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原本开得茂盛的簇簇小花,如今顷刻间败了
太后这话已然摆在了明面上,就连沈家大夫人的面色也瞬间都不好了。
这谁人看不出来,太后这是明晃晃地拿她沈家开刀呢。
喜好全凭个人,若是秦云素的贺礼与秦意浓的没什么不同,但太后若是说了,秦意浓的更胜一筹。
怕别说是沈府上下了,便是京城之中都会议论纷纷。
说这沈府的两位夫人,堂堂的宗妇竟比不上庶子夫人。
最终连累的,便是沈时璋了。
大夫人忧虑时候,眉梢的纹路尽显,眼睛微微眯起,如鹰眼一般叫人心底生寒。
听着太后的话,秦云素自然不能忽视。
她抚着小腹站起身来,面上挂着温柔笑意。
“臣妇准备的礼,是借了夫君之光,还请待会儿太后娘娘瞧见,莫要怪臣妇刁钻省事才是。”
这坏话秦云素自己说了,在众人面前,太后自然不能顺着往下说。
“无妨,只是叫大家瞧瞧而已,不必分高低。”
秦意浓看着秦云素,莫名的,她只觉得眼皮一跳。
今日她突兀地献礼,便是想赶在秦云素的前头,羞辱她一番。
可如今...秦意浓心中浮现出不太好的预感。
难不成,她当真会错意了,秦云素这一回的礼,竟并非出自她之手?
就在秦意浓还在心中琢磨的时候,春朝已经带人,将秦云素早早备好的礼拿了上来。
有一手臂宽的画卷,缓缓展开。
就连陛下都略吃一惊。
“这是...时璋的画?”
不对...
等画卷尽数展开之后,就连见惯了世间珍宝的陛下都为之一叹。
六尺生宣上皴染出烟雨江南,淡墨晕开的远山在绢本上渐隐,目光移至画幅底端,忽见数朵墨牡丹绽放。
众人定睛一看。
“这,这不是画的,这是真正的牡丹花啊!”
层层叠叠的墨瓣在宣纸上舒展,瓣缘从鸦青到玄黑,如永夜星空,暗沉沉。
花瓣天然的肌理与水墨笔触奇妙交融,最盛那朵恰好半掩着画中渔翁的竹笠。
残瓣则飘在春溪水面,与淡淡的墨痕一道泛起阵阵涟漪。
烛光斜照,微微隆起光影,似夜露凝结在真实的牡丹丛中,惟妙惟肖,连沈时璋眼眸之中都闪过一丝错愕。
画是出自他之笔,却没想到,秦云素竟将普普通通的画,展现得如此动人心魄。
秦意浓面色一寸寸白了。
她准备的寿礼,虽是好,却没有秦云素这般的别出心裁。
秦意浓紧紧抿着唇,警惕地望向秦云素。
她到底是没有想到,秦云素如今竟然这般的心机!在太后寿宴之上,也要抢夺她的风光!
瞧见那画卷时候,太后的眼眸孩子中也闪过一丝惊艳,可瞬间,听着陛下与贵妃的夸赞声音,她眼神之中的惊艳却又慢慢冷却了下来。
秦云素是沈时璋的妻,沈家是不折不扣的保皇党。如今叫秦云素出了风头,那无异是让陛下的人愈发狂妄自大。
这可不是太后的初衷。
她视线缓缓地,落在秦意浓的面容之上。
太后浸染后宫这么多年,自然是没有错过秦意浓面上一闪而过的狰狞,与眼眸里浓浓的妒忌。
她在嫉妒。
嫉妒自己的妹妹。
这个发现叫太后的眉梢都微微扬起。
刘茯苓在一旁开口问道。
“姑母,这两位秦夫人的礼,都各有新意,只是终究是您的宴席,您说,这哪种更合您的心意?”
太后沉思了片刻,便也顺着刘茯苓的话往下说。
“茯苓说的不错,皆各有新意。只是...”
她视线落在那画卷之上的墨色牡丹上。
“哀家的寿宴,为首的那朵牡丹竟被染成了墨色,当真是...”她摇了摇头,“要哀家来看,这松倒是极好,寓意也是万分精妙。”
听太后这般说,秦云素眉心微微一皱,却还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沈时璋却是率先开了口。
“太后娘娘,不若再仔细瞧瞧?”
闻言,太后眉心稍拧,她以为沈时璋这是在威胁她。
贵妃率先一步,走上前去,指尖触及到那墨色的牡丹,而后放在鼻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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