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大骇,更可怕的是,无尽的寒气从锁链上喷发出来,空气里的水汽被凝结,发出喀拉喀拉的声响,就连他的发丝和衣服,都被动得硬邦邦的!
这个时候,【工匠】才明白,芙洛丝和安德留斯想做的,不是把老师的手从他身体上砍下去,而是把他的身体……从这只手上砍去。
意识到这一点,太晚了。
他的身体被冻成了冰雕。
他的眼珠最后转动了一下,“蠢货,还不——”来救我。
【愚人】蹲坐在角落里,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像个害怕打雷下雨、索性就把门关上的孩子。
他单方面宣布退出【工匠】和芙洛丝之间的争斗。
砰——
在极寒的冰冻下,在层层绞紧的锁链压迫下,【工匠】的身体炸成了碎块!
失去了【工匠】生命的支撑,那只手一下变得透明起来。她的力量还没有回收完毕,所以较为虚弱,她必须把听话的学生叫回来,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自这只手的掌心喷涌而出——
天地间狂风大起,成缕成缕的气流呜呜旋转,发出类似狼嚎一样的声音,风有了形状,呼啸着涌过来,在她和芙洛丝周围生成旋涡。
【工匠】的碎块全被旋涡卷了回来!
芙洛丝是见过安德留斯将的手臂变成看不见的碎片的,此刻,他被星塔影响,能力发挥受到限制,【工匠】就还有鼻子有眼,眼睛甚至还像活着时的一样,在空中呆板地转了一下。
那只手把这些碎块全召回来,是想……把他拼起来!
世界的原在者,掌握了无穷的构建与再生的力量,她毫无疑问可以做到这一点。
“想都别想!”芙洛丝嘶吼着,却已经发不出声音,只能挤出野兽一样的嚎呼声。
她被那只手击退,想再持剑进攻,已经没有力气。她全身发烫,手臂痛得像想逃离身体。她的手被一次次的冲击震得发麻,除了尖锐至极的疼痛,再没有任何知觉。左手、右手都是如此。
她的身体在反抗她的意愿,这是人体的极限,她以意志跨过了那条线,还往前进了好多步,现在,迟滞半步的痛觉彻底追上了身体,不管她还想做什么,都必须停下脚步。
她佝偻着腰,拄着剑,用仇恨和愤怒的眼睛望着那只手。她手背上的血管还在突突地跳动着。
那个声音不能借【工匠】的喉舌发出,便只能钻到她脑海里来:“为你无谓的勇气,死吧。
“你阻挡不了我,只会让我想笑。人类都是肮脏、下贱的小偷,你是他们当中最可笑、最滑稽的一个。你自以为是的正义感和觉悟,最最污秽难闻,你是我赐福的孩子中最不配的一个,现在,死吧!”
那只手在空中划了个十字,一道凌厉的十字异空间便切割了出来。她终于摆脱了那副名为神明的冷冰冰的面纱,画十字的手都在发抖。
芙洛丝更想笑了。你没有资格审判我,你没有资格否定我!即使你是创造我、创造世界的神明,我也要斩落你!她握紧剑。手痛得没知觉了,她尝试去握紧剑。
“老……师……”呼啸的风将安德留斯的冰雪都吹散了,一块又一块的【工匠】也从冰块里露了出来,有嘴唇的那一块在颤抖,“回……塔……”
星塔下接大地,上摩青天,每时每刻都吸收着这个世界里高山大河、日月星辰的力量,塔顶的能量核心,储存了大量的世界本源的力量,这与【身份者】的力量、原在者的力量同源。
这力量可以救助未死的【身份者】。
那只手召风将【工匠】的躯体卷成一团,带着便往塔顶攀升。手的形象在塔身闪烁,一闪便往上蹿升数十米,手的下面拖着一堆乌糟糟的血肉块。
想逃?!
呵,看来神明的力量,也不过于此!芙洛丝心里痛快得不得了,内心深处却明白,这只是个开始。她盯上她了,她们之间终有一战,而要等她集齐所有的力量,自己肯定不是对手,必须在这里斩灭她的一只手。只有这样,才能为最后的胜利赢得一丝先机。
绝不能就这么让她逃了!
瞬息之间,那只手召出的十字空间斩呼啸而至。
芙洛丝只能提剑去挡,喉间又是血气上涌,她真的没有力气了。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为了打败这么一只手,付出了多少啊……
她被十字斩击落,仰面倒在了草坪上,无可奈何地感受着怒火、勇气……一切能给与她支持的东西,慢慢地流去。
一个风一样的影子掠过她的身侧,捡起了她的那把剑。
向星塔冲去。
……
星塔投下的视线重逾千斤,不在白名单里的【身份者】,要想在这样的视线下动用能力,简直就像全身绑着沙袋的人非要站起来跑步一样。安德留斯的冰雪成不了形,塔身上,只有一点稀薄的雪雾。
那个人影就借着这么一点力,固执地追了上去。
塔身笔直而光滑,他的手被冻在塔身上,拔起来的时候,血和脱落的皮肤便像泥一样迅速往下掉。
一直掉到笼罩在夜雾中茫茫一片的大地上。
塔尖直指天空,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他和那只手、那堆血肉穿过云层,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那之后,高高的天上还偶尔传来空间消除的嗡鸣声,十分遥远,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嗡鸣声响起的时候,沉闷灰暗的云层有时被金光短暂地照亮,之后又再度回归沉寂,那究竟是远古之剑绽放出的锋芒,还是月亮移动时在云层间露出的光芒,没有人说得清。
也没人在意了。
因为大地上已没有一双眼睛注视着星塔的顶端。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高大矫健的身影才闯破迷雾一样的夜色,来到这片平原。
他的身上释放出【身份者】的气息,但步履却很轻快。如果芙洛丝或安德留斯还在的话,就会知道,这是在旷野中跟过他们的那个气息。他摘下风帽,望向那座高耸入云的白塔。
“来晚一步啊。”
他看了塔下抹眼泪的【愚人】一眼,问了一句:“喂,你的能力是什么呢?既然那个人是你的朋友,你总不该看着他被人追杀吧?”
这个人明明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却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愚人】瞬间警惕起来,因为克莱夫特说过,要小心一切贸然靠近自己的同类。
现在,克莱夫特是疯了,死了,可他清醒的时候说过的那些话还留在他的脑子里。
“你是什么?”【愚人】问。
眼前的高大男人愉快地挤了一下眼睛,“对你来说,我本来的名字并不重要,但我还是可以告诉你,索莱斯。我是来自北方的【游侠】,索莱斯。这个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我和你都感到迷惘和悲伤,不过放心,我对你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那只手。你能做点什么吗?”
【愚人】抿着嘴,没说话。
“那只手,之前下命令追杀过你的朋友啊,你忘了吗?难道你想看到你的朋友就这么被它操控吗?”
【愚人】这才抬起头,“你,有办法让他回来?”
月。
月光照耀着弥尔兰的塔楼。
安妮看着远方,远方被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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