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寂想,二皇子的性格随了他的母亲。
但这小小的插曲也就出现了一段,宴席很快便就接近了尾声。
程贵妃让众人自行游园赏景,然后她起身,在一众宫婢妃嫔的簇拥下去往了殿中休息。
今日来的人不少,很快这些世家子们便三三两两结了伴准备游园。
看见晏芷白朝着温棋语走过来,温寂于是准备离开,但这时却又有一个身着浅碧宫装的侍女匆匆而至。
是方才侍立在贵妃身侧中的一个。
“请问哪位是温相府上的小姐?”侍女对着众人含笑问道。
温寂与温棋语对视一眼,双双走上前。
温棋语柔声道,“这位姑姑有何吩咐?”
那侍女就福了福身子,“贵妃娘娘想见见二位小姐,还请随奴婢来。”
姐妹二人跟着侍女走过回廊,穿过一池碧水,便来到一座精巧的宫殿前。
侍女侧身站在一旁,为二人让了路,笑道,“娘娘正在殿内等候。”
温寂和温棋语于是迈入殿中,就见程贵妃坐在高处,几位低位妃嫔陪坐在下首,另有几位程家的贵女在一旁正围着她说笑凑趣。
见二人进来,贵妃美目流转,笑着打量着二人,“早就听闻温相家的两位小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姐妹二人连忙行礼谦辞。
贵妃显然对温棋语更感兴趣,命侍女搬了软凳放在她身旁,细细问了她许多。
温棋语每一处都回答的从容得体,滴水不漏。
事实上贵妃也未曾为难她们,好像就真的只是闲谈,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贵妃就命了人送她们出去。
二人出了殿,走出殿门不远,后方传来声音,温寂回头,就见先前那个侍女又追了上来。
“温大小姐请留步。娘娘突然想起有件东西要赏给您,劳烦您再随奴婢回去一趟。”
温寂便道,“长姐去吧,我去那边的园子里等你。”
温棋语点点头,便随那侍女折返回去了。
……
而此时,程安又一次趴在杨绪耳旁窃窃私语。
“这次保管你能成事。”程安信誓旦旦。
杨绪皱眉,“你又想了什么馊主意?”
“幸好今日宴席是我姐办的,正好方便行事。”程安压低声音,“我可是为了你豁出去了,等我姐知道了估计要打死我。”
杨绪心中隐约有些不妙,“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说上次的事还没给温寂赔罪,让我姐拖住了大小姐,待会温寂独自过桥时,我安排了人松动桥板。”
“一会等她落水,你就等在桥下去救她。我已经让顾周去叫人了,等众人赶到,看见你们衣衫都湿了,又肌肤相亲,她就是想赖也赖不掉了。”
杨绪猛然变了脸色,“你怎么能做这种下作的事情!”
“有用不就得了?”程安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杨绪猛地站到他面前,眼中怒火灼灼,逼得程安后退一步,“若今日落水的是温大小姐,你还会用这种手段吗?就因为她不是你在意的人,你就这样糟践她?你还觉得这是为我好?”
程安一直被人哄着过日子,被他这么一指责,也被激怒了,嘲讽道,“我还不是看你根本不顶用,照你这个进度,怕是等温寂孩子都会跑了,你还连句话都说不上吧!我好心帮你,反倒成了驴肝肺。那行,我这就叫人回来。”
他转身就要走,杨绪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臂。
“我去。”杨绪眼神带了一点晦暗,面色不太好看。
程安说得对,他想对温寂好,可她根本不愿与他接触。除了这样卑劣的手段,他完全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他想,就这一次,等他娶到温寂,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
温寂独自走在青石桥上,正想着贵妃今日的用意,忽然脚下一滑,一块桥板竟突然松动,她重心不稳,整个人便向后倒去。
“噗通——!”
温寂整个人落入了湖中,冰冷的湖水便瞬间没过了她的头顶。
手臂在慌乱中撞上一块湖底的巨石,她的眼前发黑,猝不及防地呛了口水,鼻腔里火辣辣地疼。
下意识的紧闭着双唇,拼命向上划水,可钻心的疼痛和冰冷的窒息感排山倒海的攻击她的神经,让她慌了心神。
恐惧像无数双无形的手,死死拽着她往下沉。
她在那一瞬间已经克制不住的开始想,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
朦胧间,一个影子从远处向她游来。
温寂脑海里白茫茫一片,对生的渴望瞬间让她以为那人是救世主降临。
求生的本能让她向那人伸出手,却在看清来人是杨绪的瞬间,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
是他。
杨绪游到温寂身边将她从背后抱紧。
温寂只觉得比死亡更恐怖的命运绞住了她,几乎同时剧烈挣扎了起来。
鼻腔里是被水淹没的酸苦感,她的不配合让杨绪感到自己也在下沉。
他想说不要这样下去了,这样两个人都会没命的!
然而温寂的头就在这时在水中重重的撞上了他的鼻骨,他下意识的松了手。
温寂的眼中迸发出一种浓烈的戾气。她在水中转了身,五指张开,拼命遏住他的喉咙。
气泡从两人口鼻间不断冒出,水下的动作像是你死我活一样凶险而无声,温寂的头发早已散乱,青丝如海藻般在水中飘散。
恐惧渐渐被别的情绪代替,她的眼中似乎只剩下了冷漠的杀意。
就在杨绪再次试图靠近时,温寂突然屈膝,用尽全身力气蹬在他的胸口。这一脚力道之大,让杨绪直接向后倒去,一连呛了好几口水。
借着这股力道,温寂的脸猛然浮上了水面,她贪婪地吸了一口空气,凭着记忆里的方法向更远一点的岸边游去。
她并不怕水,只是人在落水的时候下意识的会慌乱,可是脑海里总有个声音告诉她,要镇静,要镇静。
怎么能不镇静呢。
她不想死。
等温寂筋疲力歇的到了岸边,她的脸颊趴在脏污的石头上,头上还挂着一根水草,看上去像一只水鬼一样凌乱不堪。
一开始落水的河岸处隐约传来人声。
而此时湖面却已经安静了下来,碧波无痕,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手臂的痛意离了水愈发的明显,她没有去管,一双眼睛冷冷地望向声音的方向。放在石头上的手也紧握成拳,指甲不知不觉就深深的嵌入了掌心。
脑子渐渐被一个浓稠的念头占据,
她想,程安这些人害她至此,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
郗绍独自一人穿过林间小径,他步履轻稳,玄色锦靴踏过青石板面时毫无声息。
忽然听得假山石后隐约传来压抑的喘息,似乎还夹杂着一声呼唤。
那声音有些许熟悉,不知道在哪里听过。
他停住脚步,转身循声走了过去。
绕过了高耸的太湖石,郗绍猛地一顿。
他下意识的向前一步,修长挺拔的身形挡住了身后无知无觉的清风。
被他笼罩的阴影里,
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女,正用那双幽不见底的眸子看着他。
海草一般一缕缕散落的乌发,蜿蜒着顺着面庞一直黏到纤细的脖颈上,似乎要渗出黑色的墨汁,一张雪白还沁着水珠的芙蓉面,唇色艳鬼一般让人心惊。
“二小姐。”
郗绍移开眼,却在眼神扫到她袖口渗出的血迹时又紧锁了眉头。
“世子。”温寂开口,声音还带着一种溺水后的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能帮帮我吗?”
她轻声问,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像晨露中的蝴蝶。
郗绍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递了过去,那上面还有他的体温,玄色锦缎的暗纹在微光下若隐若现。
“先披上。”他的声音仍然冷沉,可动作间的关怀却没有作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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