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梅雨。
滴滴答答，没有个头。
李牧河坐在轮椅上，腿上打着石膏，盖着毯子。
如果不是因为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做了几次手术，他现在应该在大学校园里。
他生下来就体弱多病，会跑了还容易磕碰，家里请过不少大师，都说是因为他上辈子早夭，所以这辈子要格外小心。
他懂事之前，有大师告知李牧河父母，李牧河的命格注定了早夭，还能活到成年，是因为他还有债，今生必须要还的债。他的父母很是心焦，问是否有对策，大师说，他幸运地话，会遇见一位贵人，和他的命格恰好相反，虽然出身平凡，却是长命百岁的长寿命。
如果能相遇，厄运自会化解。
李牧河懂事之后，是不信这种说法的，还让家里二位别搞封建迷信。但他还是想，幸好家里还有个小妹妹，万一哪天他真的挂了，免得家里二位亲人连个牵绊都没了。
走廊的尽头，一个小女孩探出个脑袋，眼珠滴溜溜地转，她哥哥又在自己想事情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他总是这样，跑到他面前和他说话，他也不怎么爱搭理人，但是李慕菡还是很想过去。小孩子就是这样，总是对某些人好奇心很大。
李牧河余光看到她，“藏在那干什么？”
李慕菡跑到他的轮椅旁边，蹲在檐下，说：“我就看看你在做什么。”
“和爸妈吵架了？”
李牧河低头看她，李慕菡抓抓耳朵，说：“才没有呢，不是吵架。”
小姑娘把下半张脸藏在臂弯里，脸颊鼓鼓的，像只生气的小兔子，李牧河说：“不说我可就走了。”
他把手放在轮椅上，李慕菡赶紧站起来，抓着他的扶手，说：“是妈妈给我找了家教老师，让我学数学的，我不要学嘛，哥，你帮我和妈妈说说去呗。”
李牧河轻笑一声，摊手道：“我可没办法。”
李慕菡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她跺跺脚，心想这个臭李牧河太坏了，肯定是为了看她笑话，所以才要她说出来的吧。她双手抱臂，一副要和他绝交，再也不说话的赌气样子。
过了几分钟，传来李父的声音，他在找偷偷跑走的李慕菡，小姑娘虽然还赌气，但为了不让老爹发现，还是往李牧河身后藏，但是压根起不到什么作用，李父从连廊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李慕菡。他走近，把李慕菡抱起来，说：“怎么不去见见林老师？”
李慕菡扑棱着两条腿，抗拒道：“我才不要放假还要上课呢。”
但是李父压根没听她的抗议，而是对李牧河说：“牧河，你也跟我来，那孩子和你一样大，都在金陵大学上学，是你校友。”
李牧河第一反应也是拒绝：“小妹的老师，我也得去吗？”
李慕菡也不闹了，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李父说：“你们妈妈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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