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盈玥带着乐清、丹红乘了软轿往清虚观去,大娘子指派的那两个小厮紧随其后。玉皇殿内青烟缭绕,待焚香祝祷结束,盈玥便悄悄与丹红在禅房互换了衣裳,独自一人从后门离开,径直往丰乐楼去了。
开张次日,酒楼门前依旧车马不绝。虽说昨日已扫清障碍,可这酒楼一日未上正轨,她便一日放心不下。先前同张氏说的那番“需往清虚观诵经三月”的说辞,正是为此缘故。
眼见丰乐楼宾客盈门,盈玥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她接过小玉呈上的账册略翻了翻——单昨日净利便有二十余两,不由眉眼舒展,唇边含了笑意。
果然,人在赚钱的时候,才是最开心的。
她轻轻合上账本,温声吩咐小玉:“你去请孙叔得空时上来一趟。”
“是”小玉应下后轻声提醒,“只是眼下将近午膳时辰,后厨正忙得不可开交,掌柜的怕是要多等些时候。”
“无妨。”盈玥摆手,“宾客要紧。我今日都在楼里,让他不必着急。”
未时三刻,孙大厨才得暇前来。他满脸灶火熏出的红晕,额角挂着几滴未干的汗水,一身烟火气息。盈玥柔声问道:“孙叔可用过午饭了?”
孙大海憨厚地搓了搓手:“一听姑娘传唤,忙完灶上的活计就赶来了,还没顾上吃饭。”
“正巧我也未用。”盈玥浅笑,“孙叔陪我一同用些可好?”
“这如何使得!”孙大海连连摆手,“姑娘金枝玉叶,尚未出阁,与我这粗人同席用饭,他日传出去,有损姑娘声誉。”
盈玥却已走到他身旁,轻轻将他按在椅上:“孙叔说哪里话。您是我娘亲的故交,她刚去的那几年,若不是您常来看顾,我连口热饭怕是都吃不上。”
她执起茶壶为他斟茶,“光且我已入商贾,哪里还在乎声誉这些身外之物。”
听她提起淑娘,孙大海眼神倏然一暗。他摩挲着粗陶茶盏,叹道:“淑娘走了八年了,若她在世,看到姑娘如今有想法有决断,也有谋生的路子和胆识,不似她当年一般,寄人篱下,仰人鼻息,想必也无憾了。”
盈玥听罢,低喃道:“我阿娘一生没过几天舒心日子。她在那样的绝境,尚且能挣扎向前,我是她的女儿,必然不能让她失望。”
盈玥的母亲姓樊,幼时遭遇抄家,沦为贱籍,被卖入了秦楼楚馆,年纪小小又孤身一人,不知遭遇了多少苦,幸好她意志坚定,又勤学六艺,最终成了花魁娘子。
就在日子一天天变好之际,她却遇见了杜荣晦,这个用花言巧语和山盟海誓耽误了她一生的男人。
孙大海望着眼前这张与淑娘有七八分相像的脸,却见她眉宇间流露出比母亲更坚毅的神色,眼中满是欣慰:“姑娘好志气。我孙大海虽只有做饭的本事,但定当尽全力护您周全,不辜负她临终的托付。”
“多谢孙叔。”盈玥又给他续了杯茶,端到他身前,“您这般待我,甚至抛下潘楼那样顶尖的地方,来我这刚开张、前路未卜的丰乐楼,我自然也不能亏待了您。往后除了每月的月钱,丰乐楼一成的收入便当作给您额外的酬劳,每月初,和月钱一同发与您。”
孙大海连忙放下茶盏起身,连连推辞:“这使不得...”
他的话还没说完,盈玥便笑着打断:“孙叔帮了我们母女太多,我至今无以为报。区区钱财而已,您若不答应,我心中更加万分不安,可是不敢用您了。您就当为了让我安心,还是收下吧。”
孙大海脸上涌起一抹感动:“姑娘放心,有我一日,便有丰乐楼一日。”
盈玥笑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打紧。从前都是您照顾我,往后,也该换我孝敬您了。”
话音刚落,她便话锋一转,“只是有一件事,还想请您帮忙。”
孙大海忙道:“什么事,您只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办到。”
盈玥缓缓说道:“丰乐楼刚开张,昨日已然被盯上了,我们要尽快在东京站稳脚跟才好。只是酒楼的立身之本,说到底无非是吃喝二字。如今我们仗着您的厨艺,才有这般盛况,可同永华楼和潘楼这些屹立多年的酒楼比起来,掌厨的数量实在单薄。像永华楼,他们的掌厨有六位之多。我是行外人,对这方面不太了解,所以想问问孙叔,可知道还有没有厨艺与您比肩的人材,可为我们所用?”
听到这话,孙大海顿时来了精神:“姑娘,您今日不问我,过些时日,待丰乐楼有了名声,我也会向您举荐一个人的。”
“东京郊外的长垣村住着一位被我们行内人称为‘食神’的,此人姓董名余,据说是膳祖的后人,祖祖辈辈都以庖厨为生,手艺精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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