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咳……!” 糸师凛的瞳孔猛然收缩,整张脸瞬间涨红,手指死死捏住榻榻米边缘,指节泛白。
歌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就见凛猛地站起身,大步冲向厨房,捞起锅里的红豆年糕就往嘴里塞,一口气吞了三个才勉强压下那股直冲天灵盖的辛辣。
“哈……”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剩下的和果子。
歌忍不住笑出声,“看来你中奖了。”
“……”凛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该你了。”
“可是已经没有芥末口味的了。”
九重歌自信地拿起另一块浅粉色的和果子,咬下的瞬间,表情凝固了。
“噗——呕!!”
比凛更夸张的反应。
她直接跳了起来,眼泪瞬间飙出,手忙脚乱地抓起桌上的葡萄汁就往嘴里灌,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才勉强活过来。
“五条悟……!!!”
自己还是太低估这小子的“好心”了。
她气得发抖,随即立刻打电话质问他。
“你不是说里面只有一个吗?怎么被我们吃出来了两个!”
五条悟哈哈大笑:“我说的一个是只有一个是正常口味的啊。”
九重歌:“你有病吧!”
五条悟理直气壮:“谁让你没问清楚的。”
她直接按了挂断键。
“噗。”
糸师凛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讥讽,而是真的被逗笑了。
歌愣住,连嘴里的辣味都忘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凛这样笑。 (尽管他们在这之前才只见过一面)
“……你笑什么!”她恼羞成怒。
凛收敛了笑意,但嘴角仍微微上扬:“没什么。”
歌愤愤地说:“下次见面我一定要往他的喜久福里加辣椒粉!”
凛没接话,只是伸手把那盒罪恶的和果子推到一边,“别吃了,叫外卖吧。”
“……哦。”
“最近怎么样?”糸师凛开始寻找话题。
一说这个九重歌就想叹气:“忙的连轴转。”有任务就算了,作为继承人她要干的可就多了去了。
也就国中时期稍微轻松一点,小学在京都的时候天天被长老压榨。现在要升高中了,开始被父母压榨。
首先是在集团子公司轮岗的问题,她高中就要被调到财务部去工作。不上学在家的日子也不能天天闲着。
她就知道老爸老妈没安好心。说什么只要成绩达标就可以不去学校,但是没说不用去工作啊!
不过她可以趁着父母不注意偷懒。
“最近要加入经济团体联合会,参与政策游说。”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哦对了,还要出席天皇主持的园游会,维系传统人脉。”
糸师凛皱了皱眉:“那你确实挺不容易的了。”
外卖送来的咖喱饭冒着热气,辛辣的香气弥漫在客厅里。歌掰开一次性筷子,戳了戳盘子里炸得酥脆的猪排,突然说道:
“你看了上周的《超兽战队》吗?”
凛正往咖喱里倒辣椒粉,闻言动作一顿,“看了。”
“那只自爆兽……挺有意思的。”歌咬了一口猪排,声音含糊,“明明知道自己会死,还是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了。”
凛的筷子停在半空。
他当然记得那一集——怪兽在最后关头抱住主角,哪怕被光束炮贯穿也要同归于尽。那种近乎执念的疯狂,让他莫名想起自己在球场上的样子。
“因为它知道自己赢不了。” 凛冷冷道,“所以只能用命去换。”
“是啊,但你不觉得……这种打法很痛快吗?”
她的眼睛在灯光下亮得惊人:“我以前出任……打比赛的时候也这样——就算断手断脚,只要能把对手一起拖进地狱,就值了。”
是的,九重歌还当过一段时间的拳击手。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被她吸引。
她看似散漫,骨子里却和他一样——都是愿意为了目标燃烧殆尽的疯子。
两人沉默地吃了一会儿,电视里重播的《超兽战队》正放到高潮部分。怪兽在爆炸中化为灰烬,而主角半跪在地上喘息,显然也受了重伤。
“你……吃这么多辣的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九重歌挑眉。
她的身体素质向来都是一绝,从来没有人跟自己讲过这种话。
“怎么会……”
“你胃痛吗?”
