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散尽,夜空重归静谧。
三人互相拍落肩头的雪花,准备回家。
“走啦,回家。”陆母说着,习惯性地想去牵陆念安的手。
陆念安的全身心都被一个半埋在雪里的物件吸引。
她眼睛一亮,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去。
陆母猝不及防之下只抓住了一团空气:“安安!”
“妈!我去看看!”陆念安带着笑容侧身对陆母喊道。
“真是的。”陆母小声对陆父抱怨,“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
两人牵着手慢慢跟着陆念安。
而等到陆念安靠近了,她发现自己看的果然没错。
埋在雪地里的是一辆旧小板车,木头车板边缘磨得发白,两个小轮子深深陷在积雪中,像是被人遗弃了很久。
陆父跟在她身后:“都扔在这了,肯定坏了。”
陆念安还是蹲下身去,拂去把手上的积雪,仔细检查起来。
板车的车轴有些生锈,但整体完好。
只是板车的轮子陷得太深,可能也因此被抛弃。
陆念安没有说话。
她双手握住车把,深吸一口气,腰腿同时发力。
“嘿咻——”
随着一声闷响和木料与冰雪分离的脆响,小板车被她硬生生从雪坑里拔了出来!
陆念安踉跄一步,随即稳稳站住,回头朝陆父、陆母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爸!妈!”陆念安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像小时候那样,拉我回去好不好?”
陆父闻言一愣。
他和陆母对视一眼,随即笑着摆手:“我可拉不动咯。”
他的笑容中还带着一丝勉强。
陆念安这才注意到陆父没有戴围巾的脖颈上青筋暴起,像是太消瘦。
她鼻头微红,吸了吸鼻子。
‘为什么偏偏是他们得了异能病呢?’陆念安有些无助。
童年那些模糊而温暖的画面瞬间清晰起来。
陆念安小的时候也坐过板车,那时陆父在前面拉,陆母在后面推。
“起飞飞!”穿着棉袄的她坐在上面,享受着陆父陆母难得身体好,一家三口一起出门玩的快乐。
陆念安脱离回忆,再看到陆父、陆母眼角的皱纹。
心里想坐板车回去的念头绕了个弯。
她忽然把小板车掉了个头,推到陆父、陆母面前,拍了拍车板:“那你们坐上来!我拉你们回去!”
陆念安看着陆父、陆母怔愣的样子,举起手臂比划自己的肱二头肌。
但厚厚的棉服遮住了她的肌肉。
陆念安着急地想脱下衣服,给陆父、陆母展示自己的力量。
“不能脱。”陆母下意识阻拦。
“好,不脱。”陆念安放下手臂,扶着车把,“那你们快上来。”
“你妈坐就好了,我走回去。”陆父后退两步,摇头拒绝。
陆念安索性放下车把,先是不由分说地扶着母亲的手臂,半请半扶地让她侧坐在车板前端。
随后,陆念安先用眼神威胁陆父。
陆父倔强地抬头不看陆念安。
陆念安就上前两步,拉着陆父的手把他“请”上车。
陆父的表情很不情愿,但动作却是写满了“搞快点”。
陆母看着父女两人,眼里漾开笑意,嘴角发出一声轻笑。
陆父看着陆母,也终于从表情到动作全都妥协了,他推开陆念安,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陆母身后,抱住了陆母的腰。
陆念安也不恼。
她在确认陆父陆母都坐稳了,陆念安转过身,双手握住车把,弓起腰,喊了一声:“坐稳!出发咯!”
板车的重量比陆念安想象中轻了不少。
陆念安明白这是为什么。
她强忍泪意,拉动绳子。
车轮在雪地上轧出两道深深的痕迹,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这声响也掩盖了她吸鼻子的声音。
板车被陆念安拉得很平稳。
陆念安在雪地中前行的脚步也很稳健。
陆父陆母看着陆念安的背影,有些欣慰。
当初那么一点大的小孩,现在也成长为大人了。
陆母回头看着陆父,胸口处突然传来的痛楚让她牙关打颤,但是她不想让陆念安听到。
陆父从陆母的神色中了解了情况。
他压下了嘴角,将陆母抱入怀中。
他的头疼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路灯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本来有些距离的路程,在陆念安一身牛劲下,不消二十分钟就到家了。
一路上,陆父陆母还遇到了不少熟人。
他们促狭的样子让陆父陆母无脸以对,只得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但内心又是十分温暖的。
“到家啦~”陆念安放下车把,搀扶着两个人下车。
她让父母先上楼,她找个地方放板车。
陆父、陆母已经有些疲惫,两人一步一步地挪上了楼梯。
陆念安心头一紧,跑着去找地方放板车。
最终还是只有小区门口一片荒草地可以放。
陆念安把板车放下之后,也不管保安的叫喊,就头也不回地跑回家。
在家里,陆父、陆母已经换好了衣服。
暖气将他们的脸蒸得有些红。
“你等下去洗个热水澡,我们先睡了。”陆母倚在门口,对陆念安喊了一句,“你的房间也都给你收拾出来了。”
“好的。”陆念安脱下鞋,将鞋子上的雪在外面抖干净才进来。
现在时间也不过将近九点。
陆念安心里有些发酸。
自她有确切的记忆开始,好像就没有和家里人一起熬过夜。
陆念安刚处理完身上的雪屑,就听见主卧室里传来了陆父沉重鼾声。
紧接着,陆母有些吃力的呼吸声也加入了进来。
两种鼾声交织在一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陆念安默默走进卫生间,关上门,隔绝了那鼾声。
温暖的灯光洒下来,镜子里映出她有些恍惚的脸。
家的气息包裹着她,让陆念安感到安心。
她拿起自己的牙杯,没找到牙刷。
陆念安便又出了卫生间,在客厅的柜子前踮起脚,想打开储物柜找一支牙刷。
柜门一开,陆念安伸出的手却顿在了半空。
柜子里并没有几支新牙刷,映入眼帘的,是塞得满满当当的药盒、药瓶。
白色的,棕色的,纸盒的,塑料板的……
认识的、不认识的药混在一起,这些年她都没听陆父、陆母讲过,只听说过他们的“平安”、“没事”、“快好了”、“医生说情况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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