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09 人神共愤
小朋友？
哪里来了个小朋友？
童伊疑惑：“多小？”
姜楠：“二十七。”
童伊翻白眼：“不是？你家二十七还是小朋友？”
姜楠笑笑：“不小吗？比我小三岁呢！”
童伊：“三岁算什么。”
姜楠：“三岁已经很多了。我上小学，他还在幼儿园光屁股呢！”
童伊对这个三岁的小朋友甚是好奇，“男的女的？”
姜楠：“男的。以前打游戏认识的。”
童伊回想起以前读书时，姜楠就喜欢打游戏，还认识了不少朋友，“是不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学霸？”
姜楠：“嗯，人家都博士毕业了。”
年纪轻轻学业有成，说出来都让人觉得羡慕。
童伊突然来了精神，质疑地问：“你有想法？”
姜楠：“没。”
童伊：“那他呢？”
“也没有。人在国外呢！”姜楠又解释了一句，“他只是问我上不上游戏。你想多了。”
童伊：“嗯。异国恋不靠谱。”
同城恋都无法从一而终，何况是异国恋，见不着摸不到，迟早得黄。
姜楠拍拍童伊：“别想太多，我没那么脆弱。我刚脱离苦海，不想再陷进去。”
出了一坑再跳一个坑，除非脑袋有泡，否则想不出这么干的理由。
童伊点点头，都说糟糕的恋爱让人成长。经此一事，姜楠确实清醒不少。
忽然“咕噜”一声响。
童伊转过头望向姜楠。
姜楠尴尬一笑：“睡一天，没吃东西，饿了。”
童伊无奈叹口气：“赶紧洗漱一下，带你出去吃。”
姜楠瞧着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模样，犹豫了下：“订外卖吧！不想出去。”
童伊灵活地掏出手机：“行，想吃什么？”
姜楠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不知道，你订吧！”
童伊翻看起外卖软件，手指飞速在屏幕上滑动：“螺狮粉？”
姜楠：“好。”
半个小时后，童伊订的螺狮粉到了。她开门接外卖，正好见到对门有中介带人进进出出。
姜楠刚洗了个澡，头包着干发帽，踩着湿答答的拖鞋走出来，见童伊站在门口发愣，问：“怎么了？”
童伊回过神，随手把外卖袋放到餐桌上，“没怎么。刚看到你家对门有中介带人看房，是要卖房吗？”
姜楠坐到餐椅上，“大概吧！以前住的是对老夫妻，年纪大了爬楼费劲。去年就不在这住了。”
童伊惊讶：“隔这么久才卖？”
姜楠不以为意：“有人买不错了。这房子老了，不比我买的时候，又不是学区房，附近也没有医院。除了周围生活便利些，没啥优势。现在年轻人买房没几个愿意选这种三四十年的老房子。”
童伊：“说的也是。”她自己就租了一套位于市区繁华地段的新房。
老房子年头久，毛病多，童伊嫌弃得很。
两人拆开包装袋，满屋飘着螺狮粉独有的香臭味。
姜楠刚吃两口，被辣的直哈气，鼻涕横流，忍不了几秒钟，当场打开一瓶可乐。
“你这是自找辣吃。何必呢？”童伊不理解。
姜楠不太能吃辣，却偏偏要把辣椒油全部倒入汤底里，哪怕是喝再多的水也硬是要把粉吃干净。
“习惯了。”姜楠说得轻飘飘，“挺好吃的。”
童伊有些恨铁不成钢，略带谴责地说：“以前你是为李川枫将就，现在他都滚了，你干嘛还要逼着自己吃自己不喜欢的。”
姜楠顿了一下，目光直视油亮的红汤，平静地解释：“其实没有不喜欢，而且也不是为了他。我只是习惯了别人吃什么，我吃什么。我本来对吃什么就没什么特别的追求。”
童伊愣住，认真回想一番，和姜楠认识这么多年，印象里对方确实没有主动提过想吃什么。
她审视姜楠消瘦的身型，不禁疑惑难道瘦子都是这般对食物无感吗？
童伊问：“你从什么时候这样的？”
姜楠迟疑地眨几下眼，似是在思考，几秒钟的时间宛若隔世，最后给出答案，“大概就是我父母离婚后吧！”
父母分开后，姜楠一直跟着母亲生活，没有可以撒娇的父亲在身边。陶晓静做什么，她就吃什么，因为不吃就没得吃，所以再不好吃她都会吃掉，久而久之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出去吃饭时，如果别人提出吃什么，姜楠反而感觉轻松，不用操心。
