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石头,没个形状不说,刀斧痕迹还在呢,怎么能摆在院子里。”
“磨掉?那痕迹不就更重了。”
“这花木怎么回事,一点富贵气都没有。”
“轻声些,不要打扰少爷休息,等他起床就能看到院子布置好了。”
纪霆睁开眼,便听到院子里妇人压低声音教人如何布置院子。
不用问,肯定是他这个世界的“娘”。
只听外面还在讨论如何去掉石头上的刀斧痕迹,纪霆忍不住起床,衣服还未整齐,便推门道:“用水流冲洗,冲三五个月,把痕迹抹平了即可。”
院子里的山石等物,皆是外地刀斧开采,上面的肯定会有痕迹。
世人多嫌印记太凶,不愿摆在院子里。
想要变得拙朴可爱些,又要自然天成,用水流冲刷是最好的选择。
纪霆母亲笑着道:“就听我儿的,看看他多聪明。”
“那在院里多引一汪水,专门用来冲石头。”
纪霆随口接话:“好啊,还能养青苔玩呢。”
古人也经常赏玩青苔吧?
谁料他这话一出口,就见母亲使眼色,又给院子里仆从们道:“今日的话不许外传,听到没。”
啊?
为什么啊?
见儿子一脸茫然,纪霆母亲卓夫人上前,用帕子给孩子擦擦脸:“让你爹知道,肯定说你贪玩,少爷习性。”
说好听是少爷习性,难听点便是纨绔。
一向勤勉的纪家长房老爷,也就是她相公听了,肯定又觉得孩子没学好。
纪霆轻咳,被母亲推着进门,让人伺候他洗漱。
纪霆在现代虽见多识广,但这种被人贴身伺候,还是不习惯的,赶紧道:“我自己来吧。”
卓夫人并未推脱,转而继续夸道:“我的儿果然长大了,听娘的话。”
卓夫人还以为,是她方才劝说管用了呢。
这话听得纪霆一阵心虚,赶紧洗漱换衣服,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美中不足的是,铜镜里的他实在太矮了。
十三岁的身量,还不如他上辈子的十一二。
等会,这辈子自己不会是矮子吧?
纪霆心里惶惶,难免表现出来,在他娘卓夫人看来,便是不喜欢老家。
卓夫人叹气:“委屈霆儿了,娘已经求你舅舅帮忙,顶多三五年,咱们还能回京的。”
别说如今的他,即便是之前的纪霆,也知道这事并不好办。
他爹虽有才干,但树敌颇多。
朝中政局纷杂,派系林立,这次被罢官,便是给他们这一派的警告。
说白了,他爹纪伯章是政斗失败的牺牲品。
这种情况下,局势若不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爹很难再回去。
所以举家回宜孟县,已经是出局的表现。
好在派系斗争,都不会赶尽杀绝。
至少面子上,大家还会给些体面。
对他们纪家来说,现在好好在老家过日子,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爹明显心灰意冷,回京肯定没有指望。
卓夫人还要再说,纪霆委婉道:“老家没什么不好的,院子收拾得这样漂亮,孩儿知足了。”
“早晚都会适应的。”
卓夫人止住话,一把将儿子搂入怀里,明显是真心疼啊。
纪霆很少跟家人这般亲近。
上辈子似乎从未被妈妈这样抱过,这样被抱了个满怀,倒真的像个腼腆的少年人了。
说起来,卓夫人在京城长大,或许她比自己更难受?
纪霆小声安慰:“您也别难过,回头我们找个京城手艺的厨子,吃些京城饭菜,也算回去了。”
卓夫人红着眼,说话间就要去寻京城厨子,纪霆怎么都没拉住。
他真不缺这口吃的!
