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败垂成,在此一刻。
周以以蹲在房梁上,即使早已腰腿酸麻,也要将手死死抠住柱子,保持纹丝不动的姿势,与黑夜融为一色。
今日,她将在这一梁之上,为她作为天下第一盗的传奇人生落下圆满句点。
而梁下被翻红浪的旖旎气氛却丝毫不体谅她的难捱,迟迟不肯结束,甚至还未开始。
大床上极美的新娘将手抵在新郎的胸口,亲来她就闪,摸来她就躲。而那比她矮了一大截身量的新郎官怎么也无法越过这铜墙铁壁般的一掌柔荑,心急得火烧火燎,只能不停说着软话,求新娘行行好,与他这相公把正事圆上。
在新郎官许久的软磨硬泡中,新娘终于叹了口气,似是接受了这般命运造化,放下手,去解火红婚帔的霞带。
周以以也叹了口气,终于看到了希望。待他们脱了衣,进了帐,她就跳下去,从衣服里摸出嫁妆箱的钥匙,从此……
然新娘却并未将脱下的衣带掷走,而是用那双芊芊玉手柔情万种地套在了新郎粗梗的脖子上。
新郎黝黑的面色有些发白,结巴道:“公、公主殿下这是何意呀?”
“呵呵。”新娘捂唇轻嗤,笑靥如花。未及新郎反应过来,已经单手将布带掐住,死死勒住了新郎的脖颈!
新郎不可置信地将手抓住带子,因窒息而眼珠爆出,面色青紫。而他借了两只手的力却也无论如何都扳不过对面那女子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笑意盈盈地单手持带,悠然自得间将他最后一丝声息勒灭。
见新郎官彻底断了气,新娘这才方从梦中醒来般,倏忽现出一副又惊又怕的模样,伏在他矮瘦的身形上痛哭起来。
“可怜的大郎哟!好不容易考上状元,又蒙圣恩让你我喜结良缘,怎得就这样坏运,早早弃本宫而去了!”
在梁上最佳观赏位的周以以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这一切似乎与她的预想差了十万八千里。现在这公主又是演起了哪一出?
“演的是羊易牛死,李代桃僵。”
本哭的肝肠寸断的女人却忽而抬起了头,倾国之容上勾起意味不明的诡谲笑意,竟是直直望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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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这么一出惊吓,周以以再也维持不住扭曲的姿势,“噗通”从房梁上掉了下来,疼得龇牙咧嘴。她知道自己的收官之战已然彻底完蛋,只得颤颤巍巍地爬起,思考怎么才能死得不太难看。
女人一步步朝她走来,高挑的身形将周以以整个笼罩在烛火的阴影里,使她吓得更加两股战战。
女人低头挑起她下巴,将本就慵懒的声调拉长:“偷看本宫与驸马敦伦,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说说看,你都瞧见什么了?”
周以以立马高举双手以表诚心:“小的只是想偷点吃的供养家中老小,殿下勒死驸马的事可是一点没看到啊!”
而那秾艳美人依旧将刚勒死夫君的布带套在了她的脖子上,嗓音温柔:“真的?”
“句句属实啊公主大人!”周以以热泪盈眶,“您若是大恩大德放小的一马,小的什么都愿意做啊!”
那女子似对她这话十分满意,终于抽开了布带。她一手紧攥着周以以的肩以防她逃跑,一边将驸马身上的绛红纱袍都剥了下来。
紧接着她将光溜溜的驸马踢到一边,又把衣裳都丢在周以以头上。
“今后,你就扮作公主驸马刘大郎。”
“小的愿意!”周以以立即应道。
“帮本宫偷点东西,手脚利索点。”
“小的愿意!”
“现在,跟本宫上床圆房。”
“小的……啊?”
周以以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胯.下,觉得自己应该担不下如此重任,而女人已经摁着她的肩膀,将她扑进了大红床幔里。
“嘘,别闹。”她低下头,将丰润朱唇印在周以以哆哆嗦嗦的唇瓣上,轻笑如温香入耳,“有人在外头盯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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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明而不媚的阳光照耀在周以以青黑的眼窝上。这一夜,周以以头一次体会得累到腰酥腿麻,嗓音嘶哑的滋味。
因为女人为了显出她与驸马的恩爱,强迫她咯吱咯吱摇了一夜的木床。
直到窗外黑影总算满意飞去,周以以的徭役才被赦免,她立即瘫倒在地,就要睡死在梦乡里。梦中,她从未把算盘打到公主头上。
而女人却这般不近人情,一脚就将她从美梦中踢醒:“起来!你这懒虫,今日还要回宫归宁,怎在此呼呼大睡?”
周以以还在睡眼朦胧中便被强套上了绛纱单衣与白襦,布带子突地往胸前狠狠一勒,小山丘顿时就变成了平松岗。她并未来得及翻白眼,就又被女人拎着衣领腾空提起,丢在了梳妆台上。
她晕头转向地往面前的海兽铜镜中望去,只见镜中少女俏丽可人,虽不及公主沉鱼落雁,却也明眸皓齿,秀色可餐。
“殿下……”顾不得欣赏自己的相貌,周以以心惊肉跳地看着公主打开了一旁的螺钿漆盒,里头的铅粉却不是女人家喜爱的桃粉芍红,而是灰扑扑的煤土色,心中顿道不好。
而下一刻公主便已毫不留情地将粉扑摁在了她的脸颊上。四散开的粉尘呛得周以以睁不开眼来,等到她粗暴的动作终于停下,镜中的白皙少女已然变成了个黑脸钟馗。
正目瞪口呆间,公主又取黛墨给她涂上两笔一指粗的冲天眉,再照着角落里死不瞑目的刘大郎模样,画了满脸猥琐的褶子和痦子。
她左看右看,觉得和刘大郎有八九分相似了,这才满意地丢了粉盒拍掌:“哎呀,郎君真是好生俊俏,叫本宫情难自禁呢。”
说着她就一把将从春杏变成干枣的周以以紧紧抱在怀中,倚在她肩窝处咯咯地调笑。而被她一双大手若有若无掐住脖颈的周以以一动不敢动,也只得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附和地呵呵起来。
镜中美人配大郎,正如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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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以在皇城待过这么多年,王公贵族的车辇早已见过不少。各个都是极尽的奢华招展,恨不得叫天下人都艳羡,而从未见过眼下这般,明明是一朝公主归宁,却简陋得连普通望族都比不上。
莫说扈从和仪仗,只有一顶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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