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瑜假装没有看到,顶着幽冷如寒潭般审视的眼神笑了一下,一派云淡风轻。
红与金的碰撞掩盖了他身上的病弱,映衬的脸色红润许多,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
秦子瑜跟萧赐对坐两边,秦子峥在他右手边,举起酒杯恭贺大秦王朝繁荣昌盛。
秦子瑜喝着杯子里的甜水,酒香扑鼻,浓厚馥郁却又不上头,一闻就是好酒。
宫女跪坐在秦子瑜身后,见他杯子空了,立马补上。
秦子瑜招手,宫女附耳过来。
“你帮孤拿壶酒来。”
宫女脸上有片刻惊诧:“殿下,皇上专门吩咐过,您只能喝汤。”
“还有红枣枸杞汤,您要不要尝尝?”
秦子瑜往高台处看了一眼,偷摸着瘪了嘴。
“反正也没人看见,你不说我不说,天知地知,就给我喝一口嘛。”
天知道他憋了这么久,不能吃辣,不能吃荤腥都可以忍,不让喝酒实在是忍不了。
宫女瞬间红了脸,跪倒在地:“奴婢不敢,殿下饶了奴婢吧。”
见她吓得瑟瑟发抖,秦子瑜顿觉无趣,都是打工人,他没想折腾别人,只是想偷摸喝口酒,怎么就这么难。
“瑜儿可是身子不适?”
皇帝在上方看的清清楚楚,具体的听不到。
宫女刚要磕头告罪,秦子瑜先她一步开口:“儿臣看到父皇眼下乌黑,恐父皇劳累过度,想着她们在重华殿服侍,或许能提醒父皇一二。”
“然一个小宫女,是万万不敢在父皇面前规劝的,是儿臣考虑不周,不关她的事。”
皇帝欣慰点头,摸着下巴上刚续起来的胡须:“吾儿有心了,朕这几日确实无法安枕,如今有萧卿在,朕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他冲着萧赐的方向远远举杯,萧赐起身回敬:“臣定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
两人饮尽杯中酒,秦子瑜跟着喝了口汤,默默打量着萧赐。
三天前陆墨云进宫,说长安城内出了一起盗窃案,盗贼偷走东西便罢了,还挑衅般的在宝物周围留下“到此一游”几个大字,十分嚣张。
天子脚下,怎容许此人妄为,顺天府全部出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全都搜了个便,还是一无所获。
秦子瑜跟陆墨云对此案不感兴趣,闲来无聊看个热闹,想知道这场闹剧什么时候结束。
在如此紧张的形势下,盗贼不仅没有停手,还偷走了成阳伯府传了五代的丹书铁券,并扬言下一个目标是玉玺。
皇帝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宫中禁卫森严,尤其是重华殿,别说贼人,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怎么偷,拿什么偷?
但事情传出去,整个长安城炸了锅,老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都等着玉玺被偷走,对他们来说没有好处,却也没有坏处,那可是传国玉玺,活几百年都不一定能见到!
顺天府捉不到人,府尹愁的一个头三个大,整日求爷爷告奶奶,事情越闹越大,惊动了锦衣卫,还是无疾而终。
秦子瑜猜测,皇帝召萧赐进宫,应该就是为了抓盗贼。
唔……贼喊捉贼吗?
朝廷已经一团乱了,现在更是乱上加乱。
秦子瑜瞥向身旁的景王,秦子峥见他看过来,举杯微笑:“皇兄陪我喝一杯?”
“请。”
秦子瑜同他在空中碰杯,一个装的是酒,一个是甜汤。
伴随着袅袅琴音,午膳结束,秦子瑜起身告退,与另外二人并肩而行,他走在前面,身后脚步声极近,萧赐身高腿长,一步顶他两步,压迫感极强。
秦子瑜没见过长这么高的太监,比他跟秦子峥高半个头,就算他身高缩水了,也将近一米八,萧赐差不多得一米九。
不过他之前也没见过太监,庆安和庆康年纪尚小,还在长身体,身高也是因人而异。
出了重华殿,秦子瑜侧身让开位置:“孤走路慢,箫大人想必有要事忙,别被孤耽误了。”
萧赐双手抱胸,斜斜的看向一边,独没有看他:“殿下有心,臣告退。”
他越过秦子瑜,迈着长腿三两步消失在视野中。
“他这是什么态度?”秦子峥皱眉,看着庆康为秦子瑜系披风:“皇兄面前,他也敢嚣张!”
酒气扑面而来,秦子瑜侧过脸:“箫大人公务在身,无暇顾及也是有的。”
接着他嗤笑一声,在庆康的搀扶下继续往前:“再者说,孤这个太子本就有名无实,倒不如峥弟,好歹领着工部的差事,臣子们见到你,比见到孤的态度恭敬许多。”
“皇兄别这么说,其他人还是好的,唯独萧赐,别说在皇兄这里,就是在皇上面前也……”秦子峥突兀的止住话头:“臣弟僭越,皇兄莫怪。”
秦子瑜的呼吸越来越重,他停下脚步:“有什么好僭越的,你又没有冤枉他。”
“皇兄的身子怎么还这般虚弱?”看着他低头喘息的模样,秦子峥道:“不如坐轿撵回去,这里有本王在,庆……”
庆康及时报上名字。
“嗯,你去传轿撵。”
秦子瑜低低的咳嗽起来,他说不出话,景王又是主子,庆康不敢不从,小跑着去寻人传轿撵。
秦子峥扶住秦子瑜的胳膊,看他咳的越来越厉害,伸手轻拍他的背部,直到秦子瑜停下。
“多谢。”
秦子瑜用手帕擦去嘴边的湿润,半身的重量交给景王,不是他装柔弱,这身子尚未痊愈,吸凉气就会忍不住。
“皇兄跟我还这般客气?”秦子峥环顾四周:“这里是风口,不宜久站,得罪。”
说着,秦子峥一把抱起秦子瑜,朝不远处的凉亭而去。
走动间胸前的衣服被抓住,他没有低头,怀里的人很轻,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走。
秦子峥脱去外衣放在石椅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人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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