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得起不来身,头发掉了许多,脸上也开始生出难看的斑。
郑修向来喜新厌旧,又从来不把底下的妾室当成人看,只当成供他享乐的工具。
如今这个工具丑了,只因为是个良妾,他懒得去瞧也就是了。
倘若是个贱妾,他直接发卖出去,也省得继续留在府里碍人眼睛,丑的他心脏疼。
嫣然失了宠,府里那些人本就看她不顺眼,眼下更是拜高踩低。
平日里那些挤兑也就罢了。
如今她身在病中,竟然一碗好饭好菜都吃不到,有时候送过来的大多都是一些不堪之物。
如此这般,竟引得一向奚落她的翠柳,都有几分生气。
“这馊饭馊菜是人吃的吗?姨娘竟也不去闹上一闹,您好歹也是半个主子,何不同少爷说一声,让少爷替您做主!”
从前嫣然得宠,翠柳又是凌秋派到嫣然身边的,她自然有体面,还可以作威作福。
如今,嫣然失宠,她作为嫣然身边伺候的丫鬟,地位也跟着一落千丈,随便一个小丫头都敢给她脸色瞧。
翠柳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似乎自打她跟了嫣然以后,她有没有体面,全看嫣然这个主子有没有宠爱。
谁知道一向在旁人眼里,狐媚又酷爱勾引主子,可以为着富贵日子不择手段的嫣然,闻言倒是摇了摇头。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失宠对于她而言算不得什么坏事。
别人言语上的奚落,又不是一天一两天了,她没道理今天才受不了。
这些难以下咽的饭菜,虽然馊了,可到底还是饭是菜。
她小时候过得更苦,想要吃馊饭和馊菜都是奢侈。
如今再苦,也苦不过从前了。
至于郑修将她丢在一边再也不搭理她,她不仅没有感到恐慌失落,反而大大松了一口气。
为自己感到庆幸。
郑修不喜欢她,不再宠幸她,她就可以不用喝那些让她身体十分痛苦的避子汤。
也不用委屈自己像个玩意一样,只为了他快活。
她如今日子的确艰难。
可她好歹,重新找回了几分做人的感觉。
再如何痛苦的活着,也是基于作为一个人的基础上活着的。
倒好过之前,明面上是备受宠爱的姨娘,背地里,她却觉得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
对于翠柳的义愤填膺,她翻来覆去也只是一句,“忍忍吧。”
如今再难,还能难过从前吗?
之前有好多个夜里,嫣然都想过用一根绳子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只是她不甘心。
她想着自己就算要死,也要洗脱那一身污名,要让众人都瞧见,她是个本分踏实的人,才能**。
否则这样灰溜溜的结果了自己的性命算什么呢?
好死总是不如赖活着。
嫣然看得开,任何境遇她都能够随遇而安,且总是说服自己知足常乐。
翠柳看得心里头直憋屈,终于没忍住,像那句骂人的话说出了口,“就没见过你这样不求上进的!”
“平日里她们都骂你贱,你居然还真贱,做姨娘的,不就是要哄好少爷吗!可你倒好,每次少爷来的时候,你哭丧着一张脸,他不来,你反倒笑得出来!”
嫣然听了这话,拿碗喝药的动作一顿,转而缓缓扭过头,表情迟缓而僵硬,“原来,你们都看得出来,少爷不来的时候我才是高兴的?”
她眸光空洞而无神,语气阴湿僵硬,哪里像个活人,反而像个女鬼。
翠柳骇了一大跳,没好气的骂道:“做什么!”
“好端端的摆出这副样子吓人,难怪少爷这么快就厌弃了你!”
“你承认你这么病歪歪的,既不梳头也不上妆,少爷怎么会重新喜欢你,你——”
“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俨然只是呆呆地瞪大了眼睛,茫然而空洞的瞳孔微微颤着,眼里落下一行清泪。
她呆滞而僵硬的重复着那一句,“原来你们都知道,少爷不来我房里我才高兴。”
那为什么……
那为什么她们一个个的都要指着她狐媚骂她**?!
她分明没有那么不堪啊,她们都看得见的不是吗!
“真是有病,神神叨叨的!”
翠柳见她还是这副模样,气得将碗筷一扔,转身就走。
嫣然爬起身,忽然间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段时日,府里拜高踩低,她被磋磨被奚落嘲讽,唯有少夫人凌秋,待她一如往昔。
她突然想去找凌秋说说话。
想要问问凌秋,能不能看出来,郑修不理她时,她才是最高兴的。
谁知道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凌秋和郑修在说笑。
“我今儿听母亲说了,你不仅替府上省了快二百两银子,甚至较起往年,还多了快两千两银子的进账,夫人真是贤惠。”
凌秋依旧笑得温柔。
“夫君谬赞了,妾身只是开源节流,且到底深居内宅,只能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为夫君分忧,到底不比夫君在外头办差来的辛苦。”
这话郑修爱听。
便又夸赞了凌秋几句。
还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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