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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下的痣被称作泪痣,传说有此痣者,为爱所苦,被情所困。
祁知礼觉得这话不可信,程诉哪里像是会为情所困的样子,她分明,不动心。
能叫不动心的人动了心,那才是真本事呢。
指尖的触感是光滑的,她眼角的皮肤和别处没有任何分别,只有在某些特殊时候,这里染上情绪会泛红,祁知礼曾见过,在他吻她的时候。
他想看到又不想看到那一幕,他想亲吻程诉,却不想看见她抗拒哭泣的表情。
手指在那颗痣上停留了很久,程诉倒是没推开,只是不明白祁知礼这个动作的意思,他很喜欢这颗痣吗?
以前明月也和她提起过,说她多了这颗痣,在本身的不食烟火中多了一些凡俗的味道,才看起来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这颗泪痣,是程诉情感与欲望的化身,是她一切情动与心动的具象表达。
“程诉。”
“嗯,怎么了?”
“没什么。”
祁知礼就是在想,下一次见这里变红,会是什么时候。程诉眼尾泛红的时候,太勾人了,让他也忍不住动情。
京大开学了,华悦的总裁办公室好像恢复了以往的安静,因为凌若初不再过来了。
没了凌若初没完没了的叫她“程诉姐”,她竟然觉得有点不习惯,骤然热闹过后的冷清最让人回味。
还有另一点就是,每次进祁知礼办公室都只能见到他一个人,没了凌若初的在一旁打扰,除了日常的工作接触,某些时候,祁知礼对她的举动太超越,太暧昧了。
指尖无意的触碰,或者是用他那双会放电的桃花眼直直的盯着,程诉哪能受得了啊。
其实这样暧昧的日子其实一直存在,从程诉认识祁知礼第一天开始就存在,从前她没当回事,只是现在感受太强烈,分走了她的心神。
每每此时,程诉就会想起祁知礼对她强势而侵略的吻,还有他那时候说的话。
“我不止想让你当我的助理。”
程诉被这句话困住了,它像石头,让程诉那汪池水涟漪不断,又像枷锁,将程诉捆在那里,捆在一个她不属于,也永远不可能拥有的位置上。
感性的池水和理性的枷锁在她头脑里打架,正如凌若初说的,她是个理性的人,一直以来,理性的枷锁都占据上风。
让涟漪迎来转机的是中秋那个晚上,新闻里说这是十年以来出现的最亮的满月。
确实又大又亮,抬头就能看到,在京城这样空气污染严重的城市,霾色都掩盖不了光辉。
程诉按程韵的嘱咐,刚和家里人通完电话。
周西的电话忽然切了进来。
“学姐,你知道祁总在哪儿吗?”
大晚上的,华悦还有事要叫他亲自处理?不可能,工作上的事程诉再清楚不过,那周西慌慌张张的找祁知礼做什么?
“是祁公馆那边来了电话,说祁总没过去吃饭,也不知道人在哪里。”
电话都打到身为助理的周西身上了,还是不知道祁知礼在哪儿。
“没给他打电话吗?”
“打了,但是没人接,主要是董事长担心,要是有消息得给祁公馆回个话。”
“我来处理吧。”
中秋家宴,祁知礼怎么会没去,入职华悦后,次次家宴祁成蹊都不许他缺席,他也乖乖去的,怎么今天就不去,还找不到人呢?
程诉给祁知礼打去电话,如周西所说,没人接。
客厅延伸的阳台没封窗,程诉向下望,能看到二十七层好像有些光透出来。
他会不会在家里?
去看看就知道了,毫无音讯真叫人担心。
这种情绪没由来的涌上程诉心头,她自己都没察觉她对祁知礼太在意了,往常联系不上时,她可从没匆匆上门寻找。
她来到楼下,站到祁知礼家门口才忽然发现,她是穿着睡衣,披着披肩过来的。
敲门前,她还在犹豫了,她和祁知礼是不是这种能在大半夜随便去家里的关系?
