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
颈镣锁扣合拢的轻响,在寂静室内异常清晰。
晴雪动作十分利落,颈镣的松紧也恰到好处,既不会让林砚窒息,却也绝无自行脱落的可能。
铁链的另一头被牢牢锁在窗边一根坚实的紫檀木立柱上,铁链长度足以让林砚在榻周及附近小范围活动,但绝对无法靠近屏风后的床榻,更无法离开这间屋子。
“今夜已晚,公子请早些歇息吧。”晴雪完成一切,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屋内彻底静了下来。
烛火已熄,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紧闭的窗棂缝隙,在榻前投下几道细长的、苍白的光痕。
林砚侧躺在地上的软褥上,背上的鞭伤在热水浸泡后,一阵又一阵闷钝的灼痛。他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颈间冰凉的黑铁,每次呼吸稍重,锁环便会压迫喉骨,每次稍有动作,铁链便会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哗啦”声。
他阖上眼,忍不住地想,若是王玄微,萧韶可还会忍心这样对待。
像是对待一个阶下囚、一个供人取乐的玩物……
窗外雨已停,深夜的公主府陷入一片沉寂,远处隐约传来巡夜侍卫整齐的脚步声,他本以为这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不想终究是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卯正时分,天刚蒙蒙亮,屏风后便传来动静。
萧韶起身了。
距离他睡下仅仅不到两个时辰,哪怕身体疲惫至极,但多年的刀口舔血早已让警惕深入骨髓。几乎是在萧韶醒来、呼吸变快的瞬间林砚便已醒转,却维持着均匀的呼吸,闭目假寐。
明月带着侍女进来服侍萧韶梳洗,房间中忙碌的身影来去匆匆,萧韶偶尔慵懒地吩咐几声。
没有人向这边看林砚一眼。
仿佛他只是这屋里一件会呼吸的摆设。
直到梳洗完毕,萧韶才绕过屏风,走到窗前,晨曦透过窗纱,柔和地洒在榻前。
林砚正安静地侧卧,晨光勾勒出他清瘦的侧影,脖颈间那道黝黑的铁链在微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素白的裤脚下,露出一截冷白的脚踝,那串以红绳系着、精巧的牡丹缠丝银铃,正静静地环在那里。
一种久违的、一切尽在掌握的踏实感,混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满足,让她唇角不自觉弯了弯,仿佛又看见她幼时豢养的那只通体雪白、名唤“玉团儿”的狗,总是乖乖地蜷缩在她脚边,任由她抚摸它光顺的皮毛。
她蹲下身,少年闭目安睡,长睫在苍白的面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挺直,唇色因失血而淡薄,却无损那份惊心动魄的俊美。晨光为他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浅金,削弱了平日的清冷,透出几分毫无防备的脆弱。
萧韶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这张脸,在晨光熹微中静静沉睡的模样,与记忆深处某个刻骨铭心的侧影,再次重叠。
元景哥哥……
若此刻躺在此处的是元景哥哥,该有多好。若她每日醒来,看到的是元景哥哥,该是多么幸福。
可元景哥哥是那般高贵矜傲、如山间月崖顶松,又如何会愿意被她这样锁着,被她这样禁锢。
萧韶心中烦躁顿生,如同野火般瞬间燎原,她忽然伸出手,狠狠扯动那根连接林砚脖颈镣铐与木柱的铁链!
“哗啦——!”
