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月圻没有来学校。
曲欢看着手机，她给月圻发了很多消息都石沉大海。她不信月圻没有看到，只是不想理她。
自从告白后，月圻就不回她的信息了，他以前也是这么对待那些喜欢他的人吗？拒绝，再无视。
这种滋味真不好受。
曲欢身体靠在后座的书桌上，略微仰着头看头顶的天花板。这几天月圻都没来学校，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眉心突突的，总感觉有些不好的事情在发声。
直到周五放学，月圻也没来学校。
周六。
曲欢逮到了袁挺。
“我的姐啊，你怎么来了？”袁挺脸上露出违心的笑，心里想着曲欢还是找上门来了。他真是……进退两难啊。
曲欢直接坐上袁挺的车，自己给自己戴上头盔，说：“走吧，带我去找月圻。”
袁挺嘴角抽了下，还是坐上前，一边戴头盔一边说：“你们吵架了？还是分手了？”
“我们没在一起。”曲欢没好气地说，怎么个个都认为她和月圻在一起了？她感受着呼哧的冷风，又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们吵架了？”
“没啊，直觉吧。”袁挺说着吹了个口哨，“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个情感专家。”
曲欢心情没袁挺那么好。这一个星期月圻没来学校，消息也不回，她犹豫了很久，犹豫着要不要去小学门口蹲点，犹豫着要不要找到月圻家的地址……
但是，都太越界了。
竟然有一天，她也会考虑越界的问题。
袁挺见曲欢板着一张脸，就哄她说：“你长那么好看，就要笑，板着一张脸就不好看了。”说完，他瞥了眼后视镜，又找补说：“哈哈哈哈哈，骗你的，板着脸也好看。”
过了会儿，还是一路无言。
“月圻他最近有些事，我……”袁挺开着车，脸上有些无奈，又欲言又止，“有些事是他的家里事，我不好说。”
曲欢沉默，家里事么？大概能猜到一些。她没有调查别人的习惯，月圻也不会和她说，她能感觉月圻的家里不正常。
至于哪里不正常，她不知道。
袁挺带着曲欢到了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面容焦急，手上拿着白色单子，行色匆匆。
“他家里人生病了？”曲欢下意识问，她不希望是月圻生病了，又或者是月漪。
“嗯。”袁挺把头盔放好，挠了挠头说：“月圻家里有些复杂，我也不知道他和你说过没，总之，”
他顿了下，后面的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跟我走吧。”袁挺下了车，说。
两人走进医院，消毒水味窜进鼻腔。
“快到了。”袁挺说。
曲欢抬头看向“住院部”三个字，心有些抓紧。
他们快走到的时候，前面有些骚动，曲欢刚看过去，袁挺就直接冲过去了，让她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弄成这样，不如死了算了。”一名中年男人情绪激烈地说，他的脸上发红，脖子一梗一梗的。
曲欢看过去，男人即使脸色沧桑，模样邋遢，但能看出来他高大的身形、俊秀的五官，以及眉宇间和月圻的相似。
她几乎一下子就认出这是月圻的父亲。
而月圻与父亲面对面站着，他甚至比父亲还要高一点，他情绪激动，脸上的情绪是从未见过的丰富。
“难道该死的人不是你吗？”
“你说什么？我是你爸，你竟然敢……”月大吉冲上去，用手狠狠地掐住月圻的脖子，他双目瞪起，两颗眼珠子似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不是人。
曲欢愣在原地，心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捏住，她的呼吸加重，脚底有千般重。她看着袁挺冲上去拉开他们，路上的人在旁边议论纷纷，却无一人出手相劝。
袁挺还在喊人帮帮忙，这才有几个男人上前去拉住他们，医院的保安也赶了过来，现场一片混乱。
“冷静一下，月圻。”袁挺扶着月圻，对他说，“冷静。”
月圻扯了下嘴角，笑了笑，他还不够冷静吗？此刻，他无比的冷静，冷静地想杀掉面前的这个男人。
月大吉注意到月圻的目光，他大口的喘着粗气，躺在地上大笑了起来，大喊着说：“你想杀我，哪有儿子要杀父亲的？哈哈哈哈哈哈”
“别理他，走。”袁挺不想事态再发展下来，他拉着月圻往回走。
冲出人群，袁挺才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曲欢。糟糕，他刚刚忙着去拉住月圻，把曲欢给忘了。
月圻也看到了曲欢，他脸上的表情很淡漠，径直绕过她。
“你等下啊，我等会过来。”袁挺扶着月圻，对曲欢说。
曲欢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凝固，整个人头皮发麻，脑袋一嗡一嗡的。她扶着墙，找了个位置坐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都安静了下来，聚集的人群也全都散开了，仿佛这里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曲欢站起身，她在医院里漫无目的地转悠了几下，看到月圻的时候，她下意识地躲起来，偷偷探出一个脑袋。
月圻应该不想这个时候看见自己。
她撞见了月圻家的难堪事。
“费用再不交，你就只能把你妈妈带回去了。”
月圻站在收费台处，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人员跟他说，“我们也做了很多努力，但这么久了，你每个月交的那一点根本不够。”
“她回不了家，她这个状况怎么回去？”月圻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你母亲这个样子，已经很难恢复了，医治已经毫无意义。”作为医生，他没办法去劝家属放弃病人的生命，但有些时候，放弃是最好的选择。
月圻垂下眼，“至少在医院，她能多活一些日子。”
曲欢听着他们的谈话，目光黯淡地看着暗黄色的地面。等月圻走了后，她才慢慢走出来，去收费台处找了刚刚那个医生。
手机一直在响，等曲欢处理好后，她才拿起手机看了眼，是袁挺的电话。
“你回去了？”袁挺安抚好月圻后就来找曲欢，结果曲欢人不见了，消息也不回，他还以为曲欢直接走了。
“没有，在医院。”曲欢抬头看向外面刺眼的阳光，今天温度明明上升了，她却觉得有些冷。
“等会我过去找你们。”曲欢说完挂了电话。
袁挺有些懵圈，他推了推月圻说：“曲欢说等会来找我们。”
“你们两个分手了？”袁挺又把这个问题问了一遍月圻。至于他为什么觉得这两人在一起了，那还得沈爱说的。
给月圻过完生日那一天，他负责把沈爱送回去，沈爱那可是信誓旦旦拍着胸口保证的。
月圻揉了揉眉心，一脸的疲惫，眼底的乌青明显。他有些迷茫地抬起头，说：“没在一起。”
“啧，你们两个回答还真一模一样，该不会是说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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