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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10.戏文画

小说:

疯门

作者:

egga

分类:

古典言情

“舅叔,舅叔。”

窗外钻进来一个雪白的小脑袋,猫叫声很是奇怪。

汉耧不喜欢猫,却下意识地将这只白猫拎起来,放在了腿间。

“舅叔。”白猫又叫。

汉耧努力听着猫儿的叫声:“救赎?还是舅叔?”

“舅叔,舅叔。”猫儿似是通人言,不厌其烦地朝他叫着。

看着窗外的寂寥,汉耧揉了把猫儿的脑袋,突然就这番低低地唱起来:“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突入其来的沉默之后,是房间内回声的哀转久绝。

静默须臾,他托起这只猫儿。

“现在百姓都苦啊,戏班子也要倒了。”

“我徒弟,杜汇,早早便上却城投奔亲戚,春娇松香也都离去了。他们都是好孩子,但谋生之道就是如此。下九流之派是不能长久的。

“……我那哥哥家里过不下去了,把女儿卖到了富贵人家。本是想让她过得好些,却未曾想从此就再没有见过女儿了。”

汉耧又叹:“人们都说他女儿是被那大户人家当成祭品了。他不肯信,硬是要入院子看看他女儿,被乱棍打残了……”

猫儿来回踩着他的腿,只是“舅叔”“舅叔”地叫。

汉耧沉默了会儿,轻捏白猫的肉爪儿:“我听那解老板说,你叫小宫秋?”

他闭上眼,几乎是飘出来一句:“我侄女,也叫宫秋。”

小宫秋:“咪。”

汉耧爱惜地摸了把猫儿便浑浑噩噩睡去,再看不到他身后的阴影正如缠枝般蔓延,折枝纹从门缝窜走,溜进谁的红衣里。

也看不见那只白猫儿从他身上跃下,逐着那道纹样去了。

于是红衣中的纹路流动成雾霭云霞,落在尘解二人的上方。

尘渚发觉自己从一条条扯散的红线形态被缝缀成二维平面的皮影,每次的动作关节都会发出刺耳摩擦声。

尘渚:“?”

现在什么情况?

他转头看到一身青衣的解卿垂。

解卿垂的肢体被一片片半透明纸板拼装,脸部是乳白色磨砂仿皮纸,整个人敷彩浓厚,光影莫测。

眼眸洪湖深处涌起斑斓碎影,蘸上一层雪色般的精白亮光。

看起来很虚假。

他们现在都在皮影戏里?

青色的解卿垂看起来有一种磨砂的质感。尘渚突然很想知道解卿垂现在摸起来是什么触感,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摸摸他,却发觉手被什么东西操纵着动不了。

尘渚看向他:“……解卿垂,你之前为什么要让我拖时间?”

解卿垂轻佻地揉出一个笑:“为了保证我能完完整整地来到这里。”

“多谢。”他弯了眼睛。

尘渚不咸不淡地说:“我又没拖多久时间。”

“我们现在处于宁红妆的红衣锦霞纹里……你要干嘛?”解卿垂看着向他逼近的尘渚。

尘渚用力一扯手上桎梏他的巨长竹棍,孽瘴立即从中散了出来。

解卿垂愣了愣,朝他眨眼:“帮我也扯掉吧,城主大人。”

尘渚看了他一眼,一伸手孽瘴便争抢着涌上去,将解卿垂手脚上用来操纵皮影的竹棍腐蚀殆尽。

接着,尘渚就顺手往解卿垂半透明仿皮纸做的脸上摸了一把。

脸在光滑之中带着一种磨砂的颗粒感,是一种很神奇的触觉。

尘渚在解卿垂莫名其妙的表情中收回了手,乱扯道:“你脸上有血。”

解卿垂:“我信了。”

尘渚看着他:“你先前为什么让我拖时间?”