明明祁知礼都在大半夜来过程诉家很多回了。
她还是摁了门铃,但过了好久,祁知礼才来开门,那时候,程诉的手举起,正想摁第二次门铃。
手悬在半空中,祁知礼晃晃悠悠的站在门前,程诉本想上前一步去扶一扶他,祁知礼却毫无预兆的直接倒在她怀里。
程诉脑子一片空白,只想去接住他,祁知礼反客为主的抱住了她。灼热气息包裹着,蹭的程诉颈间很痒,祁知礼却不放手,他又这样粘人起来了。
他身上散着淡淡的酒气,不算浓,应该没喝醉,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是你啊程诉。”
“嗯,是我。”
程诉将祁知礼扶好,摆正,仰头瞧他红热的脸颊。
祁知礼也在瞧程诉,像是在确认,确认过后,转身走了,门没关,意思是让程诉进来。
然后又去岛台边拿了个红酒杯。
“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啊?”
杯子递到程诉手里,祁知礼那样看着她,她不得不接。
可祁知礼明明知道她酒量奇差的,喝一杯不知道会不会喝晕在这里。
程诉坐在窗边茶桌旁的软椅上,坐在祁知礼的对面。
把酒杯放下,她腾出手给周西回了条微信,告诉他祁知礼在家里,让他好给祁公馆一个交代。不过想祁知礼现在过去赴宴,怕是不能了。
“怎么没回祁公馆吃饭,祁老先生很担心你。”
“中秋,除夕,我都不回去吃饭的,爷爷这么多年还不清楚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幅玩世不恭的姿态又摆出来了,程诉许久没见他这一面,都快忘了,他是被养得怎样骄纵的一个人。
“为什么这两个节日不回去?”
“这两个日子,是团圆的日子,我又没有家人,我回哪里去?”
他语气随意得很,极力掩藏自己的情绪,其实心里在乎死了。
“你爷爷和你叔伯不都是你的家人吗?”
这句话像个开关,祁知礼连装都不想装了,脸上尽是轻蔑。
“他们算什么家里人?”
他父亲死在谁手上,不就是所谓的“家人”手上吗?随时间流失,这件事在许多人中的印象都已经模糊了,可他忘不了。
今天他进了华悦,那几个叔伯更当他是肉中刺。
“我不回,他们才能吃好这顿饭,要是我回去一不小心把桌子砸了,岂不是大家都不高兴。”
砸桌子这事儿,他真干过,那时候还小,十三四岁,砸了也没人计较,祁成蹊都是要哄着他的,要不骄纵小少爷的名号是怎么传出去的。
“你说,我会不会真的走到我父亲当年那一步?”
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他周身气场颓败,看向程诉的目光里都是悲哀。
低落的情绪冲刷着程诉的心脏,她从来没见过祁知礼这个样子,和沈周良吃饭那天都不曾如此。
那天尚有外人在,祁知礼收敛着情绪,今天不一样,今天没有别人在。
“不会的,有凌女士在,有凌家在,有……”
我在。
“你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那句“我在”,程诉没说出口,她不知道她是否具备这样的资格说这句话,但想安慰祁知礼是真的。
“当年也有我妈在,也有凌家在,还不是到了那一步。”
“正因为有当年的教训,凌女士才懂得怎么让你独善其身,别步后尘。”
颓败的眼里重新闪出一丝光。
“凌女士曾和我说,想要不被宰割,最好的办法就是坐上他们都梦寐以求的那个位置。”
“可她也和我说,你不会愿意坐上那个引起一切祸端的位置。”
那从来不是祁知礼想要的,骨子里的纯善让他不想去参与那些争斗。
“所以在新的人坐上那个位置前,你自己要有独善其身的能力,没有人能护你一辈子的。”
“你也不可以吗?”
多久前才和他说她在的人,现在又亲口说,没人能护他一辈子。
其实这是个显而易见的事实,程诉再厉害,处在这纷繁的京城世家中,能有什么办法,连凌淑慎都做不到的事,怎么能指望毫无背景的她能做成。
程诉还是心虚了,心虚到喝完手中整杯红酒,都不敢告诉他这个残酷事实。
“我只能说,我现在在你身边。”
程诉不敢许诺未来,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但现在,她的确在她身边。
玻璃杯映出程诉的面容,她眼底也映出一些惆怅。
说实话,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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