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又住了半个月,直到禁心身体好转许多,两人才一同返回琛奈缺的一处房产。
禁心在屋内缓缓踱步一圈,四处打量了一番,即便以挑剔的目光来看,这套房产的装修也可称赞一句“无懈可击”了。
两人的日常用品衣物被褥一应俱全,就连厨房都有经常使用的痕迹,院子一角种了一颗树龄近百年的枫树,树下摆着一张石桌与相对的两张石凳,石桌中摆着的一套茶具已经落了薄薄一层灰尘。
“呵……”禁心手指擦过石桌的桌面同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这时琛奈缺自洗浴房走出并说道:“灵渊,一路风尘仆仆,吾给汝准备了些热水,咳咳……汝先换洗一下吧,衣服也已放下了。”
禁心看着琛奈缺殷勤但却强装淡定的模样感觉有些趣味,不过她暂时也没说什么,正好她也想洗个澡,便顺势点头应了声“可”。
洗浴房空间不小,屏风后有一个用大理石砌成的浴池,此时水池里热气腾腾,湿热氤氲的水雾让禁心不由生起一丝困意,于是褪下身上的一套玄色绣金的男式儒服随手搭在了屏风上。
随着热水淹没胸口,禁心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舒适的感叹,水温热度正好,可见琛奈缺是下了血本了。
“汝到底所图为何呢?琛奈缺啊琛奈缺……”明明不过是一介假名,但自禁心的口中念出却无边多出了几分暧昧不清。
好好地泡了半个时辰的澡,禁心终于舒心地出了口气,这才从浴池中走出来,一套精致华丽的暗红女式儒服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屏风附近,各式玉佩发簪也一应俱全,禁心挑挑拣拣了半天,选了几件喜欢的佩戴。
琛奈缺自身常着朴素的白袍,但不代表他的身价差了,幼时出身豪奢世家,后入道教都能干到二把手,以他心计自然不会如其他道教人士一般两袖清风,身着白袍不过是他生性喜洁,身家和审美还是可以肯定的。
禁心泡澡的这段时间,琛奈缺泡了壶茶闲坐在院中安静品茶,脑中开始反思这段时间的行为是否无懈可击,看是否有暴露之处。
琛奈缺并未准备让禁心帮忙治疗他的怪病,这病是他的弱点,他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任何人眼中。所以他也不过是准备借助禁心的身份查看儒教之中那些密不外传的典籍自行寻找治病之法,而要想看到这些典籍,那就需要让禁心相信他与自己的关系为真,或者在这段时间内将这段虚假的关系弄假成真,要知道美人计虽然俗但着实好用!
‘要想骗过灵渊,果然还是要先骗过自己。’琛奈缺手指下意识在石桌上点了点,他认为只有他先坚信自己爱禁心,才有可能打动禁心,最终达成他的目的。
“吱嘎……”洗浴房的门被禁心推来,禁心微微伸了个懒腰走了出来。
“灵渊可要饮茶?”琛奈缺柔声询问道。
“可。”禁心直接在琛奈缺对面落座。
一杯淡茶被一只青白纤瘦的手放置在禁心身前。
即使眼前的男人不可相信,但并不会影响禁心欣赏美人的心情。
“阿缺,汝的咳嗽可好些了?”禁心手中转着已空的茶杯开始没话找话。
“咳咳……胎中带来的老毛病了,劳烦灵渊为吾担忧了。”
琛奈缺咳喘后白中带粉的脸颊加泛红水润的双眼,让禁心看得愣了一下,只觉心跳似乎也为这病弱美人停了一拍。
禁心忍不住扭头笑了一下,非是对琛奈缺这生硬美人计的嘲笑,而是发自内心觉得琛奈缺这个人勾起了她的趣味。
爱人是万万不可能爱人的,美人投怀送抱就勉勉强强欣赏下好了。
与琛奈缺同居的日子,对禁心来说并不煎熬,反而趣味十足,居然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数年。
琛奈缺表面上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病美人的样子,实际上心眼比蜂窝还多,也就是一开始他没有经验,手段过于老套俗气,让禁心早早看穿了他的本质,否则以他恐怖的学习能力——现在已经能够完美扮演一个专一的爱人——还真未必能让禁心生起警惕。
婉转清越的琴音在禁心耳边环绕,禁心则坐在石桌旁以手撑额闭目欣赏,直到琴音渐消,禁心才意犹未尽地睁开双眼。
琛奈缺捡起桌上的手帕将双手擦干净,这才道出自己的疑惑:“灵渊既然爱琴,为何却不愿弹琴?君子六艺吾不觉得汝于乐之一道上学艺不精。”
不怪琛奈缺会提出这种问题,入道教前他是江湖散人,入道教后作为‘友教’也难以得知儒教内部最顶尖的秘闻,可以说琛奈缺对禁心的了解仅限于三教内‘众所周知’的内容,以及相处多年与日常生活中观察推理得到的信息。
禁心专注地看着琛奈缺的一举一动,闻言露出一抹极富深意的浅笑,神秘地轻声叹道:“真是要人命了,不弹,不弹!”