然而那涌去的孽瘴并未停止,它们在尘渚的诧异下从解卿垂的五指之间钻了进去。

解卿垂的身子猛地颤栗,脸上出现极为怪异的神态,像是痛苦又像是在愉悦。

“傀儡丝……”

深邃眉眼露出的神情令人目眩神迷,妖孽般荡漾成春光柔水。

“把孽瘴放出来吧。”

在解卿垂那张雕刻精细的脸上,绘制的嘴角正震颤着上扬。

“把我的血肉,骨髓,躯壳,全都填满吧。”

尘渚莫名其妙:“你神经病吧?”

解卿垂看了他好久,缓缓勾起一个极尽绮丽的笑:“孽瘴,原来可以作傀儡丝啊。”

他使劲压下那阵血液的沸腾与血肉的叫嚣,将嘴角抚平:“城主,您可以通过释放孽瘴的方式,或侵入他人思想控制其行为举动,或探入脑内感知他人想法。”

“……我不要。”尘渚道。

这样像变态。

他朝他眨了眨眼睛:“您也知道,只是单纯将孽瘴放出去,它们又会钻回来压你身体的。但是将孽瘴侵入他人可不一样。”

“将孽瘴侵入到他人身躯,您就可以将体内堆积如山的孽瘴释放出来,从而使身体不再那么沉重。”

“其实孽瘴放出后不仅身子轻松了,罪孽退消的感受能让身心都得到极大愉悦。”

尘渚沉默摩挲着指尖退回来的孽瘴。

每次放出孽瘴都有种又疼又爽的感觉,难道就是这个原因?

解卿垂补了一句:“况且,仅仅只是把孽瘴注入到他人体中而不去操控他人,是不会对他人有任何影响的;若是对方是危险人物,您提前将孽瘴注入其体中还可以出其不意地直接控制住他,一举两得。”

尘渚:“……”

怎么有傀儡师是因为傀儡丝太多压得自己身体难受才控制他人的啊?

这也太奇怪了吧。

解卿垂见他不语:“如此一来,您只要在他人身体内注入孽瘴即可,我就不再需要为您熏烧治疗将孽瘴逼出。”

“……”

这尘渚倒是有些心动了。那种疗法简直是噩梦。

尘渚看着解卿垂。

解卿垂大概是被孽瘴入侵了,因而先前才表现得这么奇怪。

于是尘渚有些抱歉地朝解卿垂看去:“你还能正常行动吗?”

解卿垂颔首:“可以。”

倏然间一阵敲锣打鼓,凄清音乐幽幽而来。

唢呐声尖锐得要刺穿隔亮布,锣鼓喧嚣声哀婉多变。

他们回头,画布的另一头有一座水墨绘成的山。

山间林荫遮蔽中是一个红色的大花轿。

大花轿之中,却是一抹白色。

尘渚有些看不清,拍了拍解卿垂:“花轿里是什么?”

丧乐的催命之下,往山上颠着走的竟然是一华贵花轿,看着就骇人。

解卿垂眯着眼看。

“是一个……白衣的……小孩子?”

轿内传出一曲祥音,对面山上的这顶喜轿戏剧性地恰好正对他们,好叫他们看清它的样子。

轿顶为四角出檐的宝塔形,轿身用透雕手法刻成牡丹亭戏文,泥金雕花朱漆铺底,其间红色绫罗轿帷掩映。随着哀乐继续奏着,如纸剪出来的暗沉天光之下,对面山上的花轿一颠一颠地向山上蹦着,花轿中的人反倒越发清晰了。

其中是一个杏眸微睁的白衣小道童,眉眼弯弯。

画面模糊似磨砂,平面的人物和物体都由突兀的关节连接着,尘渚突然觉得自己在看儿时的定格动画。

“落轿!”

这一声像是央视动画配音的腔调。

那抹荧白色在红色里一晃,唢呐喇叭声瞬间停止,只有浓稠的夜漫了上来。

“我们要过去吗?”解卿垂往远山望去。

尘渚没有回答。

在他的视野中,那幅布上的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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