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纷飞的白雪。
如同北海道鹅毛大雪一般的世界里,神乐澪漫步走在那里。
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步履一步一步踩在脚下,一点一点向着前方走去。
她穿着高专的统一制服,明明那样薄的衣服,在这样的大雪里居然一点也不冷。她静默的站在皑皑白雪之中,看着因为反射而到处都是光的茫茫世界,忍不住想自己会不会雪盲。
她笑起来,一步一步走向远处——
那是一扇立在皑皑白雪之中的棕色木门。
它像是天生就在那里的一样,没有任何拘束,甚至门后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就像是纳尼亚传奇的衣柜一样——
拉开门,走进去,就会进入另一个世界。
她站在门前,一动不动。
茫茫白雪像是感知到她即将要离去一样,瞬间变得疾风骤雨一般扑面而来,风冷冰冰地刮在她的脸上,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吞没,神乐澪听见风雪之中传来的声音,那是——
“澪澪,别走。”
是悟啊。
神乐澪没有任何表情,手放在木门的门把手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把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澪澪!”
“那里危险!你过来!”
他好像很着急啊,悟。
神乐澪感受到身后有人。
是五条悟吗?他好像想要拦住她,但是又不敢碰到她——或者说他根本碰不到她,只是叫她回来。
她站在雪地中,轻轻地眨了眨眼,没有对身后的人说一句话,然后平静得像是在喝白开水一样拉开了那扇门,在对方焦急的声音中沉默地走进了那扇门口虚无缥缈的空洞——
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如同审讯室一样强大的威压感,又像是雨中黑洞一般的存在,四处都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神乐澪放任自己站在这样一片漆黑而恐怖的世界里,感受着自己的存在。
脑中闪过一连串的字幕。
【你不是一个人】
“不,我是。”神乐澪轻声说。
她感觉自己的声音已经不是声音的形态了——她自己也说不出来现在算什么,但言而总之就是感觉自己在说话。或者说,她希望自己是在说话。
【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你还有五条悟,有夏油杰,有家入硝子,他们不算是你的陪伴吗?】
“不,不是。”神乐澪说,“再强大的人,在死去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的。即使是术式,也一样。”
【是吗?那么,你为什么不选择放弃呢?选择沉睡,选择放弃这具身体的主权,自愿被五条悟杀死——】
神乐澪的表情有点松动。
她感觉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继续对她说道。
【你胆小、懦弱、压抑。说什么要克制自我,压抑自我,说你痛,说你空,说你累,但你只是自我牺牲癖加救世主综合征的结合体。】
【你想当什么?理性战士、宿命反抗者、爱之殉道者?其实你谁都不是,你就是一个从来没搞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却偏偏非要用世界级痛苦来证明自己存在感的人。】
“······”
神乐澪怔怔地盯着突然垂下来的一点光束——
就像是蹲在井底数百万年的人类化石看到垂下来的一束光,她站在那束光的中心,逼迫着自己去直视着那束光,直到双眼痛到流泪,也没有停下。
她用一种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自虐的方式死死地盯着那束光,看着它照射着她,感受着脑海中的字幕。
【你说你爱五条悟,可你从没真正把他当一个人。你把他当支柱、当灯塔、当唯一可能接住你的那个神明。你根本没想过他也会怕,也会痛,也会累。你要的不是爱人,是殉道的战友,是一起毁灭的陪葬。】
【你最大的谎言是:“请你杀死我。”】
她抬起头,看见无数个自己站在自己面前,有的只有头,有的是全身,她们用一种恶意的、威胁的、冷漠的眼神盯着她,像是在讥笑嘲讽着她的存在和虚伪。
她眨了眨眼,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由内而外地从心底油然而生,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平静地听着脑海里的字幕。
【你根本不敢活着面对所有的爱和选择。你只敢死在一个比你强的人的手里,然后把这叫“宿命”。】
【有人不顾一切地留下你,不让你自己杀自己。】
【可惜你等的那个人,永远不是五条悟——他可以救你一百次,但他永远救不了那个已经决定要自我牺牲的你。】
【你不是火焰。你是灰烬。】
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眼角滴落的瞬间,神乐澪意识到自己在哭。
但是,哭又如何,不哭又如何?
因为——
“你说的对。”
神乐澪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报告一样,“你说得都对。”
“这是人类的劣根性,当然也是我的缺点。”
“我懦弱、脆弱、自私,我把痛苦交给五条悟来承担,我让他来杀死我。美其名曰这是爱,但本质上是逃避,因为我没有办法面对真正的自我,更没有办法勇敢地跨出那一步、勇敢地选择自我的解脱,站在更高的维度走向新的世界。”
“我没有勇气,所以我说自己做不到。”
“所以,我认为,你说得都对。”
【······】
神乐澪静静地站在一群自己的面相之中,把目光投向了这个混沌又黑暗的空间的小小角落。
那是一扇门。
她一步一步向那扇门走过去,甚至从无数个自己的断壁残之中穿了过去——并不同,只是灵魂的层面冰冰的,凉凉的,有一种在触碰自己的奇怪感觉。
“我承认,你说得都对。”
那片茫茫的大雪好像把她的眼睛照得盲了一样,但神乐澪出乎意料地觉得自己的内心格外平静。
“什么是人?什么是人性?我不知道。”
神乐澪面无表情地说:“但我却是逃避过很多次,像是一个自怨自艾的戏精,在那里自我纠结、自我压抑、自我痛苦。”
“其实根本就没有用。”
“解决一切的关键,其实在于我自己。”
“五条悟、术式、夏油杰或者宿傩······他们谁都帮不了我。”
“所以,这一次我选择自我了结。”
她看着那无数个自己,看着那束照在原地的光芒,机械而僵硬地微微侧过头,语气平淡得像是机器人一样,“尼采说,‘必须献祭过去的自己,才能突破至更高层次的存在。’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突破的——本质上来说,对我都无所谓。我不在意自己能否突破的更高,能不能走到所谓压抑术式的那一步,我根本就不在乎。”
“你说得都对,所以你把我唤醒了。”
“所谓‘个体被牺牲于历史,成就更高级的精神’这些东西我都,无所谓。”
“因为,对于我来说,只是融入的过程。”
“过去的我被献祭于历史之中,成就了术式本身,而现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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