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彻闻初次见周贺丹就是在三皇子的酒会上。
仔细算来是天授十三年,对眼前的周贺丹来说,不过是去年的事情。
那时沈彻闻刚从军营被召回京城,兴冲冲等着跟二皇子完婚,结果风尘仆仆地进了京,未婚夫的面都没见上,风言风语倒是听得脸都绿了。
就在沈彻闻咬牙切齿想要会会那个传说中的狐狸精的时候,三皇子办了场酒会。
于是,那场酒会上,沈彻闻冲着目标而来。
他刚走到拱桥,一抬眼,便看见了凉亭里的二皇子。顺带着也瞧见了站在二皇子身侧的周贺丹。
那天正午,太阳高挂,顺着凉亭的缝隙斜照过来,将周贺丹的发丝边缘映得微微发白。
沈彻闻刹那失神,目光如同被落在周贺丹发尾的阳光灼烧一般,只停顿片刻就迅速移开,转而定定停在乐书音身上。
乐书音木着张脸冲沈彻闻挥了挥手,沈彻闻立刻快步走上凉亭。
那天说了什么来着?
沈彻闻记不清了。
左不过是带着少年的青涩询问了乐书音几句近况,又含沙射影地侮辱了周贺丹一番。
乐书音像是没听见,周贺丹如同没听懂。带着醋意与愤怒的话,轻飘飘落在了棉花上似的,连声回响都没。
那时沈彻闻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初见周贺丹时飞速跳动的心脏并不是愤怒,也更想不到,日后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会是谁。
身侧的周贺丹似乎也沉浸在了那段并不美好的初遇里,在沈彻闻回忆结束的节点开口道:“那时你就从凉亭南面的小路走过来,在拱桥上停了停,抬头看见了我们的方向。
“二殿下当时跟我说,你可是个满京城都知道的顽劣性子,指定要给我个下马威,让我权当没听见,不用跟你计较。”
沈彻闻大笑起来,心说怪不得当时自己阴阳怪气了一通,结果乐书音和周贺丹都没给自己预想之中的反应,仔细一想,这俩人的神情里当时似乎憋着笑。
周贺丹或许还在心里称赞了一下乐书音的料事如神。
沈彻闻把周贺丹刚说的话仔细琢磨了一遍,在某个节点时突然怔住,瞪大眼睛问道:“你刚刚说,第一次见我,是在凉亭南边的这条小路上……”
南边的小路……
沈彻闻感觉到,心脏突然重重跳动了一下,随后节奏开始猛烈。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聚集在胸口,无端地热了起来。
陌南……陌南……阿南的名字,原来是这个意思。他竟然一直不知道!
怪不得自己说完阿南的全名后,周贺丹若有所思,甚至突然转变了态度。
沈彻闻以为是自己的话语打动了周贺丹。原来并非如此。
“向之,你是不是,心里一直有我?!”沈彻闻因为这个猜想而热血沸腾,激动难耐。
他猜过周贺丹为什么会一个人偷偷生下阿南,可能是发现得晚了没办法打胎,可能是不想杀掉骨肉亲人,可能是漂泊无依惯了想要有个家,甚至可能是害怕在二皇子那里失了宠给自己留条后路。
但他从没敢想过,周贺丹留下阿南,是因为爱着自己。
甚至连阿南的名字,都是在没有人知晓的角落里对自己悄无声息的告白。
沈彻闻激动,又因此心痛。甚至庆幸自己回到这个时空,不至于过了一生,都弄不懂儿子名字的真正含义。
肯定的猜测问出口后,却没有得到周贺丹的回答。沈彻闻抬头,发现周贺丹并没有丝毫停留,早已经走过了月门,沿着小路一路走到了花园。
沈彻闻快步追上周贺丹,还想再问,但周贺丹指着靠在湖边茉莉花丛前的男人说道:“那个是不是要找的人?”
沈彻闻这才发现层层叠叠的树影后面竟然还藏了个人。
那人穿着南疆服饰,并未做中原打扮,确实猜都能猜出来身份。
不过酒会马上就要开始,木偌瞳独自一个人呆在这种地方,身边也不见侍卫小厮,确实古怪。
但无论如何,现在是个好机会。
周贺丹走过去,开口问道:“日头正毒,王孙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木偌瞳没想到有人发现自己,貌似还知道自己身份,倒是吓了一跳,看清楚周贺丹的容貌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笑笑说:“原本是带着侍卫和小厮一起的,正巧看见这里有茉莉花,不瞒公子,家中长辈生前最喜欢茉莉花,京城却少见,没想到在三殿下这里瞧见了,一时触景伤怀,让侍卫他们先走了。”
周贺丹朝木偌瞳补了个礼,说道:“王孙是个重情义的人。”
“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木偌瞳对周贺丹的突然搭话没有起任何防备的心思。
沈彻闻算了算,他今年不过才十四五岁,还是个半大孩子,毕竟是南疆王府里金尊玉贵养大的孩子,心思再深也深不到哪儿去。
“我是二皇子府上的幕僚,名叫周贺丹。”
“你好,你叫我木偌瞳就可以。”南疆人不受拘束,无论男女都豪放热烈,木偌瞳很少接触到周贺丹这样文质彬彬的人,说了几句话脸便涨红起来。
沈彻闻在心底叹气,他想不出这样一个说话都能红了脸的半大男孩,日后竟会陷入争权夺利的漩涡里,被吞噬殆尽。
“礼节不可废,王孙让我直呼名字,是不嫌弃我的身份卑微。”周贺丹露出微笑,他的笑容向来具有迷惑性,会令人忍不住卸下心防,“但我若当真唤了王孙的名字,旁人听见了会说我没有礼数,连带着王孙也要被人低看一等。”
木偌瞳挠挠头:“你们中原人的规矩太多了,我不明白。不过你既然这样说,我也不会勉强你。”
周贺丹道谢,随后带着好奇似的,朝木偌瞳打听起南疆巫术。木偌瞳随口说了些浅显通俗的,什么赶尸、情蛊之类的,周贺丹再往深入问一点,便说自己不清楚了。
“问王孙这些,是因为我也会些卜卦扶乩的事,对南疆巫术早有耳闻,故想要交流一番罢了。”
木偌瞳到底是半大孩子,听周贺丹这样说自然忍不住好奇:“那么中原的巫术是怎样的?同我也说说吧!”
眼瞧着要到正午,日头照过来,他们站着的这块地方就不再是阴凉,沈彻闻担心周贺丹晒着,开口打断道:“王孙,这会儿天热了,不如去上头凉亭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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