

她的双手攥在一起,坍缩成一团没有脊骨的皮囊。

孟知微沉默了多久,面前的人也跟着沉默了多久。

窗外吹来一阵风,把烛火吹的奄奄一息。

许久后,温淮川站起来,转过身去,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喉头的这句话太悲凉了。

“明日孟大人要被游街示众,你若是不忍,就不要下山了。”

——

夜里一场大雪盖了本就没有什么人烟的解孤山。

今日倒春寒,潮湿的空气冷的人骨头都打颤,观展早些起来让人去把昨夜奄奄一息的炭火换走,推开门去发现被该被大雪覆盖的院外却早就被扫置一空了。

“这孟三小姐怎起的这般早?”他喃喃自语,又拍了拍脑袋,赵婶还未上工,小厨房里灶火都没有,她这么早起,怕是还饿着肚子。

他于是简单煮了米粥下去,又去后院寻孟三小姐,可小竹屋大门敞开,毫无人影。

往里走两步,他看到留在那儿的字帖,神色变了变,又跑回前院。

前院里的人才陆续起来。

温淮川正梳洗完出来,追风正拿了一件大氅给他披上。

“先生,孟三小姐下山去了。”

温淮川微微一愣,而后又继续系着大氅的抽线。

“这般大的雪,她下山去做什么?”追风倒是问道。

“这是她留下的书信,后院竹屋干干净净的,她把东西都收拾走了。”观展递上书信。

温淮川朝那书信看去,她的字迹算不上雅致,甚至还有些稚气。

“温先生敬启。”

她最终还是没有听他的话,下了山去。

——

孟知微带着帷帽,本就狭窄的街道上挤满了一层又一层的人。

他们大多都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只是在庸碌又迷茫的短暂人生里积攒在这里。

两排禁军威严,高马铁胄在前,本来看热闹的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呼一声“那不是孟大人吗?”

“孟大人,是常常施粥给我们的孟大人。”

“他犯了什么事?”

“你没听说吗,孟大人勾结外族谋反?”

“怎么可能,孟大人平日里亲民勤政,又广渡饥民,怎么会谋反?”

孟知微从人群中挤进去,才看见被兵马圈在里面的人。脱去了官袍后,他像是一杆瘦弱的稻谷,头发花白,面容枯槁。按照大昶的律法,游行要赤脚行遍十四条主大街。

在冰天雪地里,他只着一身囚服,身后是一道道沁血的脚印。

和之前的游行不一样的是,道路两旁被该丢菜叶鸡蛋的人却无一人有动静。

附近的兵将首领见状,勒令那些民众把手里的东西投掷出来。

可眼见面前的是这位孟大人,任谁都下不了手。

“藐视皇威,如今你们这行径和谋反有什么不一样?”骑马的那个将领转头过来,长鞭一挥,吓的楞在那儿的百姓连连散开。

孟知微见状心中翻涌一阵情绪上来,她欲往前一步,却看到被鞭子到的人流中骚动中却笔直地站了个人。

那人书生打扮,身着一套素衣,木簪冠发,身上落到鞭子之初瞬间就起了一道血痕,在纷纷扬扬的大雪里很是明显。

“你为何不避?”

“大人代表的是朝廷,是皇威,我只是贱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那大马上的将领冷哼一声,收回手上的鞭子:“算你识相,那便由你,来做这砸污的活吧。”

“小人不敢。那人把头埋得更低。论私,孟老对小人有师生之恩,论公,孟老虽已贬黜官籍,戴罪之身,但其为两朝老臣,公绩不仅在朝也在市,若是因如今之错让市井唾之,难免让人觉得市井忘恩负义,妄断冤案。”

“大胆,你可是在说当今圣上忘恩负义妄断冤案。”

“草民不敢。实在是孟老年事已高,实在是受不住赤脚游行十四条大街之罚啊。”

话音未落,身旁一奴妇样的人扑通一声跪下:“大人,罪妇受大人当日时疫一恩,无以为报,这双草鞋是奴和几个女人一起缝的,连年兵灾饥荒,若不是孟大人用自己私库广施救助,我们也活不到这一会。”

“谋逆之罪拖出午门凌迟处死都不为过,圣上仁慈暂未定刑,区区一个游街怎可着民鞋,来人啊,把这帮刁民都给我抓起来。”

“住手!”围起来的人群被扒开,紧接着跑过来几个学生样式打扮的人,春闱将至,京城里多是的读书人,这帮年轻人短褐穿结、纳屦踵决,一看皆出自寒门。

这些人长了一个经世报国的心,抱负极高,自然就没把那督查的兵放在眼里。

其中在前面的那位举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涕零道:“老师,我来迟了。”

被脚链拷住的孟政加急了脚步要往前,他连忙扶起面前的人:“勉砺你来这里做什么,今年春闱在即你还不快快回去,休要毁了一生仕途。”

“不,老师,学生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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