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过后,我没睡过一场懒觉。
鸟鸣声叫我起床,海水声此起彼伏,我的听力要比常人敏感些,再微弱的声音在我耳朵里都像拍打着耳膜。
我趴着窗户,窗外的景色老是看不够。
邬启就睡在我边上。
这几天我也摸清了民宿是什么构造,两层的迷你独栋,楼下一室一厅,周槐住在这。楼上就这只有一个阁楼,没有门,只有薄纱挡着,我和邬启就睡在这。
门外还有个院子,房东种满了花花草草,邬启每天第一件事就是打着哈欠去给花浇水。
最后剩一捧水,去一楼叫周槐起床。
我听到周槐的哀嚎才跑下楼,每天都能看到热闹。
上午院子里会来野猫讨食,邬启也一并喂了。
就是野猫有时候搞错了,以为我也是食物,留着口水就过来了,结果被周槐全给撵跑了。
后来我才知道,周槐现在没有一点魔气,被师父剥夺了一切能力,打发到人间体验生活了。
你不说人间都是恶臭吗?那你就亲自来见见吧。
果然,周槐来了之后再没说过这两个字。
他也没办法拒绝阳光。
现在的日子太过于惬意。
身体也在逐渐恢复,有时候我撒起欢来跑出去,两个人都追不上我。两个男生太过耀眼,倒是能吸引过来一连串的目光。
隔壁的奶奶老是一脸慈祥坐在院子里看着他俩笑。
邬启无所谓,周槐被看得发毛,这天没忍住,叉着腰对她说:“老太太,你傻乐什么呢。”
被这么称呼隔壁奶奶也不恼,指了指邬启,又指了指他,然后比了个心。
我:“?”
邬启:“……”
周槐:“…………”
“老太太!!!”
周槐点火就着,险些神志不清,大喊道:“我不喜欢男的!!!”
邬启也崩溃了,质疑她的眼光:“我能看上他?审美降级这么严重吗?您定期做体检了吗?”
老太太不语,只是一味的磕到了。
……
我受不了了。
这兔子我当不下去一天了,我对象好像要出柜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愈发觉得不对。
每次路过院子的小女生都会朝里面望,一脸害羞的笑,照下他俩的合照。
然后把我当宠物,路过撸了一把。
真是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
我怒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和邬启形影不离,捍卫我的幸福。
不过两个人倒是避嫌得很,现在住在同一屋檐下都不说话了,当陌生人。
却不料隔壁奶奶还在笑,周槐只好抽出半天时间站在院子里和她对峙。
邬启渐渐也觉得无聊,把我固定在肩上,在租车铺租了一个电动车。
他又买了店里装饰物头上的小头盔给我带上,带我在海边遛弯。
洱海边的建筑物都是白色的,鲜花是一簇簇的,自行车是带着棚子的,游客们是穿着裙子的。
天空是我从来没见过的蓝色,颜色好像稍微深一点。
骑车经过,风里夹杂着属于云南的气味。
我想起来我刚醒那会儿邬启说的话。
“这里能让你释怀很多东西。”
好像真的是。
骑回民宿的路上,碰到了一桌打麻将的大妈。
之前就听闻“麻将”是个人间艺术,发明麻将的人一定是个天才,填补了许多人生命的空白。邬启停下车,观望了一小会儿。
我向他递了个眼神:“你能看懂么?”
“这眼神什么意思?”邬启挑眉:“觉得我看不懂?”
我点了点头。
邬启屑笑:“把我当白痴?我两秒钟学会。”
他摘下头盔,一并摘下我的,一大一小摞一块,靠在电动车上开始学。
我也踮脚看着。
邬启选的位置比较好,能直接看到两家的牌,学得更方便点。
一圈的牌出的很快,不一会就抽走了不少。
左面牌桌上的大妈带着金丝框的眼镜,先是从眼镜上面看了眼牌面,也就是大家都出了什么牌,而后犹豫了一下,在右手的边上弹出去了一个二条。
结果没想到二条直接点了炮,右面的卷发大妈直接摊开牌,“胡啦!”
“哎哟哎哟,你还真胡这个,要死。”金丝框大妈锤了一下桌子,气自己二选一还选错了。
我俩在旁边看的云里雾里。
邬启歪头问我:“看明白没?”
我真想说一句看明白你个大脑袋。
邬启却只是笑了笑,目光又聚在了牌桌上,听他们算最后输赢的钱。
什么平胡,你两块翻倍四块,庄家点了八块……我更是头疼。
我不信邬启比我学得更快,看他反应,再看他眼神,睿智中透着一丝的呆滞,都没明白谁赢吧——
“我懂了。”邬启说,“她可以胡二条或者五条,但这种胡比较小,所以赢也赢不了几个钱。”
“?”
我猛地抬头。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不仅看明白了谁赢了,还看明白了这种胡法赢得比较小。
逆天发言。
我该死的攀比心上来了,真得好好学了。
又打了一圈。
这回是左边的金丝框大妈胡了一个“夹胡”,我才终于看明白。
她手上有三筒和五筒,就差一个四筒,这样就能凑齐四个“三”,凑齐四个“三”的,才能叫“胡”。
“三”可以是三个同花纹一样的或者连续的,这四个“三”还得都是不同的花色。
夹胡要比平胡大一番,所以这回赢的钱更多一点。
整个麻将桌在我眼前才终于通透,虽然还是有点不爽,为什么姓邬的抢在我前面明白。
果然还是兔子脑袋构造太简单了么。
晕。
也不知道自己进化一下,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做成麻辣兔头。
这时候,坐在对面的大妈突然起身。
“不玩啦?”右边短发大妈问。
“输输输,儿子给我两百三十八全输光嘞!”她说道,“我得赶紧回家做点好的堵住他的嘴!”
一圈人跟着咯咯的乐。
其中一个大妈说道,嗓音有点尖锐:“真走了?玩不起呢怎么?你走了三缺一我们怎么玩?”
“你不要劝她啦,她疼儿子谁不知道?”另一个大妈笑着摆了摆手,说,“我看对面那个小伙子你就不错,坐下来搓一局?”
邬启身子颤了下,似乎也没想到被点名。
他确认道:“我?”
“要不然嘞?”大妈捂着嘴笑,“难道是你肩上那只兔子吗?”
周围人笑得更大声了。
只有我听见邬启说了句“她啊,她还真行”。
他大大方方坐下,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带纸币,倒也不怵,一边洗着牌一边打了个响指,纸币一张张地便从麻将桌前的袋子里长了出来。
而后手从下面拿了上来,自觉地抓过来了一把麻将,码成一排。
见他还挺熟练的样子,右边的大妈,简称下家,问:“不是第一次玩了吧?”
“可能是老手呢,小心点哟。”
邬启难得谦虚,没说话。
大妈们估计看他年轻,赶不上打一辈子那种真的麻将老油条,一局下来讲了很多种可能遇见情况,比如说手上有三个风牌或者中发白。
邬启听的认真,每说一条都往心里去,大妈们也把他当初学者哄着鼓励着。
不过很多游戏都难逃一个魔咒,叫——
“新手的运气。”
“碰碰胡。”
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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