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以最后决定就给公主当一晚的冰囊,一是因为她这人向来胸襟宽广宰相肚里能撑船,二是公主长得美又不吃亏,算算好像还是她占了便宜。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经青葱地大亮。而公主早已先她一步起床,画好了浓艳妆容,没事人一样一如既往地坐在窗边看书。
周以以不禁感到一阵恍惚,难道说昨晚的种种都只是她做的一场梦而已吗?
“……殿下?”她试探地开口。
“怎么。”李暄答道,目光未往她侧一分,语气依旧是毫无波澜。
周以以呼了口气,果然是场梦啊。就说这只精明的老狐狸怎么可能干出抱着她胡蹭的事情来……
“昨晚的事,你要敢与人提起本宫就勒死你。”李暄又平静地补充道。
“啊?”周以以睁圆眼,不可思议,“原来是真的?”
李暄朝她扔去一个眼刀:“想死你就继续说。”
见周以以连忙捂嘴点头以表忠心,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太久没喝酒了还是如何,不过才饮了七壶就着了道。本来在南山殿中时还头脑清明,回来沐浴后就感到头昏脑涨,意识模糊,不知不觉间竟上错了床——天知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紧紧搂着周以以有多惊悚。
……虽说那毛贼的睡脸看着还挺憨态可掬。
李暄立即将这个荒谬的想法抛到脑后,细细整理起自己昨夜所剩无几的回忆,认为她应该不会松懈到醉后说出机密,于是也懒得再追究,只要这毛贼嘴闭得够紧,她可以暂时当做无事发生。
以后再新仇旧恨一起算。
周以以趁着她低头沉思之际,赶紧贴着墙角溜出了房门,生怕她回过味来给她灭口了:“殿下您忙,我去做早膳了。”
而直到关上了门,她才想起自己昨晚把妆都给擦掉,今天又还没来得及找公主重画。但再进去是不可能的,她正好想到外头树上挂着一把不知何人的斗笠,于是便跑到院中将它摘了下来,吹掉厚厚的灰尘后戴在头上,用黑纱将脸整个遮住。
往后厨走去的一路上也免不了遇上好几个奴仆,他们看到这大白天却遮住脸面的人自然讶异,但一见那人熟悉的绛色公服时也就明白身份了,甚至觉得还是把脸遮上看着舒服些。
“昨夜宴会上犯了食忌,所以面上生了些疮。”偶尔有人问到,周以以便一本正经地胡诌。
这满脸的胡须褶子痦子间竟还有空隙用来生疮,令听者无不觉得是件神奇的事,而又生怕斗笠掉下来骇到自己的眼睛,于是都嗯嗯地应声快步走开了,倒令周以以十分顺畅地走到了目的地。
一脚将又在瞌睡的郭生踢开后,她将昨晚那母女带来的木篮打开,里头果然是一些新鲜蔬菜和猪羊肉,还有几个滚圆的鸡蛋。吃了好几日烂菜叶的周以以高兴得很,连忙将它们拿出来洗净,趁还水分饱满的时候烹调成一道道简单却香味扑鼻的农家菜肴。
将剩下的食材藏好后,她将菜碟卡着缝各个摆在托盘上,又拎了一大桶蒸米饭,摇摇晃晃地回屋去。黑纱的不便这就体现出来了,前头的光亮被遮了个严严实实,叫她好几回都差点没摔个人仰马翻,前功尽弃。
好一番折腾后,周以以终于挪动到了寝屋门口。用脚勾开木门,把东西搁在了桌上,她终于能抽出手来扔掉斗笠,擦一擦额上闷热的汗水。
“殿下,您……”她正打算招呼窗边看书的李暄过来吃饭,却见她满脸倦容地揉着眉心,似乎还在昨晚那场烂醉的余韵中。
而周以以实在不爱看人难受的样子,于是忍不住出声劝道:“殿下,以后还是莫喝那么多酒了,烧心又伤胃。”
李暄或许确是没什么力气,竟十分乖巧地应了下来,只是说道:“宫里的东西,本宫吃不习惯。”
那样的好东西吃不习惯?周以以只觉得不可理喻,心想这公主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不爱享这口腹之欲。
而李暄已经在桌前坐下,把碗里的饭就着她做的陋菜吃了一大半。
……好吧,或许只是口味异于常人。
她也跟着坐下,夹了一块煎鸡蛋放入口中,鲜香酥滑,就是和昨晚吃的珍馐比不了一点。碗筷碰撞的沉默间,周以以问起昨晚一直好奇的事来:“岐王妃昨天说……那块玉原来是另一位公主的?”
“是。”李暄答。
“那人是岐王的亲姐?”她又紧接着问。
“是。同父异母,安平公主李晗是皇帝曾经的结发妻窦贵妃之女。”李暄却似乎并不对这惊世骇俗的乱.伦之事感到惊讶,淡声解释道,“只是窦贵妃已经卧病多年,在朝中早失了声势。”
难怪昨晚都没人肯为安平公主说一句话。周以以觉得有些可怜,说不准都是被李灏那伪君子诱骗的呢:“那还是别叫窦贵妃知道了,不然说不准要气死。”
李暄沉默不语,许久才轻轻叹道:“那个女人啊。”
“什么?”周以以抬起头,而李暄好像不过是自言自语,又自顾自地吃起了第三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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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鸾宸宫中。
李灏跪于殿下,叩头不起。萧后满脸怒容,焦急地在殿中踱来踱去。
“你千不该万不该,怎么能在这时候生出事来?还是与自己的亲姐妹行不伦之事,这叫本宫和哥哥.日后在京中要怎么抬得起头?”昏暗殿中此时只有他们二人,她也就不再装作那副慈祥模样,大声对她的次子呵斥道。
李灏也知自己酿成大祸,但仍想为自己辩解一番:“娘您也知道,韩玉赜那女人泼辣善妒,这些年在王府中作威作福,把儿臣当奴仆使唤。儿臣实在忍耐不得,而安平又时常到府上来,对儿臣照顾有加,儿臣便不禁……”
“混账!”萧后却又出声将他打断,嗓音中怒气更甚,“早说要你忍耐、你就再忍不了几日?等皇帝一去,你哥哥登基,本宫和萧相便可把太后一党连根拔除,到时候莫说是休了韩玉赜,就是让她给你为奴做小,不都是随你心意?”
李灏连忙将头埋低,恸哭认错道:“儿臣知错了!万不该肆意妄为,丢母后和舅父的脸面……还望母后怜悯儿臣,保儿臣一回吧……”
萧后在榻上坐下,顺了好几口气,方才平静下来,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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