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晋王府,赵瑜一路跟着她进了栖霞堂。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孟悠然觉得浑身疲乏,连鬓边的珠钗都似有千斤重。见赵瑜仍立在屏风旁,她微微蹙眉:“王爷还有事?“
“无事。”赵瑜目光沉沉地看了她片刻,终是侧首对如双等人淡声道:“王妃乏了,好生伺候。”说罢,转身离去,衣袂带起一阵微凉的风,惊动了案几上插着的几枝海棠。
青瑶见他走远,才轻手轻脚地上前:“娘娘,可是宴上出了什么岔子?“
孟悠然摇了摇头,指尖轻按眉心,对如双道:“你和如墨今日也累了,先去歇息吧,明日再来伺候。”
如双福身退下时,悄悄与青瑶交换了个眼神。
待屋内只剩青瑶一人,孟悠然才缓缓坐下。铜镜中映出她略显苍白的容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缠枝莲纹,低声道:“只是多饮了两杯,有些乏了。去备些热水,我想沐浴。”
青瑶见她神色倦怠,不敢多问,只轻声应下:“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再加些安神的茉莉香露可好?”
待伺候孟悠然睡下,青瑶掖好锦被,又放下层层纱帐,这才悄悄退出内室。廊下洪鹰早已候着,两人默契地往如双住处寻去。
如双已沐浴过,披散着长发坐在床边,困倦得眼皮直打架,却仍强撑着等他们。同屋的如墨早已酣然入梦,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知道姐姐担心,我特意等着呢。”如双揉了揉眼,声音压得极低。
“到底怎么回事?”青瑶挨着她坐下,急忙问道。
如双将宴上的风波一一道来,说到齐王拦车时,声音更是低不可闻。末了,又轻叹一声:“这些事,不必告诉枣花了,省得她多心。那些人不过是借她生事,即便没有她,他们也会寻别的由头来为难娘娘。”
青瑶沉吟片刻,指尖不自觉地绞紧了帕子:“我明白。与那些人周旋,最是耗神。”她起身为如双拢了拢散落的发丝,“你也早些歇着吧,明日还要当值。”
说罢,两人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暮色渐染窗棂时,晋王仍在书房静坐。鎏金博山炉里沉水香已燃尽,唯余一缕青烟袅袅。刘忠捧着金漆茶托进来,见赵瑜正凝望窗外,暮光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顺着视线望去,唯见远处红枫新叶在晚风中轻颤,恍若少女初妆时羞红的指尖。
“王爷,雨前龙井。”青瓷盏落在紫檀案上的轻响惊醒了沉思之人。
赵瑜指尖摩挲着温热的茶盏:“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酉时三刻。”刘忠瞥见廊下渐次亮起的灯笼,“可要传膳?”
玄色蟒袍倏然掠过案前卷轴,带起几片零落的枫叶笺。刘忠慌忙跟上,却见主子步履匆匆竟是往栖霞堂方向。
孟悠然倚在缠枝莲纹凭几上,玉簪松挽的青丝还沾着浴后水汽。枣花正布着晚膳,八珍攒盒里水晶肴肉莹润剔透,翡翠虾仁碧如春水,可银箸在瓷碗中拨弄半晌,终究只夹起片腌渍的酸梅。
“娘娘好歹用些...…”
“撤了吧。”孟悠然望着雕花窗棂外渐暗的天色,忽觉连酸梅都泛着赵瑾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龙涎香。
珠帘忽而叮咚作响。
赵瑜立在茜纱灯下,看见的便是这般景象——他的王妃素衣散发,雪色中衣外罩着烟霞色薄纱,整个人似笼在将散未散的晨雾里。而满桌珍馐纹丝未动,倒像幅精心描摹却失了魂的仕女图。
“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赵瑜抬手示意侍从退下,玄色蟒袍拂过青玉案几,十分自然地在她身侧落座。孟悠然眉头微蹙:“王爷怎么来了?”
“王妃小厨房的八珍汤,可比膳房做的鲜美多了。”赵瑜自顾自盛了碗汤,白玉勺在青瓷碗中搅出涟漪,“怎么,不欢迎本王?”
孟悠然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王爷请便。”
银箸放回筷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正要起身,却听见身侧传来不紧不慢的嗓音:“白日里那般威风,这会儿倒食不下咽了?”赵瑜吹了吹汤面浮着的枸杞,“做皇家媳妇向来如此,往后这样的刁难只会多不会少。”
孟悠然诧异地转头,烛光映得她眸中流光宛转:“王爷今日话倒是多。”这般絮叨,哪还是平日那个惜字如金的晋王。
“本王这不是在安慰王妃么?”赵瑜放下手中的汤碗,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讨论今日天气。
手中的帕子骤然捏紧,这哪是安慰?分明字字都透着幸灾乐祸。她盯着赵瑜映在青瓷碗上的侧影,忽然品出几分玩味——看她被人刁难,他竟这般愉悦?
“枣花,布菜。”孟悠然突然伸手夹了片胭脂鹅脯。她凭什么要为那些跳梁小丑坏了胃口?果然是安逸日子过久了,连性子都矫情起来。
烛花“噼啪”爆开,映得她眼底寒芒乍现。赵瑾算个什么东西?上辈子不过是个被圈禁致死的废王,如今再是猖狂又能如何?或许...她可以做点什么,让他提前试试被圈禁的滋味。
膳后,孟悠然踱至偏厢,随手在紫檀书架上抽了本《花间集》。
午觉睡得沉了,此刻倒无甚睡意,只倚着窗棂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页。指尖轻轻摩挲过泛黄的纸页,似在抚过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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