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赵蛮姜拾级而上,那些恼人的议论也一并被阻隔在坛墙之外,吹散在猎猎的风里。
赵蛮姜走上祈丰台,见太子妃一身雍容的华服,端坐在最上方的宝座之上。见她过来,太子妃也站起来,做出一个相迎的动作。
于这样一位身份尊贵的金枝玉叶来说,算是给足了颜面。
只见宫婢将她接引入座后,太子妃便挥手退下了所有侍候的人,空旷的高台上,只余他们二人并排而坐。
“太子妃这是想念朝颜宫那一口茶喝了?”赵蛮姜坐在太子妃边上的椅子上,带着笑意,“还是想念我了。”
“是喝茶,也是见你。”太子妃一改往日矜贵寡言的模样,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赵蛮姜脸上,静静地直视她。
“哦?”赵蛮姜疑惑,装作没看见太子妃那审视的目光似的,随手去捧那杯为她备好的茶。“那太子妃此次特地相邀,是有什么要事了?”
这一处风大,茶已经冷透了。
“我此番来,”太子妃挪开了目光,目光看向远方,高高的看台把底下纷杂的民众远远地隔离开来,一层层的侍卫把守着,形成一道极严密的屏障,“是来同你谈一桩交易的。”
怪不得邀她来,果然是有猫腻。
赵蛮姜确定了之前的猜想,自顾抿了口茶。茶虽冷,倒也醒神。“什么交易?”
“不知繇宛公主这只笼中之鸟,想不想做一飞冲天的龙凤呢?”
赵蛮姜喝茶的手一顿,她放下茶杯,这才看向太子妃,脸上的笑意不减,“不如太子妃说说,飞出这岐王府,算不算冲了天?”
“哦?看来我是想错了繇宛公主的鸿鹄之志,原来繇宛公主只是想飞出这岐王府。”
话说到这个份上,彼此再遮遮掩掩地作戏伪装也没什么意思了。如若高亦不可全然信赖,太子妃此番不失为一个转机。
赵蛮姜收敛了笑容,直视着太子妃的目光,“太子妃想要什么?”
太子妃目光沉静,“先前我说,‘公主有一副好姿容傍身,若以此为器,公主未必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眼下,我就是想借公主这利器一用。”
“不知太子妃想怎么用?”
太子妃略微往她那边侧了侧,靠近了些,“不知公主是否还记得盈和朝这个人。”
那个在岐王生辰宴上,被她随手拿来做过戏的人。赵蛮姜记性不差,高亦给的密信里也有提及,“自然记得,他是太子妃的……”
“他是我族中堂弟,我二叔家的长子。要不说公主这副好容貌让人过目不忘,我那堂弟自见了你,便连着几日去岐王府想着寻你,不过都被岐王府的侍卫拦下了,只能留在前厅,进不去内院。因着见不着人,在家里好一通闹,甚至还闹到我姑姑皇后跟前去了。”
盈和朝还去岐王府找过自己?她日日被困锁在岐王府内,并不知外头还由自己引发的这么一桩啼笑皆非的事。易长决也没有告诉她。
赵蛮姜闻言只像是听了什么与自己不相干的笑话,把玩着茶杯的盖子,“那太子妃您此番相邀,难不成是帮你那堂弟求亲的。”
“自然不是,”太子妃看向赵蛮姜的脸,认真道:“反而是另有想法。”
“我希望公主能嫁给刚在边境立下退敌大功的……靖远侯,易长决。”
什么?赵蛮姜的心瞬间被攥紧,指尖拎着的茶杯盖落到杯子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她略微平复了一下,将茶杯往几案里侧推了推,看向太子妃,笑了:“这么大的一桩交易,我若是说想听太子妃说一说原委,不过分吧?”
那个往日里矜贵自持不苟言笑的太子妃,在此刻勾起一摸极玩味的笑意,她倾过身,附在赵蛮姜耳边,吐出几个字,“大庄国,要变天了。”
赵蛮姜此刻才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位雍容华贵的女子,她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道:“愿闻其详。”
太子妃似乎已经非常确认,眼前的人会成为她的盟友了,或是已有完全拿住她的信心,对这即将要发生的重大机密事件,就这样毫不掩饰地和盘托出——
“我祖父联同我姑姑密谋,欲挟持太子行造反之事,进而把持朝政。”
这样一个惊雷就炸在赵蛮姜耳边。
太子妃略微退开了些,恢复了那个矜贵自持的模样,她看着赵蛮姜,
“盈和朝此人自小便是被人捧着长大的,从来就没有要不到的东西。眼下执念于你,再正常不过,因为你,他要不到。但若不光他得不到,还被旁人抢了去,他自然是会咽不下这口气。再加之他年轻气盛,行事乖张,若你再稍加煽动,他定会同这靖远侯势如水火。”
“再者,你若拿下这靖远侯,他定然也不会允许你被他人觊觎。所以,你只要略施手段,便能让靖远侯与盈和朝反目。再后面,我便自有布局。”
赵蛮姜细白的指尖在几案上点了几点,略微思忖了下。
她在岐王府也并非对庄国事务全然不闻不问,结合着高亦给的庄国时局相关的密文,和从岐王府的婢女仆从甚至崔言那里探听来的不少消息,她试探着分析道:
“戍卫军的兵权早前就已确定由你二叔那一脉继承,就盈和朝那副冒冒失失的纨绔模样,手上一样有调配皇城外约四成戍卫军的权利。既你祖父有此番心思,那皇城禁军内必然有你祖父安插的人,因而只需稍加运作,便可动用调配。届时若一击即中,大势所趋之下,把持住整个朝局便是轻而易举。”
“他们眼下唯一还不确定的,便是靖远侯这几万的近畿驻军。如今边境敌扰暂退,只要眼下不来进犯,这些驻军最快一日便可直逼皇城之下。所以太子妃现下,便是想让盈和朝他们,拿不下这靖远侯,甚至反目成仇。”
“不知太子妃觉得,在下说的在不在理?”
太子妃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多了几分惊才之色。
“原本我听信传闻,觉得你念过些书,只是披了一层空套学问装点皮囊。观察你那些日子,虽发现你有几分才智,但难成气候。可如今看来,你确是有些出于我意料的谋略与才思,还有气运。”
赵蛮姜接着道:“可在下有一事想不通,太子妃也是盈和家的人,身为得利者,为何要这样做?”
太子妃轻嗤一声,“公主曾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想公主也是想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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