凛突然放下筷子,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歌正往嘴里塞第三勺辣椒咖喱,闻言差点呛到:“哈?”
“你最近……脸色很差。”凛的声音有些僵硬,像是在努力压抑某种情绪。
歌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昨晚熬夜了,黑眼圈是重了点。
“我没事啊,就是没睡好……”
凛的眼神更悲怆了。
他搞什么啊?
九重歌最终没有问出口。
她看着凛紧皱的眉头,看着他下意识推过来的温水,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什么。
啊,原来是这样。
他一定是因为和冴决裂的事情,才会变得这么敏感。
不过他真的贴心到有点吓人了。
不允许九重歌洗手碰凉水,把室内空调温度调高,然后还让她钻进被炉里带着。
“你要不要再喝点热的暖暖胃?”
“我的胃真的没事。”九重歌被他这一系列的操作搞懵了,他原来是这么细心温柔的人吗?
看着他在客厅里忙来忙去的样子,她不由得感叹:“凛好像家庭煮夫……”
“家庭煮夫?”
凛手里的热水壶重重磕在桌面上,热水溅出几滴。他耳根发红,眼神凶得像要杀人。
歌立刻举起双手投降:“错了,你其实是‘全能型好男人’。”
凛冷笑一声,抓起遥控器把空调温度又调高了两度。
九重歌有点无语,凛他就这么冷吗?她可是被热的直冒汗啊……
“……好闷。” 歌把脸贴在冰凉的被炉桌面上,“我们打游戏吧?你家有游戏机吗?”
凛的动作顿了一下。
“有。”
他从电视柜底层抽出一个落灰的盒子,里面是十年前的老款主机,手柄线还缠着褪色的贴纸——两个歪歪扭扭的"R"和"S"。
歌瞬间明白了。
“我不怎么玩游戏。”他的表情有些糟糕,“这是之前和哥……臭老哥玩过的。”
他称呼改的可真快啊,之前还天天哥哥哥哥的喊着,现在直接叫臭老哥了,可以看出来他真的超恨啊!
凛的表情骤然阴沉。他粗暴地扯下那个"S"贴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早就该扔了。”
歌没说话。
她接过手柄,发现按键缝隙里还卡着半块融化的小熊饼干——像是某个孩子偷吃零食时不小心掉进去的,再也没人能清理出来。
这到底是多久没用过了啊!
算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起码还有的玩。
屏幕亮起,《热血足球》的像素标题在雪花噪点中跳动。
这游戏也太老了……
“规则很简单,”凛冷着脸调试手柄,“谁输了就去买明天的早餐。”
“哦?”歌活动了下手指,“那你准备好早起吧。”
三分钟后——
九重歌:“射门啊白痴!你按的是传球键!”
糸师凛:“吵死了!这破手柄延迟有0.5秒!”
五分钟后——
像素小人一个滑铲,歌操控的客场队前锋突然倒地,裁判吹响犯规哨。
“你踢的是球还是我的腿啊?”歌盯着屏幕上闪烁的"FOUL"字样,“这游戏能红牌罚下吗?”
凛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足球本来就是这样。”
“哈,那你现实里也这么踢?”
“……”
凛的表情突然阴沉,手指猛地收紧。游戏里他的角色一个暴铲,歌的球员直接飞出了屏幕。
“喂!”
“抱歉,”凛毫无诚意地说,“手滑了。”
歌眯起眼睛,突然改变战术。她放弃进攻,操控角色在自家球门前来回倒脚,硬是把足球游戏玩成了遛狗模拟器。
“……你干什么?”凛的额头爆出青筋。
“等你自己急死啊。”歌慢悠悠地说,“反正时间到了算平局,一起饿肚子呗。”
凛的呼吸明显加重了。
最终比分定格在3:2,歌以一分之差险胜。她放下手柄,面无表情地给出致命一击:
“你好菜啊,凛。我第一次玩就比你厉害。”
凛的瞳孔地震了。
他盯着屏幕上大大的"LOSE",又看向歌毫无波澜的脸,突然意识到——这家伙根本不是在嘲讽,她是真心实意觉得他菜!
