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谢恒的逐客令一下,一股不详的猜测油然而生,白易目瞪口呆:“殿下,你叫我们来,不会就是借我们当个幌子吧?”
“这是自然了,不瞒你说,不仅你们是幌子,就连息月跟文青兄都是幌子。”谢恒笑着说,“借口我都想好了,若是我母妃一问,就说你们叫我吃酒,若我母妃斥骂你们,那本殿下就说是来找文人聊些诗词歌赋的,你瞧,风大公子,袁少卿不都来了?做不得假。”
白易、陈遥:“……”
“咳咳。”袁文青抚着美须髯,神情严肃,“陈通判远在徐州,久不闻京城规矩,贪玩些也是有的,但参议如今已经年近三十,怎好如此玩乐?白家乃清流世家,正好与我等同坐一台,哪怕只是作作赋,也要好过胡闹才是。”
风崖轻咳两声,温声说:“袁大人所言极是,这也是风某之意。”
白易真是十成十的佩服这两个人。
分明还没过古稀,竟然能真做到对女人跟享乐毫无兴趣,仿佛书籍跟礼教才是金银和珍馐。
本都是同辈之人,甚至白易还跟风息月是同窗,再怎么说教也说不倒他们才是,偏偏这二人真能做到“一日三省吾身”,叫人无可指摘,还怎么好还这个嘴。
“……大公子跟少卿言之有理,我等受教了。”
“受教谈不上,不过愚见罢了。”袁文青滴水不漏。
真要留在这听些酸腐之言未免也太过无趣,亲身见识了袁文青的厉害之后,两人哪敢犹豫分毫,转瞬间就在花前月下和花天酒地间选择了后者。
等人走后,风崖也不在意在场还有一个袁文青在,直接起身,朝谢恒重重行了一礼。
谢恒立刻也跟着起身:“大公子这是何意?”
“殿下,愚弟从前不尊家父之令,犯下滔天大祸,险些连累风家一家陷入水火之中。殿下出征之日时,风家才得知,殿下曾不顾西厂阻拦出手相救……可惜苦于当时殿下已经离京,在下即便是有心答谢,却不得机会。今日行事匆匆,不曾备上厚礼,改日若是殿下得空,风家必定双手奉上。”
谢恒说:“那日不过是举手之劳,哪里能担得上大公子厚礼一番,风小将军本就是行忠勇之事,父皇这厢一误会,倒反而平添不少笑话。公子如今的话,岂不是折煞我了?”
“并非误会,这里只剩我等三人,想必殿下心中也已经有了定数。”风崖说,“我与袁大人相识,他是何等清正之人我自然清楚不过,只可惜在下身体欠佳,不能出仕,不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
谢恒眯了眯眼。
“我母亲是闺阁里出来的女子,从来不曾接触些什么朝廷之争,这一番闹剧,着实把她吓得不轻。在下与太子殿下曾经有过诗会的一面之缘,因而母亲病急乱投医,想到了太子。太子回了信,却字句都是敷衍之词,在下不曾入朝为官,却好在跟着父亲读了些书,识得些人,因而才灰了心。”风崖闭了闭眼,
“当时事态紧急,这烫手山芋谁也不想接,这道理我也懂,在下也不是想要责怪太子,只是即便不提患难见真情,风家却不能知恩不图报。”
“玄逸是个莽撞的,我父亲也是个粗人,在朝堂上不得门道,便只能任由旁人讥讽,虎落平阳的滋味不好受,风某身为人子,见状怎能不气……但大公主当时却伸了援手,在关键时节拉了风家一把,这才让风家幸免于难。此恩不报,我与愚弟怎可面见列祖列宗?”
谢恒听着听着,若有所思道:“这就更不知恩从哪来了。”
风崖一愣,旋即说:“大公主与殿下同出一脉,皆是贵妃娘娘的孩子,这自然是……”
“大公子,你瞧风大将军戎马一生,风小将军意气风发,你虽缠绵病榻已久,却也本是个读书胚子,怎么脑袋就如此不灵光呢。”谢恒说,“你既知道皇姐与你有恩,报给我又是个什么道理?她是她,我是我,两者除了血脉而言本就是毫无关系之人,难道这恩情还能因着我母妃,我皇姐而遗传到我这身上么。我知你想说什么,如今我封王在即,袁少卿既然与你相识,想必什么都跟你说了。与二哥相比,我自然是样样都不如他,心腹大臣、民信名望,甚至连刚摸到手上的虎符也得交出去,实在是两手空空,惭愧至极。”
被cue到的袁文青尴尬地清清嗓子。
偏偏谢恒还要点他的名字。
“就说袁大人吧,虽说官职也不是很大,名望也不是特别高。”顶着袁文青投过来谴责的目光,谢恒斩钉截铁地说,“但能在低谷时相投的这份心,我已十分感动。”
“……”
风崖不禁被摄住了心魄,下意识说:“殿下乃诚挚之人,但同出一脉怎能说是毫无关系呢?殿下若是能得了权势,大殿下也能寻个好人家。”
“这本就是两码事,今日我与你举个比方,若是今日风家因着我皇姐的缘故助我一臂之力,他日若名垂千古,我帮她嫁了人家,史书上却只会写我们姐弟二人手足之情匪浅,而皇姐得到的不过是寥寥一句赞美。”
风崖还从没往这方面去想过,百思不得其解:“这……难道有什么不好的吗?”
谢恒摇首:“我皇姐若是男人,你该如何报答?”
“若是皇子,自当……”说了一半,风崖后知后觉,但仍旧不解其意,眼神已经有些茫然。
谢恒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现在多半是没有武则天的,若是冒昧一提,没让风崖想到武则天,反而想到了韦后那还得了。
谢徽音不是个安隅一生之人,况且谢恒心中另有定数,只可惜这些话不能跟谁都吐露,更不是时候。
“二哥也好,皇姐也好,我若想得的东西,就绝不需要靠窃取。风家或许有一日会归顺于我,可绝不是今日。”谢恒说,“更何况从前我别提什么名望,就连朝廷的大臣也对我没什么期盼的,可你瞧,袁大人不就来了么?”
袁文青低头啜饮,眼底浮现一抹笑意。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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