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观南不再言语,没了打扰,云清晚这顿饭吃得格外尽兴,将摆在桌上的数道菜吃得干干净净方才作罢。
吃饱喝足,她靠在椅背上餍足地抚了抚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悠然抬眼,正巧看见裴观南笑盈盈的模样。
“你又笑什么?”她实在不明白裴观南为何能一日到晚脸上都带着笑,喜也笑、怒也笑,无时无刻都在笑。
裴观南喝着面前的荞茶,面对她的询问回答不疾不徐:“无他,只是觉得娘子你真是个极有意思的人。”
云清晚不解:“怎么个有意思?”
闻言,裴观南坐直身子,眼里带着几分好奇的探究:“你不是个土匪吗?但你为何不但识字、还能说出食不言寝不语这般文绉绉的话?”
若是以往,裴观南问这些云清晚是不愿回答的。
但今日酒足饭饱心情大好,她也倒乐意与面前这位合作伙伴谈论一二。
“因为……我的父亲。”
脑海中回忆起从前,云博雍的脸又再次清晰浮现在眼前。
裴观南并不催促,只静静等待着她。
“你既知道玉佩有关我的身世,那就应该知晓,我并非出身匪山,而是被匪寨从前的主人收养的。”
“这确实不知。”裴观南坐直了身子,听得认真,“愿闻其详。”
“从记事开始,我便跟着一位奶奶一起生活,我不清楚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姓赵。”
云清晚回忆着,面上神色有些凝重。
“她并不带我定居在一个地方,总是一直走一直走,后来一年冬天,赵奶奶得了风寒,便再没醒来……”
“之后,为了活着,我自己一个人四处流浪,到处乞讨,机缘巧合下被鸡窝山的大当家云博雍收养,那时,我五岁。”
说到云博雍,云清晚的神色不自觉柔和下来。
“他与我想象中的土匪不一样,说出来你可能不太相信,他虽然是土匪寨子的大当家,却饱读诗书、诗词张口便来。”
“那时,正逢乱世,他告诉我,不但要学武,诗词文化也不可落下,如此方能在乱世中活命。”
“所以,不止是我,现在寨子中也有许多人是识字的。”
云清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谈及这些,她眼中有着藏不住的自豪感:“像食不言寝不语这样的规矩,也是他要求的。”
裴观南听得认真,在此刻适时搭话:“如此说来,这位云先生倒是位传奇之人。”
“那是自然!”云清晚傲娇应道,“他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人,他不仅关爱寨中众人,也十分爱民!”
“他从不准我们打劫普通老百姓,战乱之时遇到百姓挨饿,还会拿出寨中粮食出来救济!”
“他还总是会收留因战争而无家可归的孩子,还送那些孩子读书认字!”
如此行为,叫裴观南也有些惊讶:“竟有如此的土匪?”
“对啊!”为云博雍自豪的同时,云清晚也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他比你们那些拿着俸禄不干事儿的狗官好太多了,现在的边城直接无人看管,官吏横行,百姓怨声载道!”
提到如今的吏治,裴观南那久挂在脸上的笑意竟有了细微的变化。
云清晚有些意外,难道这位仗着皇帝宠爱而横行霸道的王爷竟也关心这些?
还是说,因为自己抱怨了朝廷的不好,裴观南生气了?
不过云清晚并不在意,若是裴观南因此而有何异议,她不介意再打一架。
毕竟如今边城的现状就是如此。
但裴观南却并未说任何,只问:“你的养父如此,那他一定是有个幸福的家庭吧?”
云清晚垂下眼睫,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那些年天羽、靖南战争不断,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哪有什么幸福的家庭?”
“爹并未多讲,但我听寨中叔伯们说,爹爹的亲人似乎在战火中走散了,一直未寻得踪迹……夜深人静之时,我时常见他一人望着远处思念家人……”
“嗯。”裴观南浅浅回应了一声,方才说起正事来,“根据你说的这些,我也会派人替你去查,不过……”
“不过什么?”云清晚追问。
裴观南耐心说起:“有一条线索,虽有些麻烦,但有可能追查到你玉佩的线索,不知你可否愿意去做?”
“自然愿意!”云清晚激动地前倾身子,“事关我的玉佩,我自然愿意。”
言及此处,裴观南又借过她的玉在手中反复看起来。
许久,他才确定开口:“若是我没看错的话,你这块玉是许多年前封地上供的一块玉石之一,年份有些久远,但朝中有一位官员,是专门管理封地贡品的,他那里,也许可以查到关于这块玉佩的线索。”
云清晚方才被蒋涵的儿子告知没有线索,如今得到这样的消息,自然高兴得紧。
她双眸闪亮,问:“裴观南,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裴观南看着她如此模样,忍不住轻笑:“怎么还不唤夫君?”
云清晚正因为有可以追查的线索而高兴呢,见他如此不正经,忍不住啧了一声:“你是不是欠?”
看着她因有些不耐而无意识蹙起的眉,裴观南宠溺地笑了笑,道:“前几日,他给我送了帖子,说是他的大女儿要定亲了,届时,你陪我走一趟。”
“没问题。”事关追查自己的玉佩,云清晚自然没有任何犹豫,“只是我不需要做什么吗?”
“自然是需要的。”裴观南道,“那位官员尤其不好搞定,所以保险起见,你可以去同他最为宠爱的大女儿套套近乎,若是能深交,也可深交一二。”
“为了更好拉近关系是吧?”云清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懂我懂,没问题。”
忽的,她心中有些疑惑,问:“不过……你不是最受宠爱的王爷吗?临安城中不是人人都怕你吗?你不能直接命令他给你查?”
裴观南解释道:“这位官员可不怕什么强权,在他的眼里,只有命令。除非皇帝下令,否则不论是谁都没有办法从他手里得到一点信息。”
“原来如此。”云清晚会意,“知道了,她那大女儿便交给我吧。”
见她胸有成竹地拍着胸脯,裴观南轻笑着起身:“吃饱了便休息片刻,休息好了我们出发回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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