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李澈那句云淡风轻的“打扫干净了”,让萧青鸾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缓缓落回了原处。
然而,当李澈真的带着她走向那所谓的“审讯室”时,她心中的不安与好奇,又如同藤蔓般重新滋生、缠绕。
通道并非她想象中那种阴暗潮湿、布满蛛网的地牢,恰恰相反,这里干燥而洁净。
墙壁用平整的青砖砌成,每隔三步便镶嵌着一盏用琉璃罩住的油灯,将整条通道照得亮如白昼,没有一丝阴影。
他们最终在一面巨大的、光滑如水的黑色“镜子”前停了下来。
萧青鸾好奇地走上前,想看看这面能映出人影的奇物。
然而,当她凑近时,却惊骇地发现,“镜子”里映出的并非自己的倒影,而是另一间房间的景象!
房间内,影三被牢牢固定在一张造型古怪的特制木椅上,手脚皆被皮带束缚,动弹不得。
他正对着她们所在的方向怒目而视,双目赤红,显然是想将敌人的样貌死死刻在心里。
可他看到的,只有一面光滑的墙壁,和墙壁上自己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这……这是何等妖法?”萧青鸾捂住嘴,声音因极致的震惊而微微颤抖。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在看你,你却看不见我。
这种诡异到无法理解的体验,比任何刀光剑影都更能撼动人心。
“格物致知而已,算不得妖法。”李澈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响起,享受着女帝这副三观再次碎裂的可爱模样,“我称之为‘观察室’。通过在琉璃的一面涂上特殊的银汞涂层,就能达到这种从暗处看亮处一览无余,而亮处看暗处只见倒影的效果。”
萧青鸾似懂非懂,但她明白了最关键的一点——李澈掌握的,是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规则”层面的力量。
就在这时,观察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面容普通、气质沉静、看起来像个账房先生的中年人走了进去。
他就是桃源县负责审讯的王牌,代号“老鬼”。
他手中没有烙铁,没有皮鞭,甚至连一根象征性的刑杖都没有。
他拿着的,只是一叠厚厚的、用麻线装订起来的卷宗。
“我桃源县的渣滓!有种就给老子个痛快!”影三见他进来,立刻破口大骂,试图用最激烈的言语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老鬼却没有理会他的叫骂,只是自顾自地在影三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将那叠卷宗平摊在桌上,用一种平稳到没有丝毫波澜的语调,开始念诵。
“影三,本名王虎,景成二十三年生于冀州清河郡王家村。五岁丧父,七岁丧母,与胞妹王丫相依为命。”
老鬼的声音不大,却通过墙壁上预留的特殊传声孔,清晰地传入了观察室内。
影三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疑。
老鬼没有看他,只是低头看着卷宗,继续用那平铺直叙的语调念着:“景成三十年,清河郡大旱,你为了一口吃的,将唯一的妹妹卖给了人牙子,换了三斗糙米。同年冬,你被影卫‘青字营’的教**选中,带回京城秘营。”
“你闭嘴!”影三猛地挣扎起来,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中布满了血丝。
老鬼却仿佛没听见,继续道:“景成三十四年,你第一次出任务,在江南金陵府,刺杀盐运司主簿**。你用的兵器是淬了毒的袖箭,从背后下手,一击毙命。事后,你躲在城外破庙里,吐了三天三夜。”
“景成三十五年,你在北地执行任务,偶遇一户农家,想起自己的妹妹,便将身上所有的银钱都留了下来,还亲手为那家的小女孩,雕了一只木头小马。”
影三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那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的胸膛,瞬间停滞。
他死死地盯着老鬼,眼神从惊疑,彻底化为了深入骨髓的骇然!
木雕小马……那是他此生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的、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他引以为傲的秘密身份,他那用鲜血和死亡铸就的过往,在此刻,竟被对方用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轻描淡写地、一字不差地全部揭开!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囚徒,一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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