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
天刚亮外面响起急促的叮声,被衾里伸出一只玉白的手,在枕畔摸索了一下,手指忽然一僵。
锦被翻滚,宋玉梨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她穿着雪白的交领丝质寝衣,长发及腰,如瀑布般垂下,只额头有几缕碎发乱了。
入目所见还是全木质的门窗和家具,窗纸外的天色是暗蓝,正是将亮未亮的时候,在现代,她该起床上班了,在现在她也该开门卖早点了。
她叹了口气,穿越到这个不明时空的古代两年多了,她本来已经忘记了前世的生活,近来变故太多,还是让她有了时空错乱之感。
可现在不用急着起床,她在七日前嫁人了,夫君是京城来的富商,可新婚那夜她还没见过夫君的面,夫君就离开了。
三日前夫君传信来说京城的生意要耽搁许久,要她去京城,府里的人说走就走,这几日她都在赶路。
她不想早起,但被吵醒后却不再睡。
她掀被下床,走到窗边,把支摘窗掀开一条缝隙,看见后院身着短褐麻衣的马夫正在钉马掌。
原来叮声是从这里来的,马夫还要继续抡锤,一穿着黑色深衣的男子走来。
“停手。莫要吵到夫人。”他沉声冷喝,马夫们喏喏应下,退到一旁去。
男子转身,玉梨看清他的样貌,他是谢府的护卫首领,名叫松鹤。
一路上的护卫有八人,松鹤是其中最高大的,是溪合县少见的身材,而且他们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质,深沉又锐利,就像是现代的军人。
但他们比军人又多了些东西,更让人畏惧。
松鹤抬头看上了她的窗,玉梨立刻放下窗扇。
她抚了抚心口,已经好几日了,她还是不敢跟他们打照面。商户家的护卫如此吓人,她早觉得不寻常了。
这桩婚事她是被迫的,是她爹收了人家的天价聘礼,把她软禁了绑上花轿的。
别人的穿越都带有金手指,再不济,也是大户人家的庶女,不愁吃喝。
可她倒好,穿越到一个重男轻女的贫困户,宋渚给她找婆家,第一条就是天价彩礼,为的是给他弟弟攒聘礼。
这位谢公子是州府里的富商,出手极其阔绰,给出的聘礼足以让宋家成为溪合县首富。
她爹惊喜得几乎昏厥,放言就算她绝食饿死也要把尸体嫁过去。
宋宜当然不会绝食,就算要死,也要在死前吃得饱饱的,用无痛的方式结束生命。
前来下聘的中间人说她的夫君貌比潘安,俊美无俦,她嫁过去定会满意。
作为在反诈宣传中生活的人,宋宜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她只知道,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有时命运馈赠一丢丢,却要她的全部,比如她穿越前的秃头老板馈赠她微薄的薪资,却要她当牛做马。
或许这位谢郎君也要病死了,她适合冲喜,更可怕的可能是,要把她买过去,取她的器官续命……
虽然谢家娶她可能是图谋不轨,但至少现在还能哄着她,或许是要她心甘情愿献出器官。
其实只要不虐待她,和她打好商量,把她弄晕了取,之后让她无意识死去,也算好的了。
最怕就是现在这样的未知,让她遐想连篇,自己吓自己。
玉梨胡思乱想了一阵,外头起了扣门声。
她才刚醒,被松鹤看到,就来了人,看得真严,还以为路上有机会逃跑,看来很难了。
玉梨开了门,两个丫鬟推门进来。她们穿的锦衣,配的金簪,脸上带着温和笑意,先朝玉梨福了福身道了好,才去安置手中脸盆等物,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
两个丫鬟后头是她的陪嫁丫鬟喜云。
喜云是宋渚得了天价聘礼,斥巨资给她买的,原本是县令千金的贴身丫鬟,竟也舍得卖给他,他大概给了很高的价钱。
喜云穿的布衣木簪,跟玉梨从前的装束差不多,见到喜云,玉梨才安定了些。
玉梨不习惯被人服侍,她自己拧了帕子擦脸,漱口,趁两个谢府丫鬟离去的空隙,她拉着喜云,低声问她,“这真的是去京城的路么?”
