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昭雪逢春(破镜重圆) 秋庚白

24. 第 24 章

小说:

昭雪逢春(破镜重圆)

作者:

秋庚白

分类:

古典言情

晨光微熹,大理寺上值的官员还不多,一身西子青的郑璟澄已穿过场院而来。

推门而入,弘州一脸震惊,“少爷不是休沐了吗?!”

郑璟澄没言语,坐到桌案后,靠着椅背仰面歇着。

“前日,少爷后来寻到詹氏没?”

那日,弘州去邵府禀报,被郁氏拦了一道,他独自返回时詹晏如已经走了,只在郑璟澄桌上留了块刻着他名字的木牌。

还以为郑璟澄大婚在即,不会赶来,谁想他屁股还没坐热,郑璟澄就仓惶而至,同詹氏一样被大雨浇了个透。

瞧着她放在桌上的木牌,郑璟澄也不顾大雨滂沱,当即就冲了出去,后来也不知二人碰没碰到。

郑璟澄没回答这个问题,沉默半晌才突然问:“丘婆那怎么样?”

“精神好了不少,昨日阿必过来说是都能下地了。”

郑璟澄点头,“你过去传个话,说我有事要问她。”

瞧他脸色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弘州应了声便赶忙去东院了。

郑璟澄翻开案上记载了镖行的诸多卷宗,却是心乱如麻,一个字都没能看进去。

索性跟着出了门,径自去了东院,丘婆住处。

弘州推门进入时,刚听阿必同他打了招呼,身后的人紧跟着进了门。

这么早见到郑璟澄着实让丘婆意外,却也看出他肃容不舒,该是来找自己问话的,手中装着热粥的碗也放在一旁。

弘州带着阿必出门回避,郑璟澄在门旁圈椅中坐下。

“郑大人是来问少女名录的事?”

丘婆的确好了不少,话音多了几分力气。

“少女名录稍后再说,我想向阿婆问问晏如的身世。”

提及此事,丘婆默了默。

“大人不是早就知道?晏如是个孤儿,被我养大的。”

可郑璟澄眼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为何她成了井家二姑娘?”

闻言,反倒是丘婆目色一紧,“大人说什么?井家?”

“早年晏如帮井全海替考!这事她始终不承认!”郑璟澄眸色沉了沉,言辞犀利,“传言井家有三个姑娘,大姑娘几年前就嫁给了三品殿中监,二姑娘嫁与十六卫大将军之子前夜被退了婚,而三姑娘今年刚刚十六!”

他消失一日忽然来问詹晏如的身世,丘婆心道他或许是昨日看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大人说的事…”丘婆避着视线。

“是么?阿婆能否告诉我,晏如此次为何突然回京?!这关乎到她的命!”

明明她说是去嫁给那什么庆国公的世子,不知郑璟澄为何这般说,丘婆顿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晏如怎么了?”

“被卷进一场无法幸免的风波。阿婆若是为她好,便将所有的事都告诉我。”

丘婆仔细想了想,仍是避重就轻。

“晏如突然回来是因收到井大人的急召,但我不识字,信上说了什么我也不知晓。”

想是当年替考时就与井学林相识了。

后来井全海做事荒唐,郑璟澄以为詹晏如与井家不过是雇佣关系,没想到竟真的与井学林有关联。

郑璟澄追问:“所以几年前太后赐婚给蔡家的井家二姑娘也是晏如?”

“是…但我也只是知道大婚前蔡家忽然退婚,那之后晏如便随我回平昌了。”

母亲方才说井平宁这些年一直在汀州。

他瞬间恍然,井平宁的身份是井学林捏造的,为了让她嫁给蔡家长子,那个顽劣的纨绔。

但那一年井家出嫁的可不止她一个…

可她这么多年为何只字不提?

井家二姑娘即便是庶女,也不该沦落到她那般凄惨境地。

郑璟澄不知道詹晏如誓死保守的秘密。

但他没再探问下去,而是又盘问起少女名录一事。

丘婆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尽数告知,可她不识字,除了少女经血一事,也没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走出厢舍,弘州早看出郑璟澄的不对劲,陪他往正院走,不禁问起大婚的事。

“少爷不是想好如何应对了吗?怎么反倒更加郁结?”

郑璟澄眉心蹙得紧,只道:“新妇是井家二姑娘。”

“嗯,那日回府我听小爷说了一嘴。”

郑璟澄点头,“井家二姑娘是詹氏。”

“恭喜恭...——啊?”弘州懵,“詹氏??”

