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寂和贺彦修争执的事情很快传遍了相府。
温棋语知道后,联想起先前晏芷白之事,心中对温寂算是寒了心,待她的态度便肉眼可见地冷淡下来。这对一向和睦的姐妹,竟然开始了多年来的头一次冷战。
但二人都重视体面,也只是有意错开相见的时候,彼此间话少了许多,倒也没有真正的针锋相对。
温寂暂时也没想着去修补这裂痕,或者说她对温棋语本就一直都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如今这样的不说话,反而让她在逃避中得以喘息。
只是,那日在青云山撞见郗绍,终究是个隐患,她心中仍然不能真正的放下心。
于是,三日后的上午,温寂便带着自己亲手做的一对护腕乘车去了国公府。
她准备试探一下郗绍的口风,最好能暗示他不要对旁人提起那日见过自己,虽然她这样做仍有风险,一个不慎反而会引起郗绍怀疑。
到了国公府门房,容管家很快迎了出来,语带歉然,“温二小姐,实在不巧,世子一早就去了演武场,眼下不在府中。”
他见温寂似乎有些黯然,想到上一次温二小姐来世子都是直接让她进院子等的,于是又道,“不过世子应当不久便回,二小姐若得空,不如进里面等一等?”
温寂略一沉吟,轻轻点头,礼貌道,“那便有劳容管家了。”
“不敢当,二小姐客气。”
容管家也挺喜欢这小姑娘的,安静知礼,心思细腻,而且很懂得世子的喜好。最重要的是,世子对她,似乎也有几分特别。
只是今日世子不在,他不好直接将人引去内院,便将温寂安置在会客的花厅,吩咐下人备好茶点,这才躬身退下。
……
约莫半个时辰后,踢踏的马蹄声渐近,郗崇带着侍卫驭马而回,在国公府门前利落地翻身下了马。
他随手将缰绳丢给迎上的侍卫,正欲入府,却恰在府门口遇见了上门拜见的京兆尹李益。
李益一见郗崇便忙不迭的躬身行了大礼。
郗崇摆手免礼,示意他一同进府,边走边问,“李大人何事?”
他腿很长,步子又阔,话音未落便已跨过门槛。
李益急着步子跟上来,他头上冒出冷汗,郗崇的气势实在是摄人,他并不想得罪靖国公。
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实不相瞒,下官今日是来找世子的,那乐陵候杨绪之前被圣上禁了足,谁知三日前竟私自出了府,这本是大错,但自此又再也没有归家。”他紧跟着郗崇迈进了国公府花厅。
郗崇在厅中站定,高大硬朗的身形挡住了部分本该照进角落里的亮光。
他低沉的声音开口,“坐。”
李益本不是很想坐,可靖国公发话,他下意识不敢违背,只得拣了张靠椅坐下,腰背挺得笔直,双手拘谨地搭在膝上。
郗崇却未落座,反而朝着一旁踱去。
李益望着他挺拔的背影,继续禀道,“下官的人在城外青台山寻到些踪迹,发现…发现他似乎和世子有过交集,所以想来向世子问询一二。”
他没敢直接说郗绍似乎对杨绪放了三箭,但现场没有血迹,想来郗绍也没有真的伤人。
但在靖国公这种位高权重又一身煞气的人面前提及此事,他真怕对方觉得自己在怀疑世子,先将他给处置了。
正忐忑间,就听见郗崇听不清情绪的声音道,“郗绍今日不在府中。”
他说着已走到一座红漆木屏风旁,长手一伸,将那看似摆歪了一点的屏风轻轻扶了正。
他低头,锐利的眼眸垂下。
就在京兆尹视线不及的地方,刚才被屏风巧妙遮掩的角落里,一个漂亮的少女正仰着脸,蹲在那儿,神态平静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京兆尹的声音还在传来。
“那不知世子何时能回来?或者…世子现下在何处,下官可以自行前去拜见。”
郗崇尚未开口,便觉自己的衣摆被轻轻扯动,晃了晃。
见他没有反应,那手竟得寸进尺地向上攀去,索性抓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又轻轻晃了一下。
“国公爷?”李益未得回应,疑惑地唤了一声。
郗崇面色不变,沉稳道,“李大人,郗绍今日有事,你明日再来吧。”
李益心下嘀咕,究竟是何要事,怎么连半句交代都没有?
可面对郗崇他又实在不敢多问。那杨绪本就是个无实权的侯府子弟,又是在禁足期间私自外出,谁能得罪谁又不能实在是清晰明了。
“是是是,那下官便先告退,明日再来叨扰。”他连忙应承。
郗崇“嗯”了一声。
李益便也不敢久留,一句告辞说得飞快,随即便起身离开了,没敢多留片刻。
……
等人走后,郗崇转了身,去了主座旁坐下。
温寂施施然起身,从屏风后踱步走到他旁边乖巧的行了礼,“谢谢大人。”
郗崇手点了对面的椅子让她坐,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说吧,为什么不让他去见绍儿。”
温寂到椅子上坐下,旁边案几还有刚容管家上的茶水,温寂拿起来倒了一杯推到郗崇面前。
郗崇眉头微微一挑,伸手接过。
温寂诚实道,“那日青台山,我也在场,世子见我被杨绪纠缠,出手相助,这才与他起了冲突。”
见郗崇不答话,只拿着茶盏又啜了一口。
温寂又道,“那杨绪声称拿了我的贴身之物,想借此要挟我与他私会。”
她抬起眼,眸中水光潋滟,“大人,女子名声最为重要,这事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我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她没说真正的原因是落水,郗崇比郗绍更了解她,如果知道自己和杨绪那么大的仇怨,估计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自己对杨绪下的手。
茶汤氤氲的热气模糊了郗崇棱角分明的下颌,他嗓音沉冽,“所以你今日来,是想叫绍儿不要将遇到你的事情说出来?”
温寂低着头,柔声道,“是的。”
他将茶盏放置案上,深幽淡漠的眼眸审视着温寂,
“你未在第二天就来登门,说明你深知郗绍并不会随便将此事说出去,”他的声音缓慢而低沉,“所以你今日特意前来,实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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