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错……”织绮跪在地上,颤巍巍地向她道歉,好像只怯生生的小山雀。
周以以给自己狠狠顺了口气,闭上眼:“没事。”
是的,没事,都没事,跟着李暄,她也是学到忍的精髓了。
“你一直站在这吗?”看着努力帮她捡书弥补过错的织绮,她不禁问道。
“是。”织绮露出窘迫又羞怯的神色,“奴婢原来是想,如果驸马不方便搬动,奴婢也好搭把手。”
听到她也是出于好心,周以以深感无奈。觉着再背她的心意又得费一番口舌,再加上自己一个搬起来确实费劲,于是叹了口气,松口道:“行,那你与我一起搬吧。”
织绮立即高兴起来,巴掌大的小脸上透出熠熠的光彩:“太好了,奴婢终于能帮上驸马爷的忙了。”
周以以便将话本削了一小半给她抱着,这回总算空出了眼前的视野,可以平稳点地慢慢往寑院走去。
“驸马面上疮口还未好吗?”脚步交织的沉默间,织绮向她搭话。
周以以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于是含糊道:“没呢。”
“奴婢家里是开医馆的,所以还有好些药带在身边,其中有一味五香膏方,治面疮十分有效。”织绮闻言殷切道来,对刘大郎的病仿佛生在自己身上般上心,“驸马爷若不嫌弃,一会奴婢就去拿来给您。”
而话音刚落,她又微微低下了头,面露羞赧:“当然,驸马爷就算不治这疮口,奴婢也是喜欢的。”
周以以顿时浑身一抖,差点没把手里抱着的本子又都散成漫天雪花。她不可置信地侧头,觉得方才应该是自己的幻听,于是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奴婢说……”织绮将唇咬了又咬,脸色已然红透,在黑漆漆的夜色里也格外显眼。她支支吾吾,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将自己隐藏多日的心意吐了出来,“奴婢心水驸马大人!”
周以以顿时睁圆了眼和嘴,语无伦次,不可思议,又肃然起敬:“你……您是眼神不好,还是癖好特别?”
而织绮已经将手里话本搁在了一边,抱住她的胳臂,将脸埋在她肩窝,大声诉说着炽热心意:“奴婢不嫌您丑!您才华四溢,又温柔体贴,奴婢第一天见您,便再也忘不掉您的身影。”
“奴婢虽然不及公主殿下貌美,但却有一腔心意,一定会好好伺候您、每天都让您过得舒坦!”她越说越急,生怕自己没能将情意传达到驸马心里,禁不住小声哭了起来,“只求您放织绮待在身边,做不了妾室,就是当个通房也好,织绮这辈子也别无所求了……”
周以以的震惊已经不能用震惊两个字来形容了,她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任凭织绮在她怀中哭泣乞求,不知过了多久才吐出一个字来。
“我……”她说,并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织绮也就抬起头,期待地看着她黑纱遮掩下的脸。
“我觉得……”周以以又憋出几个字。
织绮的眼睛更亮了。
周以以呆滞地望着前方,好像是在思索,又好像是在发呆。而忽然一抹秾艳的鲜红自视野尽头一闪而过,使她猛地清醒过来。
织绮明显也看见了那标志性的色调,两人瞬时都露出了各异的诡谲神色。
周以以如梦初醒,立即将她推开,肃然沉声道:“你的心意,我都了解了。但我如今是公主驸马,一切都应以服饰公主为主,恕不能回应你的好意。”
说着她便将被织绮搁下的话本捡起,又摞在自己怀里,步履坚决地走开了。
织绮没有再追上来,她站在原地,面上的红霞褪下去,含着泪花的眼眸也愈来愈沉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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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以蹑手蹑脚地回了屋,把书都放在角落里,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屋内就像墨汁一样黢黑,也安静得令人心尖发痒。
李暄似乎早就睡了,就像方才外头闪过的是别人一般。周以以也就干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静悄悄地上了小榻,将被子裹在身上。
就在她将要阖上眼的一刻,一道幽幽的嗓音却冷不丁地从不远处传来。
“看不出来,驸马还是男女通吃啊。”
周以以一惊,坐起身,对着声音来源的一团漆黑眨眼睛,有些费力地思索她这话里的意思。她果然是看见她刚才在外头和织绮的拉拉扯扯了?那男又是什么什么意思呢?
她忽而灵光一闪,想起之前在林大娘香料铺子说起和私塾先生儿子的事。
难道、难道说李暄之前生气也是因为这个?
虽说百思不得其解李暄对其在意的缘由,周以以还是诚恳解释道:“我写情诗给那个私塾的小生都是很久很久前的事了,现在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差不多两个月前那么久的事吧。但她是肯定不会细说的。
李暄沉默良久,方才开口,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谁知你是否与他余情未了,看来是本宫阻拦了你的好姻缘啊。”
你知道就好。周以以立刻就想,但鉴于白天刚撂过给公主搭命的狠话,于是嘻嘻笑道:“哪有,我现在心中只有公主殿下,哪还顾得上什么野男人的。”
“哼。”黑暗中李暄冷哼了一声,似是不信,但明显是心舒了许多,“那刚才那婢子又是如何?”
这就触及到周以以的认识盲区了,她还想找人问问呢:“那丫鬟……或许是有什么特殊的恋丑癖好。”
“非也。”李暄却笑,“她是皇后的人罢了。”
“咦?”周以以惊呼出声,脑子转了九九八十一个弯,终于回过味来。
她早就觉得皇后是个笑面虎,府内这些奴仆、之前每晚监视她们的人果然都是皇后的耳目。而织绮突然出现勾引刘大郎想要做他的妾,怕不是受命故意要挑拨公主与驸马的关系。
如此一来,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皇后真不愧是岐王的亲娘。”她不禁感叹,“表里不一也是一脉相承的天性。”
而她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不是,您既然知道是织绮不怀好意,又责怪我干什么?”
李暄冷笑道:“她勾引你,你却在那傻站着犹犹豫豫,怕不是忖度着就要答应了吧!”
“什么啊!”周以以简直崩溃,她那时真的只是被震撼冲昏了头而已,“我怎么可能喜欢女人!”
然而这一时嘴快的脱口而出,却令她顿觉不妙,又立即捂上了嘴。
……她忘记公主也是女人了。李暄不会以为她在暗示自己很讨厌她吧。
然而李暄非但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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