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呜咽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眼泪无声地滑落,在脸颊上留下冰凉黏腻的痕迹,旧的泪痕干涸紧绷,新的泪水又不断涌出。
床上的人看起来十分痛苦,但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紧皱的眉头显示出她心情的糟糕。
为什么还要想起来……
被冷水浇透的刺骨寒意、作业本被汽水浸透的狼狈、无数道探究或厌恶的目光,像无数只手撕扯着她的神经。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允许自己陷入如此糟糕的情绪泥沼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
即使今天已经飞快地洗漱完毕,从药盒里倒出比平时多一倍的白色药片,就这样就着冷水吞了下去。
药效裹挟着沉重的倦意很快袭来,她几乎是把自己砸进了床铺。
然而,这些预先做的事情并没有给她的睡眠带来安宁。
————————
终于,黑暗中,竹取星野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喘息,仿佛刚从溺毙的边缘挣扎回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额头上布满冷汗。
巨大的沮丧和疲惫瞬间将她淹没。
竹取星野几乎是自虐般地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试图用窒息感驱散脑中的混乱。
就在意识被药力和窒息感拉扯着,即将再次沉入混沌之际——
“嗡嗡嗡……嗡嗡嗡……”
尖锐的手机震动声撕裂了寂静,刺耳得如同警报。
竹取星野猛抬头,意识被强行拽回现实,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随后意识到声音来源的竹取星野摸索着,手指触碰到枕边冰凉的手机屏幕。
屏幕的冷光在绝对的黑暗中显得异常刺目。
因为工作的缘故,她习惯性地把手机充好电放在枕边,时刻准备着催命符般的电话。
或许此刻自己该感谢这通电话?
她自嘲地笑了笑。
然而,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让竹取星野瞬间屏住了呼吸。
安室透。
她用力眨了眨眼,被枕头压迫过的眼球视野模糊一片,屏幕上跳动的名字也带着重影。
竹取星野盯着那个名字,直到屏幕的光线因超时自动熄灭,房间重新陷入令人心慌的黑暗。
一股强烈的抗拒感油然而生,她抗拒全黑的室内,正如同她不想再让自己沉浸在噩梦里。
几乎是本能地,在屏幕彻底变黑前,竹取星野的手指已经先于思考按下了回拨。
冰冷的触感让她瞬间惊醒。
她在干什么?
手机时间显示现在刚过午夜零点,她和安室透的关系,远远没有亲密到可以深夜电话倾诉的地步,这通回拨简直荒谬透顶。
被拉回一些理智的竹取星野手忙脚乱地点击挂断。
然而,指尖还没离开挂断键,掌心的手机就再次剧烈地震动起来,屏幕重新亮起,那个名字固执地闪烁着。
她不会……还在那个冰冷的噩梦里没醒吧?
竹取星野狠狠在自己小臂内侧掐了一把。
尖锐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皮肤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青紫色指印。
手机依然在掌心持续地震动发光。
这不是梦。
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她划开了接听键。
“喂?竹取小姐?”
安室透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低沉而清晰,完全省略了任何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还好吗?”
语气里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我?
竹取星野混沌的大脑艰难地转动着。
是波罗咖啡厅出事了?还是榎本梓遇到了麻烦?所以作为同事的安室透,才在这个时间打电话来确认她的安全?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竹取小姐?你在听吗?”
安室透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询问。
“……安室先生?”
竹取星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是我。”
安室透的声音似乎松了口气,但随即又重复了一遍那个核心问题,“你还好吗?”
好?还是不好?
竹取星野迟钝地反应着,无法理解他为什么执着于这个问题,更不明白自己现在算是什么状态。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仿佛隔着电波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无奈。
“看来……情况不太好。”
安室透的结论下得笃定,接着,他说出了一句让竹取星野彻底宕机的话:
“虽然这个时间非常不合适……但方便开门接受我的道歉吗?”
竹取星野:“???”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简直荒谬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一个独居女性,深更半夜,为什么要给一个关系微妙的异性同事开门?
而且,他道哪门子歉?
但安室透这个人,行事逻辑似乎从来就不在“按理”的范畴内。
这句话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他人已经在她的公寓门外了。
更可怕的是,起码在现在这个时刻,竹取星野内心深处竟然生不出一丝力气去拒绝这份突如其来的,即使是带着强制性的打扰。
甚至,有些期待。
于是纵然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等竹取星野回过神来,她已经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拧开了公寓大门的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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