就是觉得娘会更想家啊。
纪霆挠头,他是不是说错话了啊。
三月十八,上午还没过完。
纪家长房的纪霆霆少爷,一会摆弄院子里的石头,弄了个水流冲石的法子,专门去雕刻痕迹。
一会搞了汪水,还要养大石头上的青苔。
这不算完,长房大夫人除了霆少爷院子,便让人去寻京城厨子,要改善家里的口味。
“京城来的少爷就是不一样,花样多。”
“养青苔干什么,有什么意思吗。”
跟昨晚醉酒一样,霆少爷的纨绔名声,再次传遍纪家。
这让纪家大老爷纪伯章脸色瞬间变黑。
又不消停!
在搞什么乌七八糟的,惯会搜奇玩乐了。
纪伯章闭上眼,却懒得再管。
以前说过多少次,都没什么作用。
反正在老家翻不出风浪,不必再管。
等纪家的闲话传了一大圈,传到纪霆耳朵里时,他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就纨绔了啊!
不就是顺口搭了句话啊。
可他再转身一看。
好家伙,他这小院昨日已经够可以的。
这一个上午的时间,院子里山石花草都已经齐备。
昨天晚上说的古锦帐也铺到墙上了,地上的软毯看着同样不是俗物。
再有摆件装饰,放到现代,估计能拍个普通人买不起的好价格。
甚至当天下午,便吃上京城厨子做的糕饼。
纪霆扶额,不怪他纨绔名声太盛啊。
这前前后后加起来,他都觉得自己是纨绔。
等卓夫人满意离开时,已经接近傍晚。
卓夫人刚走没多久,正在院子躺椅上看鸟的纪霆忽然想到。
狗呢。
他昨天晚上还梦到呢。
纪霆刚想去主院问问狗去哪了,没等他挪地方,便听到小院门口有人探头探脑的。
等纪霆看过去,正好对上两个小孩的目光。
说是小孩,其实跟纪霆同岁,顶多月份比他小了些。
“小四小五?”纪霆开口道,见他们彼此看看,又朝他们招手。
两个小孩进来后,其中一个道:“你知道我们是谁?”
纪霆点头:“你是四叔的三儿子,但在咱们这辈里排行第四。”
说完,又对另一个人道:“你是五叔家的大儿子,咱们这一辈排行第五。”
听着有点乱。
不过纪家是以各房先排。
下面小辈们再统一按年龄排序。
纪霆他们一辈堂兄弟姊妹,共有七个。
大哥哥今年都二十了,是四叔家的,昨天家宴结束就去下面巡庄子了。
二姐姐也是四叔家的,今年十八,亲事定过,如今在屋里绣嫁衣,等着出门子。
老三,便是纪霆,今年十三,正月份生辰。
下面老四老五,也就是眼前这两个。
皆是十三岁,一个五月份生辰,一个十月生辰。
所以是纪楚的堂弟。
再往下就是两个十二岁的妹妹,也是四叔,五叔的。
小四下意识道:“昨天晚上家宴,你喝了那么酒,都能记住啊。”
纪家人口众多,普通人过来都要分不清谁是谁,可纪霆昨天只见了一次,便全部记住了。
不怪纪小四吃惊。
那纪小五拽了拽四哥衣服。
哪壶不开提哪壶!
纪霆颇有些尴尬,摸摸鼻子没接茬,开口道:“我这有刚做好的糕饼,你们吃一些吧。”
都是同龄人,三人啃着糕饼,很快打成一片。
京城的厨子做菜很有一手,小四小五都吃得满嘴糕饼渣,纪小四又开口了:“怪不得你想当京城人,原来是为了好吃的。”
纪小五扶额。
四哥!
别说了啊!
纪霆再次被堂弟插了一刀,默默给自己倒茶。
他没想当京爷,真的。
吃完糕饼,这俩小孩颇有些意犹未尽。
纪霆道:“晚上那厨子还会做糕点,要不留下来吃饭?”
话音落下,纪小四纪小五齐齐摇头。
小四刚要说话,被小五捂住嘴。
纪霆挑眉:“怎么了?”
两人嘿嘿笑,反而问起另一件事,纪小五道:“三哥哥,你明日会去学堂吗。”
纪家有自己的家学,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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