喜云被卖给宋家后,本以为是寻常换了东家,然而随玉梨嫁到到了州府之后,见到谢家的丫鬟气度非凡,县令家的小姐也没有这样体面的,加上那些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护卫。
喜云也觉得不对了。
离了自小待到大的溪合县,四处辗转后,喜云和玉梨渐渐有了相依为命之感。
看得出这几日玉梨很不安,喜云定定点头:“是去京城的路。我从前跟着小姐去过京城,这里是官驿,那时这里住了贵人,凭老爷的官身都住不得,我们住的对面,我记得很清楚。”
玉梨问了这话便不再多说,她怕真被送去给人割了器官,还是想试试逃跑,但她不能对喜云说,要是事发,喜云什么都不知道还能逃过问责。
昨日松鹤就跟她说过,今天傍晚就会到京城,她只有不到一日的时间了。
现在天将亮未亮,正是逃跑的好时机,玉梨看看喜云,电视里古装剧都演,被软禁的小姐打晕丫鬟,换成丫鬟的衣服混出去,然后逃之夭夭。
玉梨没有多想,抬手对着喜云后颈砍下一手刀,喜云哎呦一声,捂着后颈看向玉梨,双眼瞪得大大的,满是疑惑和惊讶。
玉梨:……
喜云福至心灵:“姑娘不会想打晕我逃跑吧?”
玉梨尴尬抠手。
她心虚的样子明显。
喜云却突然抱住她的手臂,“带我一起吧!”
玉梨心里猛跳,重重点了下头。
玉梨快速穿好衣裳,衣服是她的陪嫁,看起来锦绣华美,穿着并不舒服,颈后绣纹还有些蹭皮肤,此时她也顾不上这许多了。
两人当作寻常,一前一后出了房,门外站了两个丫鬟,见她出来就行礼跟上,楼梯口还有两个护卫,目不斜视,她下了楼,护卫跟在了两个丫鬟后面。
玉梨谎称要如厕,他们也如影随形。
待走出驿站,身后除了喜云,已经跟了六个人,他们也不说话,只是默默跟着。
玉梨看着驿站栅栏外巡守的四名护卫,回身和喜云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
玉梨只好回了房,方才的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过,她照常收拾好,上了马车,在二十来名护卫丫鬟的簇拥下,往京城而去。
离京城越近,玉梨越是不安。
喜云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们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一致认定其中有巨大的阴谋。
有些事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过了晌午,正是人困马乏之时。
玉梨叫停队伍,说想要出恭。这个理由没人能拒绝。
松鹤叫停了队伍,让两个丫鬟跟着她和喜云进了林子里。
初春天气还有些凉意,地面满是落叶和衰草,有些树枝打了芽苞,还没有绿意。
玉梨穿着浅绛色衣裙,在树林里不算显眼,喜云则是浅绿色布袄,比她显眼些。
到了远离官道,看不见马车和护卫了,喜云摆出夫人陪嫁丫鬟的架子,让跟来的两个丫鬟停下。
她们对视一眼,有所顾虑,但还是听从了。
她们在京城多年,把溪合县当乡下,这位夫人的陪嫁丫鬟穿得穷酸。夫人虽然穿着陪嫁的新衣,看起来华丽,实际上是早已过时的款式,而且料子极差,只中看不中用。她们自觉高人一等,对玉梨和喜云略有鄙薄。
虽然被叮嘱不得让夫人离开视线,此时在野外如厕,是京城的闺秀不可能会做的事,她们不跟去正合心意。
两个丫鬟停下了。
喜云和玉梨并肩走了很远,眼看只能瞧见她们发顶了才停下,她们怕走得太远被她们起疑心。
玉梨蹲下了,却没有要解裤子的意思,喜云低声劝道:“姑娘解手吧,待会儿跑起来没有负担。”
玉梨红了下脸,她其实不想解手的。
玉梨拉拉她的手示意她蹲下,喜云蹲下了,玉梨附耳说了几句话,喜云直点头。
十丈外,两个丫鬟盯着那方,初时还有些动静,沉寂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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