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仗着顾怀玉想打也打不到人，相梁安在电话那头狠狠地嘲笑：“大过年的还要上班。”
“不然我做什么？”顾怀玉本人倒是无所谓，并没有觉得过年还要在医院加班不能回家是件多痛苦的事：“反正阿宁不在国内，我也没什么亲戚要走动的。同事要回家和家人一起过年，医院总要有值班医生留下来的，加班也挺好的，还有三倍工资拿。”
“啧啧啧。”相梁安一脸嫌弃：“男朋友不在过年也没意思了，连我这个朋友大老远过来也没意思了。”
顾怀玉：“……！！！”
“你在W市？”顾怀玉震惊，追问：“什么时候来的？”
不是不久前才说人在H省当大明星的御用摄影师吗？
轻佻的回答：“这不是我掐指一算觉得某个孤苦伶仃的可怜娃儿过年都没人陪所以牺牲美色过来陪你嘛。”
“滚蛋。”顾怀玉笑骂：“我还不知道你，若不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重要的事你会不打一声招呼就飞过来看我？”
就算是如他所说的那样，怕也是一个电话打过来让他过去。
难得的沉默。
顾怀玉震惊，皱眉担心地问：“真出事啦？”
“唉。”相梁安沉痛地点点头。
“严不严重？方便说吗？”
相梁安语气凝重：“阿玉。”
顾怀玉疑惑地应了一声“啊？”
相梁安：“我得在你家避几天难了。”
“……哦。”顾怀玉思路卡住了，想不明白：“你欠高利债了？还到我家避难？”
“不是。”相梁安语气沉重：“是比欠下高利债还要恐怖的事。”
“那是什么？”顾怀玉哈哈两声，开玩笑道：“总不至于是情债吧？”
又是沉默。
“不是吧？”真被他猜中了？
相梁安不情愿地点点头，又想到顾怀玉看不到，又嗯了一声作为交代。
顾怀玉无语：“我还以为什么严重的事呢，你欠下的情债还不够多吗？”
不是他三观不正，而是相梁安的桃花实在是太多了。从认识他以来就知道了不少于四个追求者，还有一个前男友，一个曾经的暧昧对象。
“这次不一样。”相梁安说：“你还记得，温华吗？”
“啊记得啊。”顾怀玉说：“你不是被老板扔去当他的御用摄影师了吗？”
“是暂时的摄影师。”相梁安纠正顾怀玉的话：“不是长期的。”
顾怀玉：……那还不是御用？
顾怀玉：“所以？你这次的情债不会跟□□有关吧？”
早还在美国的时候就觉得这俩人有点猫腻了！
相梁安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
“说吧。”顾怀玉笑眯眯地说：“反正今晚没什么事情，我闲的很，有功夫听你讲故事。”
相梁安却说：“电话里说不清，我这边快上飞机了，你记得明天来接我。”
顾怀玉：“行。”
……
今天的例行电话姗姗来迟。
方以宁在电话那头抱怨：“刚刚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在通话中，宝贝儿你给我说说，男朋友重要还是不相关的人重要？”
瞧这一股子酸味，都快从美洲漂洋过海漂过来了。
顾怀玉忍不住乐：“刚刚在和长白通话。”
方以宁更加不高兴了，哼哼唧唧道：“不行，我吃醋了，你居然在除夕夜为了一个单身的还是个喜欢同性的男人拒绝男朋友的电话。”
顾怀玉没想到方以宁醋劲大到连相梁安的醋都吃，哭笑不得道：“我和长白要是有可能老早就在一起了。”
“除了我你和谁都没可能。”方以宁打蛇上棍，半真半假地开玩笑：“男朋友，要有身为一个有主的人的自觉。”
“我男朋友醋劲那么大，”顾怀玉偷偷笑了一下：“想不记住都难。”
玩笑开了一会儿就过了，方以宁挺好奇的：“梁安找你什么事啊？”
顾怀玉：“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他明天过来。”
方以宁：沉默。
等了一下方以宁还是不说话，顾怀玉：“阿宁？”
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又过了一会儿方以宁才开口，声音幽幽：“我真吃醋了，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男朋友居然不是和我一起过的。”
顾怀玉：“……”
顾怀玉小声说：“那你明年就回国好不好？”
外头是喧闹的鞭炮声，虽然全国各地开始陆陆续续地实行新年禁止放烟花的政策，但地方政府还是非常人性化地规定几个特殊地方比如中心广场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内放烟花。
顾怀玉透过玻璃窗往外看，四处都是喜气洋洋热热闹闹的，各各商铺都早早地挂上了红灯笼，大喇叭、音响里放着“好运来祝你好运来”，逛街的老老少少都穿着新衣服，不一样的脸上挂着一样灿烂的笑。
在这个全民狂欢的日子里，他站在灯火通明却只能倒映出他一个人的身影的房间里，突然无端生出了一点寂寞，甚至开始思考如果方以宁陪他一起过年的话这个他从来不屑的假设性问题。
“那你明年就回国好不好？”
几乎是刚说出来就后悔了的，顾怀玉慌慌张张地想着方以宁应该没听到吧毕竟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挺小的。
又一轮鞭炮声响起，顾怀玉却没心思关注——
男朋友在太平洋另外一头轻轻地笑了一下：“可是我今年就想回来怎么办？”
……
“小顾，新年快乐啊。”前来交接班的程医生笑眯眯地跟顾怀玉打招呼。
新年新气象，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好像苦着脸就会给今年带来霉运一样。
“程医生新年好。”昨天没什么急诊病人，除了有一两个吃坏了肚子的，顾怀玉很快就和程医生交接好了。
“辛苦了，小顾同志。”其实顾怀玉到底只是在他们医院实习1年的实习医生，除夕夜本来不用他上班的，不过顾怀玉心善，体贴他们不能回家陪家人过年的苦楚，主动提出由他来值班。
“不辛苦。”顾怀玉换下白大褂，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下班了啊程医生。”
“哎。”
顾怀玉边走边想给相梁安打个电话问问他大概什么到，又想到这个时间点他应该还在飞机上这才作罢。
昨天晚上的飞机的话到W市应该要晚上了，顾怀玉推算了一下，决定先去买些菜再回家补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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