童伊想起姜楠父母在她十岁的时候就离婚了，一下子就能够理解姜楠的行为。都说父母离异的孩子，要么加剧叛逆，要么一夜懂事。
姜楠属于被迫长大的孩子，为让母亲省心，选择委屈自己。
童伊难免有些心疼姜楠的童年，但安慰的话还是压了下去，“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姜楠：“我决定明天回趟家，把失业和失恋的事情一并交代了。”
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
童伊震惊：“你不怕你家陶女士发飙了？”
姜楠：“怕，但早死早超生。说不定还能博得一丝同情。”
她清楚主动坦白尚且还有一线生机，要是被陶晓静自己发现，只会是死路一条。这两天不好的事情赶在一块儿，说不定是个机会。与其拖着最后被发现，不如主动坦白，说不定争取个宽大处理。
童伊担心姜楠回家受到母亲的言语打击：“用我陪你吗？”
姜楠微微晃脑，心如止水道：“没事，最多被骂几句，死不了。”
也不是第一次受打击，多一次也无所谓。姜楠做好被骂的心理准备。
第二天一早，姜楠便坐车回到郊区。
陶晓静在厨房忙碌着，突然听到门开的声音，疑惑地走出去，见到是姜楠，问：“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周二吗？你不用上班？”
姜楠将在路上途径水果店买的西瓜放进冰箱，背对着陶晓静说道：“公司裁员，我失业了。”
简单的一句话，云淡风轻地道出回家的原因。
陶晓静半天没有反应，等到姜楠转过身，悠悠地说：“洗手，吃饭吧！”
姜楠摸不透她妈的心思，也只能听话地服从指令。
饭桌上，只有两个简单的素菜，连个酱油色都没有。姜楠已经习惯这样单调的饭餐，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她因为饮食问题造成脾胃受损吸收不好，最后被确诊营养不良。
姜楠和陶晓静面对面坐着。陶晓静的不动声色让她心有不安。筷子夹菜的频率明显较平时慢下不少，嘴巴一个劲儿地嚼着大米饭。
倏然，陶晓静开口问：“给钱了吗？给了多少？”
姜楠：“按正常赔付的。有个十万左右。”
关于赔偿款，姜楠一早就计划如实相告。
陶晓静这人虽然脾气古怪，但是也没有向儿女伸手要钱的习惯。
姜楠上班这么多年，工资都是自己花，自己存。陶晓静只是会问她钱的去向，偶尔会因为花钱太多嘴上她两句，却从来不会嚷嚷要把钱拿走，当然也没再给过她钱。
这些年除开逢年过节，姜楠会买点东西回家。两人的金钱一直是泾渭分明，仿佛隔着一条无垠的银河，没有任何交集。
谈话间，陶晓静从头到尾面色平静，没有泛起一丝波澜，淡定的神态出人意料，“嗯。李川枫知道了吗？”
姜楠心一紧，紧张地咬着嘴上的死皮，交代道：“我和他分手了。”
陶晓静抬起眼皮，盯看姜楠的眼睛，严肃地问：“因为你失业？”
姜楠简短地回答：“不是。”
陶晓静：“那是因为什么？”
姜楠：“他和别的女人开房被我发现了。”
陶晓静听完后依旧没露出什么表情，似乎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就像一个冷静的旁观者接着问：“什么时候？”
姜楠也不知是不是被陶晓静传染了，之前紧张的情绪逐渐趋于平静，淡漠地说：“就前天。”
陶晓静：“他没道歉挽留？”
姜楠一时间脑子当机，无法理解陶晓静的脑回路。
道歉挽留有用？
难不成道歉挽留就能让犯过的错误一笔勾销？
姜楠没有选择和陶晓静抬杠，“我没理过他了。”
陶晓静直视姜楠的眼睛：“所以是想好了？”
姜楠：“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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