她气人真有天赋啊。
“……再来一局。”凛咬牙切齿。
“不要,赢了就跑才是最高享受。”歌伸了个懒腰,“记得明早我要吃可丽饼,加双倍巧克力酱。”
凛气得把手柄往沙发上一摔,结果老旧的机器突然卡住,屏幕上的败北动画开始鬼畜循环,"LOSE"字样疯狂闪烁,仿佛在无情嘲笑他。
歌补刀:“连游戏机都看不起你。”
凛:“……”
不过糸师凛最后还是不计前嫌,自觉地收拾卫生。九重歌去客房的浴室洗了个澡,然后趴在床上刷手机。
嗯,又是熟悉的99+。
恭喜来自德国的米切尔凯撒选手超越五条悟成为列表里话最多的人。
老天奶啊,他是怎么做到5分钟发30条信息的?
九重歌刚点进去就想退出。
〔米切尔:我看到你已读了。〕
〔米切尔:为什么不看消息?〕
〔米切尔:你知道你已经多久没找我讲话了吗!电话也不回消息也不看,实在是过分。〕
〔歌:我不怎么看消息。〕
发完这句话之后,凯撒又哐哐的发了一堆消息。
反正大致意思就是控诉自己为什么和她列表里的其他无关人员一样的待遇,至少要一天回他一次才行。
〔歌:我尽量。流泪猫猫头jpg.〕
她真的不怎么会找人聊天,之前可能会隔三差五的和糸师凛吐槽一些事,或者给玲王发点日常之类的。
但是最近这几个月就没有这么做了。
真的很忙,好不容易闲下来她就只想休息补充能量。
*
自从九重歌离开德国后,凯撒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自己发出去的几十条消息全都石沉大海,未接来电更是多到数不清。
——她怎么敢这样无视他?
凯撒讨厌被无视的感觉,同时也有些惶恐。哪怕九重歌怨恨他也比直接无视他强多了,至少视线还能放在自己身上。
——看得到吗?
——理我一下。
这种焦躁的情绪陌生得可怕。
凯撒从小到大都没对任何人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执念,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九重歌那双冷淡的蓝眼睛、不耐烦的皱眉、还有临走时那个敷衍到极点的拥抱。
她回信息了,看在她诚心诚意给自己解释的份上,自己可以勉强原谅他。
而在看到她发的猫咪表情包之后,他就完全忘了之前那一茬。
她实在是太可爱了!
凯撒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打,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米切尔:哼,看在你这么诚恳道歉的份上,我勉强原谅你了。]
[米切尔:不过——]
他顿了顿,蓝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继续打字。
[米切尔:作为补偿,打个视频电话给我。]
[米切尔:现在。马上。]
[米切尔:我想看看你。]
发完这条消息,凯撒立刻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等待九重歌的回复。
三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没反应。
凯撒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忍不住又发了一条:
[米切尔:?]
[米切尔:人呢?]
[米切尔:九重歌!!!]
其实是糸师凛刚才敲门说给九重歌切了一碗水果,她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就去开门了。
再次感叹一句,凛他真的好贤惠啊。(什么
“叮”——消息提示音终于响起。
[歌:不要。]
[歌:麻烦。]
凯撒盯着这两个简短到近乎冷漠的回复,胸口一阵发闷。他咬了咬牙,直接拨通了视频电话——结果被秒挂。
[米切尔:你什么意思?!]
[歌:说了不要。]
凯撒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那股烦躁的情绪。他盯着屏幕,突然换了个策略。
[米切尔:就三秒。]
[米切尔:三秒我就挂。]
[米切尔:不然我今晚睡不着。]
[米切尔:求你了。]
发完最后一条,凯撒自己都愣了一下——他居然在求人?这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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