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吗?”
陆灼的目光不闪不避,黑如点漆的眸里盛着兰溪读不懂的情绪。
“你会希望是我吗?”
“不是我问你答吗,怎么你还反问起来了?”她皱起小脸,“算了,是我想太多,才会问出这种多余的问题?”
怎么可能不是陆灼?
哪会有人上赶着往自己身上揽罪?
要不是他的话早就否认了,又怎么会沦落到被她威胁的境地?
况且兰溪从觉醒得并不完整的剧情里,也能看出陆灼绝非善类。不仅对江雁度下手极狠,在剧情后期他和江家翻脸后,对付起江父江母也毫不手软。
或许陆灼从一开始就是个手段狠辣的人。
她这阵子是真的忙昏了头,才会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胡思乱想。兰溪暗自懊恼。
灯影绰绰,陆灼喉结上下滚动,开口道:“如果我说——”
花园内响起一阵脚步声,兰溪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透过树枝影隙,隐约可见一群人正往这边走来。直到近了,才看清是江鹤行和魏芸带着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走来。
江鹤行面色阴沉,就连魏芸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警方找来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灼竟然牵扯到一起命案当中。
幸好他们提前得到消息,带着警察绕开了宴会厅众人,才没闹得人尽皆知。
但没有不透风的墙,江鹤行已经开始后悔。也许把陆灼认回江家,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两名警察目标明确,径直走向陆灼,并出示了证件:“陆灼,我们现在依法对你进行传唤,请配合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直到陆灼被带走,兰溪才回过神来。
不是说查出的是一起跨国犯罪,怎么又突然查到陆灼身上了?
兰溪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她泄露了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不得崴脚的疼痛,她踢掉高跟鞋就想追上去,却在幽暗的石子路上被江雁度挡住了去路。
借着月光,他的视线从她难掩焦急的脸蛋,缓缓下移,注意到她赤脚踩在地上。
红通通的脚掌心染上灰尘,细小的石砾刮擦过脚背,磨出细细的红痕。
真是个不懂得爱惜身体的小孩。江雁度眼底冷色一闪而过,连他自己也说不上这股戾气从何而来。
兰溪在台上讲话时并未注意到江雁度的到来,所以此刻男人突然出现,她惊讶且警惕。
但现在还有更紧急的事情要去弄清楚,兰溪没工夫和江雁度浪费时间。
她打算对男人视而不见,直接离开。
鹅卵石小道只有两人并行的宽度,从江雁度身旁经过时能够闻到冷调雪松气息,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这个距离似乎还能感知到微热的体温,兰溪不由屏住呼吸,强忍着脚踝上的疼加快了步伐。
手腕却突然被拽住,江雁度声音懒洋洋的:“不跟小叔打声招呼就走吗?”
兰溪冷着脸讽刺:“原来小叔是那种喜欢说教的老古板啊。”
江雁度非但不觉得冒犯,反而低笑出声:“是啊,我这老古板提醒你把鞋穿上,要是为了无足轻重的人和事伤到自己,那就不值当了。”
“那也不用你管。”她想要抽回手腕,却没有挣脱开。
手腕上的力道加重,江雁度轻而易举将人拉到跟前,桃花眼里似笑非笑。
“还真是不听话啊。既然不想穿鞋,那我抱你过去?我可不介意被人看到。”
兰溪震惊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他的无耻程度。
“你放开我。”
这次她轻松挣脱开腕间的束缚,连着退了两步,才弯下腰不情不愿穿好鞋。
她相信江雁度是真干得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
只是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脚踝更疼了。贝齿轻咬住下唇,她忍着疼不表现出来。
可惜还是被江雁度看出了异样,他眉头轻皱,视线落在她略微发红的脚踝上。
兰溪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突然腾空。
伴着一声小小的惊呼声,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已经被江雁度扛在了肩上。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兰溪怒斥出声。
但又怕声音太大引来人关注,不得不压低了声线,听起来毫无威慑力。
裙摆上的流苏链拍打在西装上,禁锢在大腿处的胳膊如铁铸的一般坚硬结实,任她如何挣扎也无法撼动分毫。
“去准备双鞋来。”江雁度显然不是在跟她说话。
兰溪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跟了一名保镖,坠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几乎快与黑夜融为一体。
她气得浑身发抖,找准时机用鞋尖狠狠踢到了男人腿上。
闷哼声从腰后侧传来,江雁度加快步伐,三两步将她扛到一处长椅坐下。
“啪”一巴掌毫不留情甩在江雁度脸上。
他侧偏过头,额前一丝不苟后梳的黑发垂落在挺直的鼻梁上。
唇角噙着的散漫笑意慢慢消失,他忽然伸手撑在椅背上,拦住了兰溪挪动身体的动作。手背青筋脉络突显,指节用力到泛白,几乎将她整个人圈在双臂之间。
“怎么,心心念念急着去救那个废物?可惜他牵扯的是命案,你想好怎么帮他摆脱嫌疑了吗?”他的声音仿佛在冰水里浸过。
捕捉到话里的不寻常,兰溪不甘示弱地瞪着他:“你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魏芸江鹤行绝对不可能声张这件事,警方来时也只有他们几人在场,江雁度又是怎么知道的?