琛奈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知禁心处应该是探听不到《神儒玄章》的来路了,果然还是应该从德风古道下手吗?
在这几年间,琛奈缺已经借着禁心失忆的由头暗地里查阅过儒教残部里所有的典籍,除了修为蹭蹭往上涨,但是没有任何对自己怪病有用的内容,因此他不久之前借禁心的门路加入了德风古道。
琛奈缺有禁心背书,再加上他修为精深,才华惊人,因此很得皇儒无上蔺天刑及德风古道现任主事夏戡玄的看重,已经可以算是正式打入了德风古道高层。
这之后德风古道内的典籍秘闻也不再对琛奈缺设防,而琛奈缺查阅的第一件秘闻记录的只有四个字《神儒玄章》,德风古道内部高层不知为何对这首曲谱皆是讳莫如深,这让琛奈缺更加好奇,不由连问数人,最后是夏琰被缠的无法才告诉他想要知晓《神儒玄章》的真相直接去问原作者灵渊圣尊就好。
这也是琛奈缺这日为何突然弹琴的缘故,不过是先做个铺垫,才好与禁心深入探讨一下琴艺,奈何禁心的嘴比钳子还严,让他直接在第一句就问不下去了。
“阿缺,心思过重可是很伤心神的,人生难得糊涂啊……”禁心只规劝了一句便停下,因为她知道琛奈缺反正也不会听,聪明人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太多了。
“灵渊……”
琛奈缺不由唤了声禁心的名字,在禁心听来既幽怨又带了些许无奈,唉,美人计虽然俗气但是实在好用!
“好了好了,吾告诉汝还不行吗?吾之琴音会让听者断七情绝六欲,所谓的灭人欲,那汝说人还是人吗?无思想无欲望,那不过是一块可以随意走动的肉块罢了。”
“所以你曾经创作的《神儒玄章》也因此被儒教束之高阁,禁止学子翻阅。”琛奈缺若有所思地说道。
“《神儒玄章》?唔……有点熟悉,应该是吾所作,束之高阁算蔺天刑理智,若有人真敢用这东西,吾才要敬伊是条汉子,哈哈哈哈!”禁心自己说着便忍不住捧腹大笑,除了她本人,其他人要想使用《神儒玄章》,第一个被影响的怕不就是自己。
‘看来《神儒玄章》确实没什么用了,给好友夏戡玄传信一说吧。’琛奈缺一看禁心的反应便知《神儒玄章》这东西害人先害己,实乃鸡肋。
琛奈缺不准备再在《神儒玄章》上浪费时间,便转移话题。
“前几日雨水丰沛,后山溪水水面上升不少,不若举办一场曲水宴,多邀请几位好友相聚一番,灵渊或许能够早点恢复记忆,汝认为如何?”
“溪边潮冷,阿缺体弱还需多加小心。”
冷不丁听到禁心关心的叮嘱,琛奈缺一时心跳如擂鼓,忍不住心生雀跃。
数年时间,琛奈缺为取信禁心,无时不刻不在内心重复着“琛奈缺爱灵渊”这句话,直到他现在已经分不清,到底他爱禁心是自己对自己的催眠,还是日久生情他真真正正地爱上了禁心呢?但是每每因为禁心的一句无心之言无心之举而心神动摇却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请柬发出,诸位好友纷纷回复会按时赴约,毕竟禁心失忆之事已经不是秘密,若有机会利于她恢复记忆,大家绝不吝于交陪。
约定之日很快来到,琛奈缺一早便兴致十足,准备曲水宴的酒水,都是这几年禁心闲来无事所酿并埋于院内枫树下储藏,虽年头不久,倒也有几分独特野趣。
禁心懒散地趴在石桌上看着琛奈缺忙忙碌碌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劝道:“阿缺不必如此费心,吾之好友们想必都是善解人意之人,不会在意咱们是否失礼的。”
琛奈缺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禁心万事不入心的模样不由叹息:“唉,本来是最重礼法的前儒教掌教,如今居然说出这种话来,果然是退隐使人堕落吗?”
“哈~”
收拾好了酒水,禁心与琛奈缺两人相携来到溪边等待诸位好友的到来。
最先到场的是距离最近的德风古道的皇儒无上蔺天刑与掌事夏戡玄。
随即而来的是同为儒教的学海无涯太学主点风缺,他还带了一名黑发的少年儒生疏楼龙宿同行。
接着是汤问梦泽山座白象香六牙和留级大师,不是,是精英首席开物天工江南春信。
再来的便是孤身一人的云海仙门之主九天玄尊君帝鸿。
落在最后的则是月无缺拉着神思不属的剑谪仙。
自禁心失忆以来,虽时不时与诸位好友通信,但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她借助通信时的语气习惯,分辨出了众人各自身份,又将琛奈缺介绍给众人,这才邀请大家随意入座。
禁心将酒水置于溪水中,任由酒水随波逐流而下,让个人自行取食。
这时,许久未见的众人也忍不住开始寒暄起来。
“说来自示流岛之战后,也多年不见玄尊了,不知仙门如今可好?”蔺天刑看向九天玄尊询问道。
他的意思当然不是关心友教仙门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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