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
微风拂过面庞,发丝被拉链勾住,费奥多尔伸出手指将这缕发丝捋顺,然后妥帖地拢到耳后。
“我不是您,阁下。
在无数个面对死亡的转折点,您从未有过不后悔的时刻。”
津岛修治冲他做了个鬼脸。
“干嘛踩我捧你啊,至少我最后也安安心心地去死了好不好。”
费奥多尔抚上心口:“人死后,一切责任便于他无关。”
津岛修治:“嘁”
脚步声从两人身后传来。
费奥多尔仍旧低垂着眼眸,注视着仍在流淌的河水,不晓得在思索什么。
“哎呀,我们联系的明明是奎因阁下,怎么连卡尔阁下也一起来了,不胜荣幸啊。”
津岛修治转身迎了上去,但被卡尔的手杖拦在一米开外的地方。
“怎么,我来不得?”
津岛修治做出个求饶的手势。
“我可没这样说过呢。天地良心,我可不敢打超越者的主意。”
“是吗?”卡尔斜睨着他,满脸不信任的样子,“我看你们横滨这一个二个的,胆子大的很啊。”
“那您可真是误会我了,我当然是诚心寻求奎因阁下的协助,而非出自威胁。”
“您说是吧?”
奎因笑眯眯地在一旁看着他们说了几个来回,直到津岛修治将话题引到他身上才正了正神。
“您对我说,会向我解释近些日子来,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
奎因摊开手,声音中带着点逗弄的意味。
“至于是何事,我想我应该没有理解错误吧,津岛先生?”
津岛修治:“当然没有。”
继监察团人员消失后,两位超越者甚至无法联系上自己的国家。信息连通的渠道被切断了,于是世界呈现出一片空白。
于是紧接着,津岛修治花了几分钟时间,向这位关键人物描述了一下他们目前的处境,还贴心地留出了供他们消化的时间。
“……嗯,亲爱的,希望我没有理解错你的意思。”
卡尔脸上面无表情,奎因则有些不敢置信。
“你的意思是,我们实际上是假的?对么。”
“虽然这话有点怪怪的。”津岛修治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但也应该没错啦。”
奎因:“那么,两位的计划是?”
“由我来说明吧。”费奥多尔接过了太宰治的话,“这具身躯是连接无数平行世界的节点,我的死亡,会像投入平静池塘的那颗石子,惊扰所有水面,激起涟漪。”
“简单地来说……”津岛修治插进话题,“就是需要魔人去死一死呢。能让我动手吗?”
“想得太美了呢,津岛阁下。”费奥多尔抱着双臂,回视他,“请不要将您对另个世界的「费奥多尔」的愤怒转移到我的身上。”
津岛修治看上去很失望,“啊,你自己说的吧,所有的你,都追求相似的意志吧?”
费奥多尔叹了口气,“请恕我拒绝。”
小插曲过后,谈话重回正轨。
“在此之前,异能力强化装置已经由港口黑手党布置在横滨各处。而这之后,我需要您的异能力,「X的悲剧」。
最好的结局是,我们能凭借您的异能力彻底改写现实。”
“你不怕悲剧失控么?”
奎因轻飘飘地警告他。
“这异能的目的,首先是扭曲认知。若是追求改变现实,用「书」岂不是更好?”
“针对您的疑问,我只能回答您,这是无奈之举。”
费奥多尔:“第一,津岛阁下身负无效化异能力,能在局势走向不可逆转之前,强制终止您的异能,以力求减少悲剧对现实造成的破坏。
第二,书改写现实的原理,仅仅是平行世界的不同片段之间的替换,达不到追根溯源的目的,所以不可用。而最好的结局仅存在于我的臆想中。请见谅,我并不觉得这一举动能彻底改写悲剧。”
奎因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在次好的结局里,我们能凭借这一举动,打破这个包裹着我们的囚牢。让幕后之人,显现在你我面前。”
“你凭什么认为结局尽数是美好的,若是你我不敌,代价就是所有人都会死去,那又如何?”卡尔的声音低沉又威严,他在质疑。
“为了追求自由,这是没办法的事。”
费奥多尔的声音中带着某些不可违背的悲伤。
“若局势真如你们所说,那便是拿一个不确定的、极有可能导向毁灭的结局,来赌某个或许根本不存在的可能性。
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答应。”
奎因站在稍后的位置,静静地看着几人的争论。
费奥多尔:“我的态度始终如一,因为这是无奈之举,对你我而言都是。”
“那看来我们只能配合了?”卡尔嘲讽道。
“或者,阁下也可以选择将自我纳入囚牢,不去在意自己的命运是否由他人塑造,等待世界彻底沦为空白。”
卡尔眉头一皱,“你……”
“咳咳。”
奎因拍了拍卡尔的肩膀,将他拉到身侧,他的异色眼瞳中是温和的笑意。
“其实,我们没必要剑拔弩张,对吧,老友?”