铁链摩擦地面与柱子的刺耳声响,骤然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呃——”闭目假寐的林砚被颈间突如其来的大力拉扯拽得身体一歪,喉咙传来强烈的窒息与疼痛,他猛地睁开眼,“茫然”地看向萧韶,仿佛刚从睡梦中被惊醒。
他抬眼看向她,晨光中,萧韶一身石榴红绣折枝海棠锦裙,那红色浓烈似火,映着她白皙的肌肤。墨发绾成精致的凌云髻,簪着赤金点翠步摇,凤口街下的细长珍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晨光洒在她身上,明艳璀璨,尊贵得让人不敢直视,更美得极具压迫感。
“难受吗?”她问,语气听起来竟有几分好奇。
“还好。”林砚轻声回答,嗓音带着刚醒来的干涩。
“撒谎。”萧韶轻笑一声,她倾身靠近,指尖顺着镣铐滑到他颈侧,那里被金属边缘磨出了一道浅浅的红痕,边缘甚至有些破皮,“你看,都磨红了。”
女子指腹温热,触碰在冰冷的金属与他敏感的皮肤之间,形成一种诡异而折磨的对比。
林砚下意识屏住呼吸。
“疼吗?”萧韶指尖加力,按压着那道破皮的红痕,再次开口。
林砚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她明明知道答案,却偏要听他亲口说出。
“……不疼。”他哑声答道,声音低涩,—如昨夜在温泉池边那声压抑的回应。
动作间牵动左踝,发出细碎清脆的“叮铃”声,银铃很轻,红绳柔软,将他每一个动作都笼罩在她的听觉掌控之中。
萧韶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满意而艳丽的弧度。
她伸手,理了理林砚鬓边微乱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宠物,随后站起身挥挥手,下人鱼贯而入,一盘盘热气腾腾的早膳被送了进来。
皆是清雅别致的江南点心:小巧的汤包,放在垫着荷叶的小蒸笼里,香气扑鼻;酥皮层层叠叠的萝卜丝酥饼,金黄诱人;还有一盅炖得奶白的鱼片粥。撒着翠绿的葱花。另有一碟桂花糖藕,一碟腌渍得当的酱菜,并几样做工精细的糯米糕团。每一样都分量不多,却色香味俱全,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林砚的目光落在那些点心上,微微一怔,“这些……都是旸州菜?”
萧韶语气轻快,“正是。”
既然做戏,自然要做全套,不这样如何体现她对林砚的宠爱?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整个京城都会知道她为了这个新欢,不仅特意请了旸州的厨子,就连她也顿顿吃旸州菜。
萧韶惬意地坐在榻上,垂眸看着一旁跪坐地上的林砚,颈上的铁链束缚着让他甚至无法起身坐到她对面。
她拿起银著,夹起一块酥饼,金黄的酥皮在筷尖微微颤抖,碎屑簌簌落下,她并未自己食用,而是手腕一转,将酥饼递到了林砚眼前。
虽未言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林砚的脊背几不可察地绷紧了。
油脂与面香混合的热气扑鼻而来,他缓缓张开嘴——
就在欲咬的瞬间,颈间沉重的铁链因抬头而被拉扯,紧紧压迫住他的喉骨,让他连张嘴都变的困难,可萧韶仍旧一动不动,并未将酥饼降低分毫,更没有大发善心地向前递一递,送到他唇边。
铁链被他扯的哗啦做响,伴随着银铃清脆的叮当声,林砚终于勉强将酥饼含入口中。
可即便这样,每一次吞咽时的喉结滚动,都会牵动颈镣,让冷硬的玄铁边缘更深地陷入皮肤,他只能小口、缓慢地咀嚼。
萧韶饶有兴致地看着。
看着他因吞咽而微微蹙起的眉,看着他不受控制泛红的眼角,看着他每一次艰难下咽时脖颈绷出的、脆弱又漂亮的线条。
林砚咽下最后一口酥饼,喉结滚动时牵出细密的疼痛,他垂下眼,低声应道:“谢殿下赏赐。”
萧韶轻笑一声,又夹起一个冒着热气的灌汤包,递到他唇边。
林砚微微一怔,咽下口中那抹腥甜,再次抬头,张嘴,咽下。
即使被烫到眼角泛出生理性的泪水,也没有丝毫停滞。
就这样,一勺粥,一块藕,半只汤包……她耐心地喂着,他沉默地受着。室内只有银匙碰触瓷碗的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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