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卢狱中,依旧是炼狱一般的模样。
因着得知霍玄琚要来,这里值守的官员与狱卒草草收拾一番,但却效果甚微,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血气与阴冷湿寒已经沁入了每一寸的地中、墙壁上,一朝一夕怎能更改。
妙霁就关在若卢狱的最深处,从来就没有一个罪人活着从这里出去过,而在这里受的刑自然也是最重的,反正根本就出不去了,只求逼供出真相。
妙霁杀死了皇后,又毒害宫妃未果,一早就被扔进了这里,刑罚一层层加上去,眼瞧着已经受了一多半,却什么话都没问出来,她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自己是冤枉的。
这样的鬼话,若卢狱中进来的许多人都会说一遍,早已不足为奇,眼看着就要上炮烙之刑,妙霁却突然提出要见霍玄琚。
一个将死的罪人求见皇帝,简直是痴人说梦,然而妙霁事涉皇后之死,还有皇帝眼下最宠爱的白昭容,一时也没有人敢擅自做主,便先试着往上面报上去。
没想到霍玄琚竟真的来的,甚至来得很快。
他并不让人把妙霁先提出来,而是自己去了顶头的那间牢房,除了贾安以外,屏退了所有人。
贾安便对妙霁道:“说吧。”
才短短半日工夫,妙霁早已不见昔日皇后身边最俏丽的女官模样,血污乱发覆面,衣衫褴褛,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
饶是她素来机敏远胜乔蓉,也想不明白到底为何会发生这一切,好好的皇后喝了她手里的药之后,怎么就很快毒发身亡了,乔蓉生产之时她丝毫都不敢松懈的,那碗汤药更是她让心腹去熬好,一点没有假手他人,甚至连药材都是提前就看过的,当时一熬好便由心腹拿过来给她,再由她端去给乔蓉,怎么可能出了差错呢?
她更想不通她的房里怎么就被搜出了乌头,虽然白氏是乔蓉的眼中钉,总有一日要除去的,但也不是眼下,她根本就没做过。
是郦氏?还是白氏?
左不过是这几个人,应该还是郦氏的嫌疑最大,若白氏和皇后都死了,最后独大的可不就是她了吗?
但妙霁知道她是逃不过这一遭了。
在宫里浮浮沉沉这么久,做到了皇后身边最信任的女官,皇后还许诺过她定会扶持她做皇帝的嫔御,可如今一朝跌落,便是身死魂消,宫里这样死去的人很多,死在妙霁手上或者由她间接害死的也有一些,因果循环,其实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然而她还是不甘心去死,在喊冤的同时,她也在想着最后的出路。
她知道皇后的秘密,不知皇帝能不能因为她说出这些秘密而留她一命,若是成功最好,若是不能成功,她便会把乔蓉另外一部分的秘密带下去,让皇帝永远都被谎言蒙骗,遭受作为男子最屈辱的事。
听到脚步声,妙霁惊喜地抬起了头,就如同一个快要渴死的人看见了水一样。
不过妙霁没有冲动,在贾安开口之后,她问:“奴婢知道皇后娘娘的一些事,如果奴婢说出来,陛下可否饶过奴婢一命?奴婢实在没有做过那些事!”
她乞求般地看着霍玄琚,甚至看着贾安,努力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似乎已经等待了很久,终于霍玄琚的金口开了:“你先说了便是。”
他并没有答应,可妙霁明白,无论他此刻有没有同意,她都只能先说出来,不说便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她没有资格去与霍玄琚做交易。
妙霁咽了一口不知是唾液还是血水的东西,却反而从口中呛出一口血沫。
“陛下……想知道废后是怎么死的吗?”她死死地盯着霍玄琚,得偿所愿从他的脸上瞧出了松动。
贾安见势不好连忙要斥责,却被霍玄琚拦住:“说。”
妙霁道:“当初废后已经存了想死之心,但是陛下以为安处殿的火为什么会烧得那么快?快到几乎没留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都是皇后,废后问她要火油,她瞒住没有上报,但其实那些火油能有多大用场,其实皇后早就偷偷在安处殿的门窗上都涂了桐油,只要一点火星子,桐油就会迅速蔓延,至于皇后为什么要提前涂桐油,她从来没有和奴婢说起过——奴婢只是自己猜猜,陛下恕罪,皇后怕是一开始就想一把火烧死废后……”
若卢狱中一片死寂,间或又有滴水声,不知是水还是血。
“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问盛大人,”妙霁横下心,继续说道,“盛大人和她亲如姐弟,陛下别看这几年他们不来往,其实皇后的事他都知道,安处殿起火那夜是盛大人值守的,陛下不会不记得,可盛大人那么心细谨慎的人,怎么会没在一开始就发现火情呢?他帮皇后说谎,两个人一起瞒着陛下,废后原本根本不会死,是他们把她的活路堵得死死的。”
“白氏进宫之后,皇后一直怀疑她就是废后,于是又找来盛大人监视她,白氏发现了,可根本不敢告诉陛下,宋若华不过就是去了兰林殿一趟送东西,盛大人就疑神疑鬼,看见她衣襟上的水迹就禀报给了皇后,说那是泪迹,最后皇后把宋若华也杀了。”
妙霁狠了心,乔蓉已经死了,而她就算是死,也要把盛逢朔拖下来一起死,盛逢朔是霍玄琚的亲信,她也不亏了。
这样想着,妙霁憔悴的脸上显出一丝癫狂,但很快她就发现,霍玄琚听完那么多却一直没有说话。
恐惧瞬间将她淹没。
妙霁再去看霍玄琚,此刻却只能看见幽暗灯光下,他微红眼中的晦暗,像是寒潭一般,要将人吞噬。
她竟不敢再看,在这样的威压下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
“陛下。”还是贾安大着胆子打破了寂静,试探他的意思。
这一声叫得妙霁的头皮发麻,心中的堤穴也在一瞬间被冲溃。
“求求陛下饶了奴婢,”她痛哭流涕,“奴婢真的没有害过皇后和白昭容,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霍玄琚的凤眸厉然挑起:“你知道那么多,还敢说什么都不知道?”
宽大的衣袖下,他的双手死死攥紧,仿佛自己要把自己的手指拧断,心口泛起腥甜,一股一股地涌上来。
天与地都在此时颠倒,让他跌了个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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