卡尔不赞同地看向他,“追求真相不代表要将生命压上赌桌。”
“那空无一物的土地,便是你想要的吗?”
“啧。”卡尔转头将怒意对向奎因,“请你不要在我为你考虑的时候,反过来堵我的嘴好吗?”
奎因:“对不起。”
卡尔:……
卡尔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行,反正我哪敢控制您呀,您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干涉。”
奎因随后对津岛修治比了个“OK”的手势。
“答应你们可以,不过我有两个要求。”
“第一,在后续行动时,卡尔必须在场,他是我的保险,用以确证明二位的所作所为确实如你们所说那般。”
卡尔没有看他,哼了一声。
“当然。港口黑手党与侦探社的既有战力已经做好准备,能保证随时可以加入战斗。
如果卡尔阁下也愿意留下,那真是太好了,此刻正是合适的时候。”
“我并没有说完呢,阁下。”奎因漂亮的眼睛看向费奥多尔的双眼。
“其次,作为回报,我会撰写你的意识,以此作为创作悲剧的稿费。”
津岛修治瞳孔地震,视线在奎因和费奥多尔 之间飞速跳动,内心:啧,果然笑眯眯的都藏着心眼子呢。
气氛陡然变得焦灼起来。
“很有趣的提议,如果您能做到的话。”
“嗯……”奎因的语气淡淡的,却非常敏锐地刺中了问题的核心,“所以,对于究竟是谁造成了如今的悲剧,你们已有猜测,对么?”
费奥多尔:“就算您将话题引到这里,也不会改变,您想要我的灵魂,如此无礼的事情的。”
“开个玩笑而已。”
“不过,既然不需要将我的生命一同压上,那么第二个要求,就向两位询问一个答案吧。”
“为什么。
对于二位而言,为什么愿意为了真相,将生命置之度外。”
津岛修治无奈地摆摆手:“你别搞得我好像多伟大一样。
我这个人只是为了活着。嗯,当然如果能带几个人一起活着,那就更好了。”
在他的肩膀上,黑猫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
“无需任何理由,仅仅是为了更好的世界。”
费奥多尔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再解释。
奎因伸出右手,轻声道:“借你剑一用,老友。”
站在他旁边的那位并没有说话,只是冷着脸从自己的手杖中抽出一把银白色的长柄细剑,随后递给他。
奎因将细剑接过,手腕向上,剑尖微微倾斜,指向费奥多尔的方向。
“请。”
最先行动的是津岛修治,他与港口黑手党方的指挥中枢通讯,令其迅速进入警戒状态。
近日,以港口黑手党为中心,以武装侦探社和异能特务课为分支,一个囊覆盖全横滨,包括若干超越者战斗力的行动程序有条不紊地建立,准备为此刻的壮举发挥作用。
在片刻的沉寂后,费奥多尔上前,伸手握住剑身,掌心被剑锋割出一道血痕,费奥多尔只是微微皱了下眉,随后又从奎因那里,将这剑接过。
在这流淌的血液间,无数细微的、银色的因果线如有生命一般,顺着这颜色缠上他的指尖,并最终与他的血管与神经,甚至思维的每一个角落相连。
黑猫的视线死死盯着费奥多尔,浑身毛发炸开,喉咙中发出惊恐的怒音。爪子死死勾住津岛修治的衣服,惹得人要伸手按住猫的脑袋,手动让其消停下来。
剑刃贴上喉咙,冰冷的触感先一步传到大脑中,血丝浮现,带来微弱的刺痛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
你的生命即将终结。
费奥多尔的手很稳,指尖攥紧了雕刻着荆棘纹样的剑柄。他并非因为恐惧死亡而顿住,而是担忧,死亡后,命运并不为自己所控。
但是,费奥多尔也不想给自己退路了,于是他手上握紧,将剑锋向喉咙处送去。
一旁的三人时刻警惕着,然,变化就出现在一瞬间。有什么声音响起,近似于大片大片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尖锐地刺入众人的脑海。
津岛修治感觉到肩膀上重量一轻,黑猫落到地上,迅速化为黑雾散去。
随着清脆的一声动静,细剑掉落到了地上。这人痛苦地呜咽,掌心捂住刺目的伤口。
“呃……”
费奥多尔下的手很重,在这具身躯的喉咙上割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血管被切开,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在地面上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但这具身体还未死去,他将手垂下,那道口子正迅速愈合,但这血迹仍留在原来的地方,无法被抹去。
卡尔与奎因默契地向后退了一步。
至于津岛修治,他从魔人动手的那一刻就开溜了,在远处观望战场。
因为看见了远处飞来的魏尔伦和中原中也两人,又非常自觉地再次后退。
经由中原中也的手扔过来一栋高楼,清理出一大片空旷的场地,同时又将仍在混沌中的苏不秋压在下面。
同一时间,一簇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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