“偶然听到些风声,我当然要来亲眼看这出好戏。”
“无缘无故你怎会提前知晓?还是说这里面有你的手笔,或者根本就是你在搞鬼,对不对?”兰溪生气质问。
这个猜测毫无依据,但她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
而且,她不信这种偶然的巧合。
江雁度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离开没多久的保镖取来了一双女士平底鞋,江雁度接过鞋盒,自顾自蹲下身。
兰溪下意识缩回脚,宽大的手掌一把捉住了纤细的脚腕。
高跟鞋被摘下扔到一旁,江雁度的动作实在算不得温柔,声音里也充满玩味。
“知道吗,有时候人的愤怒来源于恐惧。江兰溪,你很怕我?”
虽是问句,他却用笃定的语气,毫不留情戳破兰溪的伪装。
夜风吹过,记忆中那些琐碎的画面再次被勾起,兰溪身体一僵。
遇到江雁度这样的疯子,还是逼死自己的凶手,她怎么可能不怕。
掌心下少女的脚踝泛着凉意,正不受控制地颤栗。
江雁度冷嘲一声,将平底鞋套在她脚上:“这点胆量,就敢来挑衅我?”
他抬起头,视线忽然凝滞住。
少女那双漂亮的杏眼不知从何时弥漫起雾气,倔强地不肯让泪珠子掉下来。瞳仁里的恐惧与厌憎,是因他而产生的强烈情感,但也仅此而已。
这个认知令他俊美的脸上逐渐阴沉。
他霍地站起身,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哼:“呵,这反应还真是无趣。”
兰溪恨透了自己这副软弱的模样,她一遍遍说服自己,剧情可以改变,江雁度也没什么好怕的。
可那些与江雁度纠缠折磨的画面,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让她在面对江雁度时,总是会不争气地颤抖、退缩。
“怎么,愣着是舍不得走?还是说真要我带你出去逛一圈?”江雁度下颌线紧绷,语气不耐。
兰溪回过神,鸦黑的睫羽扇动,不去看那道灼热的目光,她起身绕过男人,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干脆利落,一刻也不曾多停留。
江雁度望着她消失的背影,自嘲般勾了勾唇。
“对自己的亲侄女有那种龌龊的心思,江雁度你可真禽兽。”隐在暗处的江鹤行走了出来,语气里难掩幸灾乐祸。
送走警方后他去而复返,原本是打算警告江兰溪一番,让她乖乖交出股份,却没想到撞见这一幕。
大概没有比看江雁度吃瘪,更让他觉得痛快的事了。
江雁度手插进裤袋,不疾不徐转过身:“连血缘关系都没有,算哪门子亲?”他阴鸷的双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江鹤行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江雁度冷笑,“听说你养在国外的私生子最近闯了不少祸,还让你亲自跑到国外去处理。为了捞那小畜生,你应该签了不少有意思的文件吧?”
在江鹤行震惊的神色中,他抬手按了按脸颊上的巴掌印,像是对这场游戏彻底失去耐心,直接挑明了警告:
“我劝少来我面前碍眼,安分点待着。否则我可不保证哪天心情不好,把你干的那点蠢事抖出去。”
对上江雁度冰冷毒蛇般的双眼,江鹤行仿佛被盯上的猎物,不由打了个寒噤。
脑子里还未成型的计划也随之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片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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