郑璟澄眉心紧蹙,却听弘州忽地咧嘴一笑。

“那天她冒雨找我我才突然想起她是谁!早年她到弘文馆找少爷我就见过她!直到前几日我才想明白,少爷待清芷那样好,为什么又不喜欢她。”

郑璟澄瞥了他一眼。

“你想说什么?”

“我想恭喜少爷!这不正是天大的好事!原主归位了,再也不用睹人思人!”

被他一语中的,郑璟澄尴尬地掩嘴轻咳了声,仍有病音。

“这赐婚来的蹊跷,你以为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那怎么办?如今大婚已成?少爷还能反悔?”

倒也不能…

弘州替他高兴。

“管她姓詹姓井呢!这就是月老牵线,天赐的良缘!”

五年前那个七夕,他可是见了郑璟澄有史以来唯一一次的倾颓之态。

他出门一趟回来,把手上的庚帖撕得粉碎,埋在郑府院子里的芍药花坛下。

弘州担心他,却也没敢问,只是那日之后,郑璟澄便再也不提詹氏了,詹氏也再没去弘文馆找过他。

瞧他犹豫,弘州抱臂撞了他一下。

“少爷没听过,夫妻齐心,合力断金?”

从没想过弘州还有点说媒的本领,郑璟澄肃容难得一见的舒了几分。

“嘿嘿,该叫少夫人了吧?”弘州喜上眉梢,“少夫人敏捷聪慧,她可不是个坐吃等死的人。如今把她嫁与少爷,定是有人狐狸尾巴藏不住了,竟然想到用美人计!”

“詹氏离开大理寺前找过少爷,少爷不在,她神色失意,定然也是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棋子了。”

郑璟澄点头:“她确实不知道。”

“那就得了,这又不是她的错。少爷何苦心烦?”

弘州说的倒是简单,只不过目下确实也没办法解决。

躲不开。

郑璟澄眼中的凌厉与坚定终于瓦解了几分,他拍了拍弘州肩膀,交代:“厢间外挂上休沐的牌子,恐怕这几日我都来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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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还没落,一身西子青披着夕阳余晖自晴棠居外快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日未见的弘州。

所有人见了他的反应皆是如出一辙。

“世子今日这般早...”

郑璟澄步子都没停,只道:“婚休。”

听着外面的动静,方才服了中药的詹晏如从屋内迎出来。

她面色已不再像白日那般惨淡,此刻被身上的红色常服映着,反倒像天边抱着夕阳的艳霞那般夺目。

郑璟澄面色却不好,瞧他绕过庭院走近,詹晏如率先福身,绵绵唤了句,“夫君——”

也正是这一声正式的称谓,让郑璟澄当即缓了步子,同她一样做足姿态。

“让夫人久等了。”

周围瞧热闹的人不免议论纷纷,却见詹晏如朝门内让了一步。

毕竟更多的是逢场作戏,碍着授受不亲的礼节,郑璟澄没进去,站在门口问:“出来透透气?”

詹晏如倒是乖巧,“嗯”了声,提步出门。

谁知郑璟澄回身时,发现四周回廊尽是交头接耳,便又果断转了回来。

詹晏如没避开,脑袋刚好撞他厚实的胸膛上,也将她厚粉盖住的额角伤痕显露。

两人同时仓惶退了半步,郑璟澄举扇指着屋内。

“外面蚊虫叮咬,还是回房。”

詹晏如又“嗯”了声,想是他要说上一阵,又往屋内走。

身后的郑璟澄进屋将两扇门合上,詹晏如这才松了口气,出溜一下落座于桌旁的鼓凳。

郑璟澄显然也松懈了几分,走过来连喝三杯水,似是口干得紧。

直到他也坐下,那双浓墨般的眸子静悄悄扫过屋内贴满的【囍】字,才浑身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视线避过那些仿若做了法的黄符,落到詹晏如身上。

“脑袋好些么?”

许是那道伤太过醒目,詹晏如只“嗯”了声。

此时面对他不比前些日的从容,她心下依旧忐忑,好歹做了一日的准备,却也不像白日那般仓皇无措。

缓解气氛,她给自己也倒了杯水。

郑璟澄又说,“我想了一日。”

才要抿水的詹晏如抬眼瞧他,为表重视,她将瓷杯放下。

郑璟澄的两只手却仿佛不知放在哪,一会抬起一会又落下,显得焦躁不安。

“如今大礼都行了,总也不能驳了上家颜面。我也没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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