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妇人已敲响他家的门:“小丹爹啊!方才村口的小子们说村里进来外人了!你看到没有?!”
老人犹豫地看着郑璟澄,拉门的手松开,颤颤巍巍问:“什么人?”
又急又气,“村口的小子说是两个年轻公子!钟老爷子才传话,这几日京中来大官,让咱们都把嘴闭严实了!”
老人浑浊的眼里难掩震惊,在近在咫尺那张清俊面容上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薛喜:“小丹她爹,你听着没有?!还是你房里进人了?!”
言罢,薛喜朝带来的钟家仆从递了眼神。
瞬时,脚步纷杂,踏上石阶,继而传来大力敲门声。
郑璟澄知道避无可避,不想老人为难,准备让出门口。
老人却忽然扬声:“你们还嫌把我们害的不够惨吗?!小丹尸骨未寒!就不能让我们老两口清静清静?!”
砸门声这才消止,薛喜的声音只隔着门板。
“小丹爹啊,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也得多跟我们说说!不说我们怎么帮你啊!”
“帮?!”老人满目愤恨,使劲攥拳忍着,“你们别再来烦我们就是帮!”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薛喜不好再留,带着人朝下一家去了。
几人才走,老人满含悲戚的眼就再次转向郑璟澄。
方才去后面炊房的妇人也不知何时走了进来,那双早被悲伤噬空的眼里含着重燃希望的碎光,跌跌撞撞走进来,乞求一般跪在了郑璟澄面前。
她两只洇满泪的眼里扑簌簌掉下连串的泪,洗刷满脸憔悴的苍白。
“公子真是京中的大官吗?!”
再也瞒不下去,郑璟澄连忙将妇人扶起。
“是。专门来查寻芳阁旧案的。”
老人也当即抓住他另一只手臂,满眼急切道:“一定是小丹死不瞑目显灵了!我就说郜春那五姨娘怎么跑到我们这避风头!”
妇人喜极而泣,眼泪止不住地流,她反复用袖子擦,皴破的皮肤渗出血。
“大人请救救我们!我们这些奴籍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京中的大官!只能活在钟继鹏的魔掌下暗无天日啊!”
郑璟澄深知二人情绪激动,温声安抚:“还请二老放心,此次我代皇上来,除了彻查寻芳阁的旧案,还要清理平昌乃至资安的官风败绩。”
“不过,钟继鹏能不能倒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要仰仗平昌的百姓。”
这话说得再直白不过,他即便是朝廷派来的高官,也得人证物证充足才能派上用处。
“大人请放心!小丹都没了!若能割掉钟继鹏这颗毒瘤,我们老两口豁了命都无所谓!”
郑璟澄问了话出来,已是晌午。
弘州等在村口外一处隐蔽位置,毕竟方才看守村子的少年被打晕,已经算是打草惊蛇。
从个野山头上走下来,郑璟澄拍了拍满身杂草,就看山坡下除去弘州,还站了几个眼熟的人。
其中一个是冷铭,另一个也是虎背熊腰,只不过太久不见,年纪又长了些。
“郑大人!”
郑璟澄走近,朝同样便服装扮的中年男人抱手回礼:“闫都督!”
虎背熊腰的人随即道:“昨日才听冷大人说郑大人已到平昌了。竟是比此前说的早了半旬。”
郑璟澄点头,“事出突然,也是奉命而为。”
“郑大人让我们来暮村是因何?”
“有劳闫都督跑一趟。暮村三十几户村民皆是钟继鹏手下贱籍,不过涉及到寻芳阁的案子,我需要闫都督的人悄悄把守,确保他们的安全。都督觉得难吗?”
闫俊达犹豫了一瞬,“只怕钟继鹏很快就知道大人进了平昌,他会来赶尽杀绝。”
“钟继鹏已经知道了。所以才没通知府衙的人,而是先去找了闫都督。”
这话分明是暗示闫俊达仍旧被他甚至皇上信服。
“我尽量。不过方才来报,郜春的五姨娘坐着个婆子的马车跑了。我倒觉得追她才是当务之急!”
“尽量?”郑璟澄冷笑,“这可并不是能选择的,而是务必!若有差池,都督该知道下场如何。”
闫俊达的目色也跟着冷寂下来,却也拿不准这位年纪轻轻的御史中丞悄然而至,手上到底有多少底牌。
沉默之时,郑璟澄又问弘州,“你探到什么了?”
“方才我循声找过去,听郜春的五姨娘跟那薛姓夫人说今日会离开。后来那妇人去见了熟人,薛喜便没再跟着,带着一众人离开。”
郑璟澄:“见什么熟人?”
却听闫俊达解释,“想是为了奔逃做的准备!”
郑璟澄:“听闻她是寻芳阁的旧鸨母,听都督的意思,仿佛知道她因何事逃奔?”
闫俊达想了想。
“郑大人不是也在查当年寻芳阁歌姬惨死的悬案?那会可就是她在寻芳阁当家作主!后来郜春把她娶回府,就是因她知道的东西太多!除也不是,不除也不是,只能囚在身边看着。”
“照这般说,她便不该被郜春放在暮村。”
闫俊达沉默,似是极力隐藏。
问不出个所以然,郑璟澄也不想白费功夫,索性抱拳一礼。
“暮村的安危就有劳都督了。”
言罢他带着冷铭和弘州一并上马离开。
年纪轻轻的副将连忙跑至闫俊达身边,悄然问:“要不要通知钟老爷?”
闫俊达负着手,四周环顾了一圈。
“先不说。”
“这位郑大人擅长出其不意。他根本没必要大张旗鼓来暮村打听消息。如今来了,想必是留着后手。先按兵不动,看看形势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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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晏如醒来后,按照跟丘婆约定好的,到药房取了药后便去西郊的官驿等着她。
可等了整整一个白日,丘婆始终没回来,直到暮色四合,也没见着人影。
詹晏如有些着急,趁着还没打烊,拿着帷帽下楼去。
才走到大堂,却听丘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詹晏如忙迎上去焦急问:“阿婆怎么现在才回来?!”
丘婆看上去着实疲惫,拉着她手往楼上客房走。
借着廊道内的光线,詹晏如才发现她指甲里面都是泥。
“你方才去刨土了?”
丘婆点头,神色看着不太对。
“你猜我今日见着谁了?”
詹晏如摇头。
“展雏!就是后来嫁进县衙府做五姨娘的那个老鸨母!”
詹晏如这才想起来,她小时候好像还见过那个圆滑的女人。
“所以丘婆现在才回来?”
两人进了厢间,丘婆小心翼翼瞅了瞅廊道,确认无人跟随才关上门上了门闩。
“叙了半天旧。她知道我手上那三只壶里有当年寻芳阁的少女名录。”
“她早就知道?!”詹晏如惊讶,“阿婆不是说那三只壶是你旧友的吗?”
“是旧友的!但他们三人先后全死了!我起初也不知壶中秘密,他们三个都死了我才发现不对劲!”
“当年展雏帮着钟继鹏干了不少龌龊事!她担心钟继鹏杀她,便把寻芳阁的少女名录分散藏了几处!三只壶里恰好就是誊录的副本!”
“后来那三只壶不知如何落到我那三个旧友手上…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詹晏如犹豫了下。
“所以,正本在展雏手上?!”
“说的就是呢!不过她也只是提了一嘴!说郜春那个王八蛋推她出来背黑锅!她想跑,看着我有马车,便求我送她一程。”
可詹晏如越想越不对劲。
“你送她了??”
“多年的老主仆了,看她那样落魄,我也于心不忍,想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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